上仙拯救计划

作者:桃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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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氏



      就在谢琬与玄德真君师徒和睦融融之时,晋阳谢氏——这个曾经的顶级世家的祖宅里却是一副愁云惨淡之景。二少爷夫妇痛失爱女,悲痛之情自是不予言表。大少爷,三少爷为家主之位争斗日厉,到处都是明争暗斗。为此,谢氏家主——谢炳更是苦不堪言,痛心疾首。
      说起来,谢氏的发家史倒也可堪为一部传奇。谢氏首代家主——谢青起于微时,原本只是一个走大街穿小巷的货郎,家中仅有一妻一子,外带一个老母。听说原本还有一姐,不成想七八岁的时候却走失了,他就成了家中独子。待父亲去世后,他便子承父业,担起货担,走街串巷。因得他些许识得几个字,为人又机灵善辩,因此颇得街坊邻里的喜爱,生意虽谈不上兴隆,一家人糊口倒也无碍。
      直到一天傍晚,一位陌生的妙龄女子敲开了他的家门,也敲开了谢氏一族璀璨未来的大门。随着这位女子的到来,谢氏一家人不久也消失在了晋阳城,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当他们再次出现于世人面前,已是三十年后了,那时的谢青早已不是小小的卖货郎,而是天下国力最强盛的国家——秦国的丞相,其子也已位列九卿,门人更是遍布整个秦国官场。
      就这样,谢氏——这个出身低贱的商人一门,在短短数十年间,硬生生地在传承数百年的世家豪门中撕出一条口子,跻身其中,成功上位。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异军突起的家族,也没能逃脱物极必衰的法则,经过了两百多年的传承,谢氏也已显露颓势,无论是高阶官员的数量,还是优秀子孙的数量都已大不如前,近几十年更是陷入了家族内斗、争权夺利的衰败局面之中。
      望着熟睡中仍眉头紧蹙,面色痛苦的爱妻,谢玄只觉悲从中来。作为谢炳的第二个嫡子,谢玄并未像同母弟弟那样对家主的位子有着深深的渴望,他自小天资聪颖,心性豁达,不愿入仕为官,却热爱山水自然,渴望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看遍大好河山、天下美景。成年后娶妻崔氏,二人鹣鲽情深,琴瑟和鸣,不久又有了一个聪慧乖巧的女儿,他只觉得人生十分幸福,夫复何求?所以当他发现,大哥与三弟的家主之争愈演愈烈,有波及至他的危险之时,他便与妻女仅带着两位老仆,以求学为由,不时出门遍访名山大川。于他而言,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爱妻娇女在畔,峻山丽景在前,每日除了游山玩水,便是访亲问友,逍遥胜似神仙。
      然而,好景不长,那日他与妻子外出访友,因路途较远,便独留老仆与幼女在豫城。不成想豫城当夜就发了大水,幼女老仆无辜丧命,甚至连幼女的尸体至今都未寻见。他也曾自欺欺人的想过,既是寻不到尸体,兴许女儿还活着,可当他目睹了现场的惨状后,便彻底绝望了。爱妻更得在知消息的同时就晕死过去,要不是被诊出怀了身孕,怕是也随着女儿去了。可即使如此,她也是整日里以泪洗面,缠绵病榻。大夫说,再这样下去,即使撑到生产之日,母子二人也怕是难以保全。想到此,谢玄不自觉的伸出手,想去抚平妻子日渐消瘦脸庞上,眉间深深的沟壑,希望借此也能拂去他们共同的痛苦。可是,他明白这是没有用的,所以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合衣躺在一旁,只是紧紧握了妻子的手……
      郁松院中,古树成荫,枝叶繁翳,在飒然的秋风中,发出吱吱的声响,再配上天穹之中的点点繁星,倒也不失为一处赏夜景的好去处。
      然而,谢炳——这位谢氏的当代掌门人,却丝毫没有赏景的闲情逸致,正心烦意乱的在书房中踱着步。除了伤心小孙女的早夭,担心二儿子夫妇的状况外,让他更为烦心的是大儿子与三儿子只见,为了下任家主之位的明争暗斗。
      对于权利的野心是人类最难以遏制的欲望之一,他也是这样一路走来,因此十分明白儿子们的想法打算。但是,历来“内耗”都是豪门世家的“催命符”,而且如今谢氏的情况早已大不如前,况仍在下滑,作为一家之主,他要为整个家族的兴衰负责,他可不想谢氏一门毁在自己手中,将来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因此,对于继承人的选择他格外用心,面对着两个各有千秋的儿子,久久不能抉择。然而正是因为他的犹豫,使得形势越来越严峻,家族也走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看来是到了下决心的时候了,只是究竟选谁?”)谢炳暗自揣测着,他已经被这个问题缠绕很久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实在是难以决断,有时候他甚至想,要是再出现“那样一个人”就好了,可惜那只是传说,他也只是做做梦,清醒的时候却是不敢奢望地。
      正当他想着今晚又是一个难眠之夜,踌躇难断之时,眼前突然光芒大作,他不由得将头扭向一旁,闭上双眼,用衣袖挡在了脸前,待光芒退去,才慢慢睁开眼睛。定睛一看下,大惊失色,直至看清眼前漂浮着的是一枚刻有‘乾元’二字光彩熠熠的玉简后,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了下来。
      不多时,守在屋外的仆人们就听见了自家主人久违多时的爽朗笑声,“哈哈,天佑谢家,天佑谢家啊!”随即就见谢炳猛地打开门,兴高采烈地吩咐道“让大郎、二郎、三郎,天亮后立即来见我。”
      当晨曦第一缕光辉洒进郁松院时,谢家的三位郎君依次进入了父亲的书房,随后房门紧闭,直至午饭时分父子四人才走了出来。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在三天后的家族集会之上,谢家二郎——谢玄出人意料的成为了家主继承人,更让人吃惊的是,原本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大郎、三郎竟然毫无异议,平静的接受了,并宣誓效忠,更在今后的日子里,忠诚的践行着他们的誓言,让一群等着看好戏的人,白白等了几十年。更奇怪的是,连二少夫人也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怎么地,不久之后,也从丧女的悲伤中缓和过来,恢复了原状。
      正当有好事之人议论二少爷夫妻没心肝,为个家主之位,就把自己夭折不久的亲生女儿抛之脑后,整日里喜笑颜开,意气风发之时,又有一个消息开始在晋阳城里蔓延:谢家的嫡出大小姐——谢琬原来没有死,是被长华观的济泽师太所救并收为弟子,出家做女观了。
      这个消息一出,关于谢家人冷酷无情了的议论,不久便荡然无存了。可不是么,女儿死里逃生,对于作为爹娘的二少爷夫妇来说,真是天大的喜讯了,难怪人家见谁都乐呵呵地。数月后,二少夫人平安诞下一位公子,谢氏嫡系血脉得以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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