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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子房
子鸢带着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头,这种装束,在桑海并不多见,所以显得异常惹眼。
来往的行人不免多看了几眼,有的小声议论。
子鸢拉低帽檐,肩膀被前方走来的人轻撞了一下。
“抱歉。”
子鸢停下脚步,侧头看着道歉就走的人,下意识地回答道:“无妨。”不知道那个人听见了没有。
赤霄?那个人,是韩信?
赤霄排名第四,仅在太阿之后,实力不容小觑。
绕进巷子里,一跃跃上房顶,一览附近的格局。
引人注目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忽闻一声妩媚得有些造作的声音叫道:“哎哟,这不是伏大先生吗?”
这一声惊呼吸引了子鸢的注意,在远处观察他们。
“公孙先生,幸会了。”
……
“哟,这两个帝国通缉的重犯,似乎与上次在小圣贤庄遇到的两位儒家弟子颇有相似之处啊。伏大先生,你说是不是啊?嗯?”
伏念只是礼貌性地拱手。
名家的公孙玲珑为何要说这番话?她早知道天明和少羽的身份了?果然是不简单,桑海,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纵身跳下房顶,路过公告牌瞥了一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
突然背后一冷,有杀气?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
子鸢知道杀气就在背后不远的地方,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身后的窗轻掩着,长的不像话的黑色指甲轻捻着茶杯。
子鸢抬手拉低帽檐,信步走进客栈,环顾了一下四周,眉头微皱,墨家若还准备不行动的话,那可真成了俎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客栈掌柜是个身材矮小,体型胖硕的人,客气地帮她倒水,“这位客人想要点什么?”
子鸢摇头,“不用。”
“哎,张良先生。子明子羽也来啦。”掌柜放下水壶,走向门口迎接张良。
子鸢微侧头看了张良一眼,抿了一口青铜杯子里的水,手不经意地在桌上写着什么。复尔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经过张良身边,门外吹来一阵清风,衣袂翩翩,天明好奇地抬头,不由得发出“哇”得惊叹声。少羽心怀警戒地看着子鸢离开的背影,突然,方才子鸢动过的杯子突然翻倒在桌面上。
“奇怪,没有人动桌子,杯子怎么会倒呢?”天明歪着脑袋走到桌子旁,左看右看,目光定格在桌子的杯子旁,“这里好像有字耶。”
闻声他们都凑近了看,被水渍浸到的地方有一个看起来弯弯曲曲的字。
“这是什么字啊三师公?”天明歪着脑袋问张良。
“这是‘巫’字,笨蛋,叫你不好好学习。”少羽调侃起天明来。
张良眉头轻皱了一下,但不一会就恢复了原先温和的表情,说道,“你们等我一会。”
之后就朝着门外子鸢的方向追去。
子鸢并没有走远,知道张良会追上来故意放慢脚步。直至拐入一个暗巷。张良加快脚步也跟了进去。
子鸢停驻不动,背对着他。
“阁下是……巫女大人?”
“大人不敢当,只不过是个平凡女子罢了。”
张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能接触到那个人能是个普通女子吗?”
“这里不宜久留。”
“请跟我来。”张良走在子鸢前面,似乎一点也不好奇子鸢的容貌。能和卫庄相处的人,想必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一眼就看到尽头的石阶,子鸢随手摘了一片叶子,随手一抛,一个人不偏不倚地砸在张良前面。
张良退后了一步,看了一眼尸体,正面朝下,左背只有一道划痕,很深的划痕,血液没有喷溅,只有从左胸口缓慢的流出的血液。可想而知,肋骨连同心脏都已经破碎了。
不简单,果真是不简单。
张良轻笑了声,绕过尸体继续前进。
子鸢面带笑容地跟着他,白色的锦履跨过尸体,所踩之处留下一滩绿色的渍迹。
跟着张良穿过荒草丛生的石阶,走过弯曲的沙路,眼前一片明朗。阳光与云,海与海鸥。
子鸢放下兜帽,任风吹起她的长发,“子房可曾听过罗网?”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最庞大同时也是最可怕的神秘组织……”
子鸢浅笑,“亡命死囚,流浪剑客……终有一日会眠于我的刃下……”
说这话的时候,张良下意识地侧头看她,“巫女大人就当真有这信心?”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叫我子鸢便是了。”
张良预言又止,恰好一只海鸥停在石头上,张良看了一会,终于开口问道:“子鸢姑娘,当真如传言所闻?”
“这可不像你会问的话。传言始终是传言,在平常人的眼中,我只不过是个活了千年的怪物。”
“关于卫庄……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子鸢转头和他对视。
“比如?”
“韩非……”
张良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你在调查他?”
“与其说是调查他,倒不如说是为了更好的调查你吧,子房?”
“哦?”张良眉头上挑,“子鸢姑娘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吗?”
“哼,步步为营,人人为棋。在你身上下的功夫,可不少于我对韩非死因的兴趣。”
“子房也对子鸢姑娘有很大的兴趣呢。”
“只对能力感兴趣吧?很遗憾,传言的预知未来的能力是只有圣女才有的,不然,我又何必费心力去做这些事情?”
“虽无知晓未来的能力,子鸢姑娘对整个时代的发展可是了然于胸?”
“儒以文乱法……”
“侠以武犯禁?”
“明主之道,你以为贯彻法就能使国家安定?以刑止刑?流沙的存在本就是一个荒谬的错误。”
“你在否定他?”
“不全然。”
“历史是能够凭一人之力改变的吗?”子鸢戴上兜帽,看来是准备离开。
“国平养儒侠,难至用介士,所利非所用,所用非所利?”
“子房先生的头脑很聪明。”子鸢说这话不知是何意思,只听她继续说道,“他留下的,不是还有这么一句?工文学者非所用,用之则乱。这个时代的发展是必然的,点到为止即可。”
“子鸢姑娘的看法看来和他有些区别。”张良背着双手眺望远方,“每个人必须学会在这个新的时代生存……”
“时代会消亡,正如同你们一样。时间的流逝对我来说没有区别,百年一过,又是一个崭新的时代,人,只不过是这世间的一缕尘埃。生存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而生存,倒不如说为什么而活?你说呢子房?”
“世间万物千千万万,但每一件都不像它看起来的那样,人为什么而活着?子鸢又为什么而活着?”
“我为什么而活着……这世界,这格局,早就已经注定好了。我只是永恒的存在。”
“永恒的只有时间……”
“但我是绝对。”
永恒的绝对……
没有谁决定着谁的命运,她妄想成为这个命运的一个齿轮,悄然无声的改变着,非人,也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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