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这么远

作者:四月蕨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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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我正好可以在家好好养病。

      姑姑听说我生病了,买了好几袋的鸡鸭鱼肉和鸡蛋牛奶塞满了我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

      “你一个女孩在外面闯荡,父母又不在身边。更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才是,平时别只顾着吃些垃圾食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姑姑又开始不停的唠叨我,“让你赶紧找个男朋友又不听。”

      “哎呀,姑姑。”我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板切换着电视频道,“我答应您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就是了,以后您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你找到男朋友我就不说了!”姑姑又急又气的瞪了我两眼。

      我拿起身边的毯子盖上,继续看我的电视,不再理会姑姑。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这个时候要是越和她争论,她便会找出各种理由来唠叨我,保持沉默反而会让事情平息。

      “咦?这是什么?”姑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家怎么会有男生的衣服。”

      “我昨天在医院碰到寒亦然,是他为我治的病。”

      听到我的话后,姑姑异常的兴奋,过来紧紧的挨着我坐。

      “我昨天还跟亦然妈妈说你们俩人可能没戏了。没想到你们竟然就遇上了。看来真的是缘分来了。”

      “姑姑,你怎么又来了!”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回房间睡会,头又开始晕了。”

      我迅速的走回房间,我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自己的这个姑姑给弄疯。

      我刚躺到床上,姑姑就推门而入,一脸的灿烂笑容。

      “晚上约了亦然妈妈吃饭,你跟我去。”

      “那你帮我把南亦然的衣服带给他妈妈?”

      “你只有一个选择,跟我去吃饭!”

      在姑姑强势逼威下,我无奈的同意了。

      姑姑遍了我所有的衣服,让我穿给她看看,我以自己生着病为由拒绝了她的要求。最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跟着姑姑出了门。

      我和姑姑到达餐厅的时候,南亦然和他妈妈已经先点好了菜等着我们。

      我和南亦然相对而坐。

      与昨天穿着白大褂的他相比,今天一身休闲装扮,更显得阳光帅气。没有带口罩的他,精致的五官暴露在灯光下,像极了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让你们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姑姑一坐来赔不是。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我们并没有迟到。

      “我们也刚到而已。”苏阿姨回给姑姑一个笑容。

      我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南亦然,道了句谢谢。

      “怎么样,好点了吗?”他接过袋子问我。

      “好多了。”我回应。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满满的一桌美味。

      “这个才是你的。”姑姑推给我一碗粥,“其他都不能吃。”

      我很不满,既然只能喝粥,那为什么又要逼我来吃饭。

      “这些可以吃。”南亦然端了几盘清淡的素菜摆在我面前。

      只是一个感冒而已,至于这样吗?我想吃的是肉啊!

      “姑姑,我想吃那个。”我用筷指着桌上那盘颜色鲜艳的龙虾,“就吃一口。”

      “不行!”

      “孩子想吃就吃吧,吃一点没关系的。”苏阿姨笑着说道。

      “这孩子对虾过敏。”姑姑转过头来严厉的看着我,说:“亦然是医生,你问问他,你能不能吃!”

      我亲爱的姑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侄女啊!

      “呵呵……”南亦然和南阿姨不约的笑了起来。让我也不得不尴尬的跟着笑。

      这顿无聊的晚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煎熬。面对着一推美食却不准我吃不说,姑姑和南阿姨聊天的话题更是让我觉得无聊至极。不是谁家孩子结婚了就是谁家孩子生小孩了。

      “梓涵,要不你跟亦然两个人出去逛逛,看你们听我们老人家聊天也挺无聊的。”苏阿姨对我说。

      “对对对。正好我们还有些事情要谈。你们俩出去逛吧”姑姑附和道。

      我已经无力反驳他们,默默的点了点头。一切悉听尊便。

      我跟着南亦然出了餐厅。

      “冷吗?”他问我。

      我摇摇头。

      “那我们去哪?”

      “我想回家。”我实在不知道两个原本不是很熟的人,呆在一起能干什么。

      “回家好好休息也好。那你在这等我,我去取车。”他说完便去了停车场。

      他开车很稳。

      在我的指路下,他很快把我送到了小区楼下。

      “你家确实离我们医院挺近的。”他透过车窗四处张望。

      昨天在医院他说送我回家,我以我家就在医院附近为借口拒绝了。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是啊,我觉得挺近的。”

      “既然是朋友,以后就别跟我客气。”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你快上去休息吧,外面冷。”南亦然按下车窗,对我说,“上去记得把药吃了。”

      见我点头,他便发动了车。

      我想,我是不是也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没有左子海的新生活。
      看着南亦然的车消失在夜幕中,我转身准备上楼。

      黑暗中,有个高挺的黑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灯光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脸。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只要一眼,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你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知道他在你身边。

      对我而言,左子海就是那样的存在。

      我知道不远处的那个黑影就是左子海,那个我曾义无反顾喜欢的左子海,那个把我狠心抛弃的左子海,那个我拼命想要忘记的左子海。

      我知道是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他慢慢的走近我,面容越来越清楚,回忆也越来越清晰。

      深冬的天气,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大四的课程已经基本结束,小部分同学因为准备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而选择留校,大部分同学却开始奔赴社会。

      左子海回了自己的家乡,他总说毕业以后自己终究还是要回去,提前回去打点基础总还是好的,他所有的决定,我都义无反顾的支持,可是又不能跟着他去,就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一所小学里当了一名美术代课老师。郑希留在学校全心全意的准备她的论文,我也正好有个伴陪着我。

      左子海离开学校的那天,我送他去的火车站。

      他拖着行李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朝我挥手道别。我们之前不停的有来来往往的行人走过,可是我的眼里却只有他,只有他的笑脸。

      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人群中,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哗哗流。我还因此颓废了两天,像被丢弃的小孩,无助的在宿舍躺着。

      郑希说我无药可救了。

      我也觉得自己病入膏肓,即使是大罗神仙来,对我也无回天之力。

      小学那边没课的时候,我就呆在学校,和郑希泡在图书馆里,一人戴着一只耳机,把手机里的音乐开到最大,然后翻着和专业毫无关系的杂志。

      “哎……”郑希深深的叹了口气,趴在桌上望着图书馆外面的花园,有气无力的说到:“下学期一过,我们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嗯。”我低头摆弄着手机,轻轻回应她。

      “又在跟你家左子海发消息啊?”她抢过我的手机,坏笑的看着我,“你们还真是难舍难分啊。这才分开多久啊。”

      “快还给我。”像秘密被发现一般,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微微的发烫。

      我从郑希手里抢回手机,收了起来。

      “梓涵,毕业以后,是不是左子海在哪,你就在哪?”

      “嗯。”我重重的点点头。

      他在哪,我就在哪。

      “哈哈……”郑希突然大笑起来,“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像一个要奔赴战场的战士!”

      我甩给郑希一个白眼,然后开始继续备课,不再理会她。

      “明天元旦节,你怎么安排的?”郑希问我。

      “还能怎么安排,睡到自然醒,然后继续来图书馆呀。”

      “也是哦,左子海不在你身边,图书馆就成了你的依靠了。”

      我抬头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大晴天。

      算算时间,今天是我和左子海分开的第六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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