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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事事休
回到宫中,如意急急地围上来,问:“公主,他们说,我们得去卫国?”
是夕看着她,问:“去就去呗,不好吗?”
如意问:“那公主,带不带奴婢去?”
是夕忽而觉得好笑,这孩子,本以为她是在担心前方路途,不想竟是在想自己带不带她一同去,于是就问:“那如意,你想不想陪我一同去卫国呢?”如意急急地点头,是夕又说:“那卫国,可没有甜的腻牙的点心。”
如意拉住是夕的手,说:“只要如意能伴在主子身边,有没有甜食又如何呢?”
是夕笑着摸摸她的头,说:“那就去打点自己的东西吧,他们说三日之后就起程了。”如意点点头,就离开了,锦瑟静静地站在后边,看着这一幕。待到如意走出去,她才走到秦是夕身边来。
她说:“如意这孩子,倒是真可爱,这宫里的风云乍变,完全没有影响到她。她与你倒是亲近的很。”
是夕看着如意出去的方向,说:“我那年回宫,如意才四岁,被宫里的嬷嬷从外头带回来,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打小虽叫我主子,但也没多害怕我,我也是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的,自然是亲近。”
锦瑟道:“遇着你,是她的福分,却没想到你会如此疼她,记得小的时候,你可是讨厌小孩子讨厌得很。”
是夕说:“这宫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好作伴的,如意的话,我虽不能与她谈心,却可以看着她每日都能寻到乐子,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锦瑟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问:“你当真要和卫王一同去卫国?”
是夕问:“不然呢,还能怎么样?”
锦瑟问:“你与卫王是相识,但保不准去了卫国就是人身安全的,你真的决定如此吗?”是夕点点头,她长出一口气,又开口道:“那好吧,我去收拾东西,陪你一同去。”是夕点头。
锦瑟又说:“卫国那边,大致也安排好了,你去卫宫,出入也不方便,是否要安插人手到王宫中去?”
是夕想了想,道:“算了吧,即使安插进去了,又能如何呢?莫不成要助我逃脱吗?我可不想逃,既然去了,就要从那门走出来,而不是从那宫墙翻出来。”
锦瑟说:“那好。小姐,你这段时间,有联系到师伯吗?”
是夕摇摇头,说:“师父跟师母两个人是当真潇洒,三天两头的找不到人,也不知道最近逍遥到哪儿去了。但师父即使看到现在的形式,他也绝对不会插手这些的。记得从前小时候,你师父就常常带我们出去玩,偶尔师父都被师叔的无聊透顶无语到了,可没想到,转眼间,就过了这么多年。”
锦瑟接过话,说:“是啊,没想到,转眼就过了这么久,你也,不再是当时那个喜欢嬉戏打闹的顽童了。”
是夕听到“顽童”二字,转头瞪了锦瑟一眼,说:“真是的,哪里是顽童嘛!不就是贪玩了一些罢了。”
锦瑟笑着说:“好好好,不是顽童,就是只泥猴子罢了。”
是夕:“……走走走你快去收拾你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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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家人分别的时候终究到来了,分别前一夜,父王母妃在是夕的宫中坐了一夜,那晚用晚膳时,秦玮昭匆匆跑进来,见到自己父母也没有行礼,急急地拉住是夕的手,说:“是夕,他们说你要走了?”
是夕蹙了蹙眉,随即又转为原来那种笑着的神色,问:“是哪个糊涂奴才跟你说的啊?”
秦玮昭说:“是我宫中的人说的,他们还说,你可能就不回来了!”
是夕拉着他坐下,说:“好王兄,我怎么舍得不回来?你忘了,从前,是夕不也经常出去外边玩,然后没几天就回来了吗?每次回来,不都是会给你带好吃好玩的?”
秦玮昭说:“那这次你要去哪啊?”
是夕答道:“这次啊,这次要去的远一点,因为那儿的东西比较好吃,玩物比较好玩,所以是夕要多去几天,但一定会回来的,王兄不要担心,是夕回来的时候,肯定给你带你喜欢的东西回来。”
秦玮昭不疑有他,说:“是夕,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最好吃的,你可千万别忘了,你可不许骗我哦。”
是夕拉着他的手,笑着说:“从前是夕什么时候骗过王兄了,哪回带回来的东西是你不喜欢的?我肯定让你满意,好不好?”
秦玮昭点点头,这时母妃发话了,说:“昭儿啊,你先回你自己宫里去,父王母妃有些事,要叮嘱你妹妹,她明日就要出去玩了,母妃要帮她收拾些东西。”
秦玮昭“是”了一声,就快快乐乐地走了,是夕看他走出去的背影,笑的一脸满足。
父王这时候道:“夕儿啊,早知道,就应该快一些把你嫁出去的,这下,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送你出嫁。”
秦是夕笑了一声,说:“那父王,我岂不是该庆幸这时候卫国过来了,否则啊,我不得被你强硬地塞给别人。”
南楚王往是夕头上拍了一下,说:“胡说什么呢!”
是夕却是话题一转,说:“父王,王兄虽是痴儿,但也是娶妻生子的年龄了,找个安分守己的,又对王兄好的女子,也算是为我南楚传宗接代,你说,如此可好?”
南楚王道:“但这世间有哪个女子,能喜欢一个痴儿的?”
是夕道:“喜不喜欢不打紧,关键是要对王兄好,王兄这时候哪有什么情啊爱啊的概念,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身份什么的不要紧,最关键的,还是要人好,能照顾好王兄,生个孩子,就可以了。”
南楚王沉吟了一下,说:“好吧,就听你的。”
一夜无眠,次日穿了一袭素绿色的衣裳,本想着能安安静静地离开,不想等待她的竟是那么大的排场。
大臣们齐齐冲她跪下,说:“恭送公主。”
真的,是夕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群老头对自己会这么恭恭敬敬,匆匆去扶起为首的林卿,说:“你们这样,可真是折煞我了,我怎么受得起!”
林卿道:“公主是博爱之人,虽是女儿身,但确确实实是英雄气概,怎会受不起我等这一礼,还请公主去卫国时,照顾好自己,有朝一日,南楚还需要您的领导。”
是夕冲着大臣们行了一个大礼,说:“各位卿家今日之言,是夕永生难忘,还请各位好生辅佐我父王,助我南楚永盛不衰。”
上了马车,是夕是很多年没有坐过马车了,小的时候坐过,后来学了功夫,又喜欢骑马,也就没怎么坐过马车了,坐上去时,只觉得这车的装潢是真真的华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头特别舒适,这日东方无肆换了一身暗暗纹着龙纹的黑衣,庄严的跟什么似的。
他驾着马,走在马车的前方,同行的还有锦瑟如意,以及几个平日里随身跟着的侍从。
锦瑟在马车里,握住了是夕的手,是夕看向她,道:“我没事,只是觉得,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爹娘而已。”
锦瑟是个话少的人,听及此,也没有开口安慰,只是静静握着是夕的手,是夕说:“往后,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如意问:“主子,我怎么突然看到楚非凡了……”
是夕被这不合时宜的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说:“如意啊,我们去卫国,我估摸着,你是日日能见着楚非凡了。”
如意:“……啊啊啊啊啊主子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夕,锦瑟:“……”
车走着走着,是夕忽然开口,说: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锦瑟顺着她的话说:“寂寞,沙洲冷……”顿了顿,说“小姐,又何必念这样的句子呢,世事不予人如愿,这是人间常态。”
如意问:“主子,什么意思啊……”
是夕说:“没,我就是背背诗句而已……”
行行走走,走走行行,走了一日,是夕是一句话也没有跟东方无肆说,不想跟他说话,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离初见那日还不足一月,一切却已都是物是人非,好似离初见那一日,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一样,这一个月的变动太大了,很多事情都是不知不觉地发生了,打的人措手不及,东方无肆这个人在不经意之间已经将秦是夕的生活搅了个天翻地覆,物是人非事事休,前方路渺茫,这一切都是拜东方无肆所赐,真是繁杂。
楚非凡今日也是难得的竟然没来找如意玩,是夕估摸着,也许是觉得她会心情不好,这种风口浪尖上,怕来找如意玩,会让秦是夕发火或是怎么的。但今日,终究是这段时间的结束,却也是以后的开始,这场九州风云的,真正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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