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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等到何清兰从大世界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夜晚的凉风一吹,何清兰的头脑立刻清醒过来,可是全身也是更加酸痛起来,平日里这个时候她早就已经入睡了。
夜幕中的何清兰感觉自己突然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她靠在自家的车前,望着前方巍峨堂皇的大世界,抬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这里带着她新的目标,在这个世界上她想自己是不能停留的,她要超越,超越一个个目标站在最顶峰。何家在她的手中,只能鼎盛不能衰微。
清晨的时候,何清兰坐在早餐桌前,桌子上摆的是西式的早餐,一个小篮子里装满了面包,桌子上摆黄油以及番茄酱,配的是两杯牛奶。
二姨娘向来没有早起的习惯,早餐通常是只有她和何嘉宝两个人。
何嘉宝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了,最近总是把自己打扮得流里流气的,身上的制服也是在胸前开了几个扣子,走起路来也是一晃一晃的,一点没有大家子弟的规范。
何清兰皱着眉头看他,心里有些怒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弟弟就变得越来越不成样子,她强忍着怒火问道:“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何嘉宝心不在焉的说:“就那样呗,学校里能有什么新鲜的事情。”
何清兰看到弟弟这个不负责任的样子,心里十分的有气,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何嘉宝越来越脱离一个学生的轨道,渐渐的走向社会流氓的样子。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有什么分辨能力?
何清兰将手中的牛奶重重的在桌子上一贯,对着何嘉宝训斥道:“你跟我说话这是什么态度?”
何嘉宝低下头吃面包,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何清兰继续道:“做人就要有个做人的样子,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你现在给我把衣服收拾立正了。”
何清兰训斥完后,看何嘉宝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对她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站起来,有心想要给何嘉宝一个巴掌,但是当她看见弟弟衣领里漏出来的白嫩的脖子,她又将手里的巴掌握成了一个拳头。
何嘉宝抬起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何清兰。
何嘉宝的眼神带着无辜的委屈,何清兰看着弟弟的眼睛,心里十分的无奈,她不忍心再继续的责备,因为心疼他失去父亲失去的早,所以在很多事上何清兰尽量的给弟弟放宽政策。但是没想到,这反而令弟弟走向另一个极端。
就在姐弟两个人对持僵持的时候,管家手里拿着一封电报,匆匆忙忙的大步走到何清兰的身边,一边把手中的电报递给何清兰一边说:“北方那边加急过来的电报。”
何清兰一把拽过管家手中的电报,电报上写着几行字:
国难当头,战事多磨,近期之内,无法来信联系,惠忠致电,勿念。
短短几行字,何清兰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多遍,她一直知道唐惠忠这些年战事不断,但是像这样发紧急致电声明还是第一次。
何嘉宝站在一旁看姐姐对着电报发呆,他小声的叫了一声:“姐。”
何清兰对着何嘉宝摆摆手:“你先去准备上学,秦叔先跟我去书房。”
何清兰带着管家立刻向书房大步走去,管家对着何嘉宝一点头,然后也紧跟着何清兰的身后走去。
书房里,何清兰和管家小声的交谈一番,末了,何清兰拿出支票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然后交给管家说:“秦叔,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管家小心接过支票,然后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亲手交到唐先生的手中。”
何清兰点点头,然后说:“ 秦叔,这一趟辛苦你了。”
管家立刻说:“唐先生做的是精忠报国大事,我这一次也算是为国家尽点绵薄之力,一趟辛苦算不得什么。如今国家内忧外患,身为中国人,理应为前方的人多多效力。”
管家从书房退下后,何清兰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何清兰给从烟盒里拿出一直香烟,用一只银质的打火机给自己点燃,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在香烟的氤氲中想自己的心事。
她爱唐惠忠,可惜国恨家仇,她不能扔下弟弟一个人承担家业,唐惠忠也不能放下报国
回到自己身边,他们两个人只能将彼此的牵挂系在将来。
何清兰一边抽烟,一边想,将来自己一定脱下何家大小姐的身份,洗衣羹汤做一个贤妻良母的女人。她叹息一声,生活实在是太累了,现今的生活真的是太累了。只可惜,她和他生不逢时,乱世之中,身不由己,连爱情也是由不得他们的心。
何清兰再一次收到唐惠忠的来信是半年之后的事情,这半年里,何清兰每天依然关注报纸,尤其是北方的战事,她都是格外的关注。这半年里,唐惠忠不给她来信,何清兰也忍耐着牵挂的心不给对方去信,两个人隔着万水千山借着遥空的思念,都在认真的经营自己的事业。
半年之中,何清兰这边发生了几件事,她所持有的大世界股份已经越来越多,如今已经是继成老爷子和李人杰之后的第三位大股东。何清兰新开的工厂已经走上了正轨,现今的何清兰在当地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口中,再不是他们当初满脸不屑的黄毛丫头了,何清兰的实力在他们的面前证明了虎父无犬女的道理。
这日,何清兰坐在书房里正在阅读报纸,正看得入神,管家端着一杯茶走进来,看何清兰看报纸正看得入神就小声的说:“大小姐,赵勇来了。”
何清兰一只手捧着报纸看,一只手拿起茶杯,眼睛盯着报纸点点头说:“让他进来吧。”
管家退下后,就把赵勇带到书房的门前,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去。
赵勇一进来,何清兰就放下报纸,面带微笑招呼道:“来,不要约束,我们在沙发上聊,想要喝什么?茶还是咖啡?先说好,我这里可不是摇光舞厅,你不能在我这里喝酒。”
赵勇挺直腰背,双手放在膝盖上,对着何清兰毕恭毕敬的说:“我是个粗人,咖啡在我这里喝不出个好来,除了苦我就没尝出什么味来,茶我也不喜欢,就给我来杯水吧。”
何清兰说:“外面的天气热,还是来杯加冰的水吧。”
何清兰交代完下人后,一手拿着报纸另一只手端着咖啡,她从古老庞大的书桌前站起来,在赵勇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叹息一声说:“最近嘉宝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天天带着酒味回家。也不知道他在外面交了什么狐朋狗友,现在是越学越没个样子。”
这些话是大小姐家里的私事,赵勇不方便妄加评论,他斟酌着说:“少爷是年轻气盛,男孩子难免动点血气,不过这才像个男人,否则每天油嘴滑舌的没个男人的样子更让人发愁。”
何清兰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说:“你这话在理,男孩子年轻的时候总是要淘气的,否则将来也不像个男人。最近南阳那边运来的鸦片怎么样?顺利吗?”
听到大小姐主动问起码头,赵勇立刻说:“大小姐,这次从南阳那边收来的鸦片不错,成色好,卖的也好,现在烟管的生意也越来越兴旺了。不过赵二爷那边问我们,这次我们是不是还从她们那边进货,如果这次我们从她那边进货,那我们就要出船在,在海上就从他们那里卸货。这次她们的货不进码头。”
何清兰微微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开口说:“在海上就出货,亏她想的出来,这样吧,你准备好船,我们就在海上和她交易,然后我们再把货卸到码头上,随她。不过这个赵二爷倒是有点意思,一个嫁了人的女人,偏偏让人叫她赵二爷。”
赵勇喝了一大口冰水,笑道:“可不是嘛,这个赵二爷不单单称呼是个男人,就连穿着打扮都是个爷们,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小白脸子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娘们。”
何清兰也喝了一口茶水,回忆了一下这位赵二爷的形象,然后说:“说真的,这位赵二爷也是个又两下子的女人,居然能亲自出船去南阳收鸦片,我看啊,她就凭着这个能耐,就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提起她,我是真心的佩服。”
赵勇听后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大小姐,你是有所不知,都知道这个赵二爷的男人是个废物,没娶她之前曾经跟个男人好的死去活来,甚至还为了那个男人死过一次呢,后来不知怎的那个男的去了美国,他也娶了赵二爷。赵二爷家里的这个男的,谁都知道是个废物点心,其实说白了就是个兔子,赵家那么大的家业,她不顶起来难道让个废物兔爷顶起来吗?不过赵二爷也是个好样的,一个女人还真把这个家给顶起来了。”
何清兰是第一次听说这位赵二爷的家事,她没想到这位赵二爷竟会嫁给一个如此的丈夫,她心中纳罕之余也是觉得好笑,不过笑过之后她对此也不甚在意,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两个人说完了赵家的闲话,心中都觉得赵家十分的有意思,并且好笑。
何清兰突然压低了声音,正色的对赵勇问道:“勇哥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该打听的你都打听好了吗?”
虽然何清兰没有说清楚是哪一件事,不过赵勇立刻就明白大小姐问的是哪一件事,他回道:“程家的事我老早就打听清楚了,程老爷子家可是真乱,他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只有老大是正房省的,另外两个都是妾室的,听说程老爷子十分喜爱妾室生的老二,老大是一直不怎么讨他的心,爷两个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老三是个花花公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能干,就是个废物。”
赵勇见何清兰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啪啦啪啦的把程家的事情都说完后,赵勇小心的看着何清兰,大小姐始终是微眯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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