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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忠心婢女
拥有原身的记忆,她了解原身就跟了解她自己一样,所以她压根就不知道晓琴哭诉着的是个什么事。
只听晓琴继续哭道:“小姐,那个男人呢?他没有跟小姐一起回来吗?他带走了小姐,怎么放心让小姐一个人回来啊?”抓着灵儿的衣袖,左右看了看灵儿,泪眼婆娑地道:“小姐,这不是你的衣服,你的衣服去哪了?你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吧?”
得她提醒,越来越多的围观的路人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那的确不是女子穿的衣裙,那衣服宽松肥大,一看就是男人的。
从衣着上更加证实了晓琴所言非虚,众人立即对她鄙夷了起来。
“哟,这不是敬候府的三小姐南宫灵儿吗?她怎的穿成这样了?”
“难道她昨日当真跟男人走了吗?”
“可你瞧她穿的的确是男人的衣服啊!”
“太不可思议了,她不是太子的未婚妻吗?怎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路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并不怕被她听见。
“你放开我,你在说什么啊?”
灵儿愠怒地甩开晓琴的手,心下厌恶起晓琴来,她不懂那些豪门大宅里的勾心斗角,可她也听出来了,这丫头不就是在说她跟男人私奔吗?可她没有啊!
再说,古代的女人最是看重名声,且不说她有没有跟男人私奔,这晓琴如此公然在大街上说出来,不是表现她与她的感情有多么深厚,而是……故意毁谤。
身为她的丫鬟,不帮着她说话,却来毁谤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原身素来喜欢她的未婚夫独孤翼,也就是当今太子,怎么可能会跟别的男人走?
有猫腻,这晓琴说的话绝对有猫腻。
用了这具身体,她的灵魂像是与原身的灵魂重合了一样,是以,发生在原身身上的事,她均能感同身受。
晓琴闻言愣了下神,泪眼看了看周围,才貌似反省过来一样“咚”的一声跪到地上,一副知错而改的面貌。
“对不起小姐,是晓琴莽撞了,晓琴不应该说出来的,晓琴糊涂,竟然不知轻重。”
恰这时,旁边,沁心楼客栈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样貌俊美的华服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立即受到众人的关注,而他身后的宫人似乎都让人忽略了去。
沁心楼客栈是京城最奢华最高档的客栈,通常会有达官贵人在此出现。
“太子殿下。”晓琴最先反应过来,刚好是跪着的,她低垂着头,躬下身子便朝华服男子行礼。
太子独孤翼的大名凡是京中人士均有听闻,但见其真面目的并不多。当即,呆了呆,众人就跪了下去,恭敬道:“太子殿下万福。”
“不必多礼。”谦谦君子般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磁性,很是悦耳。
不习惯给人行礼,灵儿转过头,清澈的眸中映入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这人她认识,太子独孤翼,原身也就是她的未婚夫。
注意到了她的观瞻,独孤翼的视线瞥了过来,目睹她的衣着以及凌乱的发鬓,浓黑的剑眉不禁蹙了蹙。
远远地瞧见这一幕,邻街茶楼上的女子南宫瑶勾了勾唇,芊芊玉指拾起桌上的杯子,满心愉悦地品茗,翼太子的未婚妻?哼,凭她那副尊容?
恐是与心情有关,这会都觉得茶水香浓了不少。
她的位置刚好能看到街上发生的一切,而她本人却是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出现在人群之中去“关心”南宫灵儿,故意引起翼太子的注意,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她懂得如何隐藏于人后。
众人这时已经站了起来,没有在翼太子的身上感受到目中无人的傲气,不由心中舒爽,看翼太子的眼神都炙热了一些,觉得翼太子往后能给风云国带来一片美好的未来。
“这是怎么回事?”一瞥过后,独孤翼的双眸便落到了跪地的晓琴身上,淡然的问话中,有着令人不敢违抗的威严。
晓琴抖抖颤颤地抬头看向灵儿,像是被压迫着一样不敢答话。
“说!”
一声沉怒,仿佛一记惊雷敲在心中。
众人为之一震,静悄悄地立着不敢弄出声响。
晓琴害怕地颤抖起来,泪眼再次看了看灵儿,才匍匐在地,惧怕地答:“回太子殿下,昨天夜里,一个男人翻入院中来找二小姐,晓琴左右劝不过,最后……”哭着咬了咬唇,“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二小姐跟那人离开。”
灵儿清澈的水眸瞪大,一脸的不可思议,昨日夜里哪有什么男人来找她?这晓琴编得有模有样的,当真是想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印象中,晓琴与她相处得还算和睦,今日何以要来陷害?还是说晓琴原本就是别人安插到她身边的?
独孤翼静静地听着,肤色白皙的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风吹起他淡紫色的衣袂,那模样,俊美得迷人。
再次解释之后,众人的眼神就更加鄙夷了,甚至有人忍不住低声谴责。
“身为翼太子的未婚妻,就应该知道惜福,怎的还出去勾引男人啊?”
“切,就那长相,她还没资格做太子妃……”
独孤翼威力十足的眼神陡然扫过去,说话之人立即噤声,且心悸地躬下身子。
“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问话的对象显然是灵儿,没有多么的强势,单是一如既往的疏远与淡漠。
心中有些刺痛,这是属于原身的感情,恐是迷恋得厉害,每每面对独孤翼的冷漠,原身都会独自承受心痛的感觉。
灵儿蹙眉体会着心中的情感,不小心就忘记了回答,而她这模样,明眼人都以为她默认了。
默认便说明了她不检点,并对翼太子不忠,而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翼太子。
余光中瞥见众人脸上的鄙夷,灵儿猛地反省过来,抬头,清澈的眸子望过去,动了动嘴,想要解释。
可是,一个字都还没出口,她就将那些话语吞咽下去,任由独孤翼去误会。
围观的路人看翼太子的眼神都有些同情了,身为风云国的太子,竟然会有这样一个丢人的未婚妻。
独孤翼鼻中轻哼一声,若有所思地瞥了瞥灵儿,也不再多言,举步朝人群外走去。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静静地关注那个紫衣飘飘的俊美男人。
“二小姐,你,你这是……”
跟随而去的华公公擦肩而过之时想要谴责灵儿几句,却又最终甩了甩手,愤恨离开。
灵儿望着渐行渐远的独孤翼,长长地吸了一气,收敛心神,努力使自己不被体内深入骨髓的感情控制。
再度看向跪地的晓琴,她疑惑道:“晓琴,你乱七八糟说些有的没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晓琴抬起泪眼,想要解释什么,终是狠下心,咬唇不言。目光扫了眼还在围观的人群,她忽然变脸,爬起来冲过去吼道:“看什么看啊,快滚,没你们的事,别总是瞎凑热闹。”
泼妇一般的气势抖露出来,围观之人只好无趣地退开,唯有少部分人还呆在原地。
“小姐,对不起,都怪晓琴,晓琴一着急,竟是这般糊涂,现在惊扰了太子,可怎么办呀?对不起!哎,不管怎样,你回来了就好。”
抹掉脸上的泪痕,她泣极而喜地过来欲扶灵儿。
灵儿厌恶地让开她的爪子,若有所思的眼神瞧着她,真心搞不懂这婢女的反常究竟是为何?
晓琴一抓落空,也不觉得尴尬。
灵儿过长的衣袖挽着,一抬手就能看到里面雪白粉嫩的半截玉臂,她特意观了观,又掉头去看灵儿的身后,衣摆撕得不太整齐,行走间似乎还能看到脚踝上端裸露的风景。
“小姐,你里面没穿衣服吗?”
她讶然说出的话语刻意提高了音量,顿时,还未完全散开的路人又将注意力转移过来,果然见灵儿的衣服空荡荡的,那里面似乎当真没有穿衣。
难道确如那婢女说的,她昨日跟了别的男人走,今日才回来吗?这也太引人遐想了。
那话不仅走在后面的华公公听到了,就连已经上了马车的内力深厚的男子也听到了,马车启程之时,他星眸微眯,眸底不知闪过了什么。
不得不说,舆论的力量果然是恐怖的,晓琴才在街上以无心之失散布了几句谣言,灵儿回了敬候府,那消息就在她之前传到敬候夫人毛氏的耳朵里了。
是以,才跨进朱红色的大门,就有小厮来将她领到大厅去。
敬候夫人毛氏坐在上首,一脸怒容。
灵儿走进大厅看到她那张拉长了的脸,心头迭不失就是一跳,好像要吃人一样,她得罪她了吗?
“母亲。”印象中的毛氏是很有威信的,她暂时还不想招惹这只母老虎。
很显然,毛氏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母亲是在毛氏进门多年之后才嫁给敬候的,原本该为小妾,但敬候偏宠,硬是让她母亲以平妻的身份与毛氏平起平坐。
便是这原因,才会在敬候最为风光的时候,她还在母亲腹中就被皇上指婚,将她许给比自己大了近十岁的太子独孤翼。
毛氏狠毒的目光在她脸上掠过,厌恶地一哼,而后看向她身边的晓琴,厉声吼道:“跪下。”
很有先见之明,尾音还未落,晓琴已是跪了下去,“夫人。”
毛氏的手掌重重地拍到桌上,“你给我从实招来,昨日,二小姐是如何跟别的男人走的?”
想要间接地发难?
灵儿不爽地撇了撇嘴,“母亲这话说得我好像有多么不堪似的,我……”
“闭嘴!”极具爆发式的语声一出,毛氏就站了起来,怒道:“身为敬候府的二小姐,你竟然与男人做出私奔之事,你让咱们敬候府的脸面往哪搁?”
“我没有。”灵儿火大地顶嘴,怎的竟是乱说?
她的态度与这个时代的女子相比,好像是过了些。
“小姐,你快别说,快给夫人承认错误,夫人不会为难你的。”晓琴诡异地扯着她的衣服,竟然想让她跪下来。
而这举动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别扯我的衣服。”灵儿从她手中把衣摆拽过来,提高的部分让人一眼就瞧见了她纤细白皙得令女人嫉妒的小腿。
里面果然是没有穿衣服啊!
目睹那极美的景象,大厅中的下人都齐齐抽了一气,穿着男人的衣服回来,里面还不着一物,她当真与男人私奔并做出苟且之事了吗?
毛氏睬了一眼,怒不可谒地指着她,“看看你,成什么体统了?口中说没有,身上却穿了男人的衣服回来,那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灵儿咬了咬唇,然后说出一句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话来。
“捡的。”
毛氏怒目一瞪,“那衣服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买得起的,能随便捡得了吗?身为敬候府的二小姐,你竟然说谎?”
“那我说是抢的,或是偷的,你也不信啊!”灵儿嘀咕着,那语声不小,周围的下人小厮都听了去。
想起灵儿平时懦弱胆怯的德性,他们一个个怔愣着,实难相信那个会跟夫人顶嘴的是二小姐南宫灵儿。
“你……”毛氏气得咬紧牙关,手一指地上跪着的晓琴,“刘嬷嬷,那丫头跟在二小姐身边,见二小姐做错事也不知道劝阻,去给我掌嘴,让她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于是,转瞬之后,大厅中就响起了“啪啪”的清脆响声。
左一下,右一下,下手相当的重,不一会的工夫,晓琴的脸就红肿了起来。
“小姐,小姐……”她呼唤着,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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