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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常在宫里难免不清楚江湖事。这安乐宫自从换了新宫主...叫啥来着?”
“怀安宫主。”梓江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对于一个记不住自己名号的家伙,他实在是没什么好脸色可给。
“对对对,自从怀安宫主上位之后,安乐宫就变了天。原本在逍遥宫主手上的时候,安乐宫还算是中间派,宫众人数不多也算不上精良,充其量就是大些的山寨。可后来那个怀...安宫主来了之后,竟然把宫众全都打发出去说是历练。一群乌合之众拿着斧头镰刀去闯江湖,一开始可没少遭其它门派攻击。这打架嘛,总会有那么多的死死伤伤,三弟他们自然也就有生意可做了。”说到此处,甘草还特地停下来看看梓江,希望他能配合的点点头给些附和,但梓江却偏偏只给他一个侧脸,优雅的剥着一个橘子。
甘草皱皱鼻子,干脆挪了凳子整个人都朝向了龙三,“头一年,安乐宫真是死伤惨重,听说原本的那些宫众去了大半有余。但随着安乐宫的名声渐响,新加入的武林人士也越来越多,水涨船高,自然这整体实力就越来越强了。到了大概是第二个年头,安乐宫就彻底成了武林公害,他们的力量强了,就开始四处寻衅生事,没事就去灭个门、绝一派啥的,三弟他们还是不愁没有伤员可治。总之了,只要是三弟他们没了生意,安乐宫就出去找人家麻烦,不管死伤的是哪一方,反正伤员就有了,天下这么大,可谓是货源充足,永远不用担心生意。”做完总结陈词,甘草眼疾手快的从某人手里抢下半个橘子一口吞了,看到梓江的黑脸,他还特地回头,朝梓江打了一个又响又长的嗝来膈应他。
你打我啊,有本事你当着大哥的面打我啊!
“安乐宫的事你怎么这么清楚?”梓江手里拿着半个橘子凉凉开口。说的就好像你就是安乐宫的人似的!平时怎么没见你说这么多?
其实龙三也有此疑惑,江湖上的事情他虽然知道的不太多,但安乐宫实在是太过有名,之前甘草说的那些事情他也听过一部分,只不过,显然二弟知道的比他要详细多了。一个郎中怎么会知道有关安乐宫的那么多事情?
“那是!我不仅仅是武功高卓,还神通广大耳听八方,关于安乐宫的事情我清楚着呢!你们还想听别的吗?我还知道那个什么怀安宫主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满肚子都是坏水,最看不得的就是别人过得安生,还有还有,他长相丑陋至极,歪鼻斜眼鸡胸驼背,你们也都知道怀安宫主从上位以来就搅得武林天翻地覆,他其实就是自卑呢。啧啧啧!”
甘草最后接连啧舌,梓江已经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这话越吹越没边际,只要龙三不是傻瓜就绝对不会相信。
自然,龙三非但不傻,反而可以说是人中龙凤,对于甘草明显夸张的说法只是一笑了之。甘草发现没人欣赏他的广博的见闻,瘪了嘴拿竹签将面前的一块香瓜戳成了马蜂窝,“你们都不相信我就算了。不过话说回来,大哥,关于药的事我可以保证跟安乐宫无关,大哥要查的时候也少走些弯路。”
话题终于回归,龙三也微微敛了神色颔首。“既然二位都这么说我自然是相信的了。三弟,药材一事还望你多费心思,有任何需要的都尽管招呼。”龙三拍了拍手,立刻从门口进来了两个随从模样的人,对他们躬身施礼,“这两个人在我身边也有些时候了,留下给你调遣,跑跑腿也是好的。”
直到涉及了正事,梓江这才慢慢抬起头,看了眼神色恭敬的二人,然后放下了橘子,“大哥交代的事情小弟自当尽力,只是小弟随性惯了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而且他们眼生,有些场合并不合适。”梓江向来有一说一,龙三也不意外,他从其中一人那里接过了银票和锦囊之后便挥退了两人,“虽然我不在商场,但也知道托人办事还需要银票开路,这些作为周转三弟先收着。”
一沓银票颇有厚度,梓江身为一宫宫主自然也不会嫌钱咬手,他倒是大大方方的收下银票,还特地从甘草眼前晃了晃。
“还有这个锦囊,里面是证明我身份的玉牌,如果在调查途中遇到官府阻挠,可以直接将此物给他们看。说句不谦虚的话,放眼整个天数王朝,大哥的身份到哪里都是通关文牒。”
隐阁阁领。
梓江将玉牌从锦囊中取出,背面上的四个字好生威风。梓江也曾听说过这皇帝身边的亲信卫队隐阁,就如同他的暗门和卫门一样,都是可以将后背交付的最后屏障。虽然对外朝廷里没有他们的官封,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明白,隐阁就代表着皇上,是皇上意思的直接执行者,见隐阁如见君临。
自己倒是真的找了一棵好乘凉的大树呢。
“大哥不怕小弟借着玉牌随心所欲,做出些别的事情?”
龙三笑着摇头,“我们既有结拜之谊,自然不会妄生疑心。三弟向来做事稳重,我也信得过。”
“有大哥这句话小弟便心满意足,这玉牌事关重大还请大哥收回,半月之内小弟必定给大哥一个满意的答复。”梓江将玉牌重新装回锦囊,又推到龙三面前。他要的不过是龙三的一个态度而已。
龙三先是一愣,紧接着又了然的一笑,“那么为兄以茶代酒,先敬三弟一杯。”
事情已经讲明,接下来就是分头行动便是了。龙三看夜已深就要留二人在客栈过夜,梓江以药铺离此处不远为由婉拒,甘草原本还打算住一住豪华的天字号上等房,可一听梓江要走他也瞬间变了主意,大义凛然的搭着梓江的肩膀,“三弟还小,夜路这么黑我送他回去,反正师兄就住在隔壁的客栈,我去找他凑合一夜也就得了。”
“你说什么?”梓江重重的拍开了甘草的爪子,嫌弃的弹了弹肩上的衣服。
见梓江又黑了脸,甘草赶紧顺毛,“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还要去找师兄问问那些药的事情,外面夜高风黑,还请三弟陪我走一趟。”
“既然如此,三弟就送二弟回去吧。这些天还劳烦三弟费心,我出门在外不宜过久,后天就要去其它地方办事,三弟查得了消息之后就来这里给掌柜的知会一声,他会明白该怎么做的。”龙三起身相送,临出门前低声与梓江交付。
梓江暗地里一愣却没有表现出来,难怪卫安长街客栈林立却单单凤来独大,原来这里竟是官家的暗哨。向龙三告辞之后,梓江大步走出客栈,甘草抱着龙三令手下包好的瓜果一溜烟的小碎步紧跟其后,“三弟三弟!三...哎呦我的脑袋!”
论身量其实还是甘草比梓江高出那么一丢丢,可平日里梓江总是昂首挺胸,而甘草总是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所以看起来倒是梓江高大了许多。这不眼下,前面的梓江急停,甘草低头只顾追赶,不留神就直直的撞到了梓江的后背上。他顿时停在原地,一手抱着包裹另一只手不停地揉着头顶,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什么。
“刚才为什么骗大哥?”梓江冷不丁的开口,看甘草演戏上瘾,倒也不急回去休息。反正月色皎洁、夜风清凉,今夜吃的不少,散散步也是不错的。
原本甘草还指望着梓江能停下来问问自己碰到哪里了,碰的疼不疼,但显然他又一次自作多情了,他就不该指望这个冷血黑心的三弟能像师兄那样细心体贴。
听到梓江突然发问,甘草扬头佯作不懂,墨瞳中入了月光,闪闪的尽是无遮的澄澈。梓江无意间回头便是撞进了这如月色般清冽的眼中,心思有了一瞬的恍惚,但紧接着却又极其自制的摇了摇头,让自己回神,开口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这会儿甘草也知道装傻不管用了,他又将怀里的瓜果抱紧了些,小声嘀咕了一句,“我骗他什么了?”
“‘如水’是用腐坏的鱼肉做药引的?为何我看的书中写到,‘如水’阴邪,将新生婴儿活取心头血为引,再以腐坏九日的尸心为佐,入一十八种毒虫,最后加入万融水方得无色无味。”梓江挑眉望向甘草,“我说的可对?”
梓江这一番话着实令甘草吃惊,他万万想不到梓江竟然早就详知了关于“如水”的事情,幸亏刚刚没胡说八道,至于说是欺骗...他本是无意,只不过觉得那药的用料太过恶心,不想说出来徒惹大哥糟心而已。
“三弟博学多才,二哥我实在是佩服得紧呐!”甘草一躬到底,煞是恭敬。“不过刚才也只是不想害大哥倒胃口而已,倒也没想骗他什么,再说,我骗他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此言不虚。梓江点点头却又忽然皱眉,不快的看向甘草,“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只知道赚钱敛财,其它的事情上就该像个傻瓜一样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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