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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浮生未歇12
我仓皇跑去书房,果然看见坐在地上,周围灵力波动极强的师父。
“师父,你好些了没?”
他闭着眼睛,道:“好多了,你先出去,师父闭关三天。”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慢慢的退出来。我其实也想过赖在那里不走,师父一定会让我留在那里耍赖皮,但是现在师父实在太需要静修了。
“师父,涫儿以后绝对不给您惹麻烦!”
“哦?”他总算睁开眼睛,“怎么说?”
“以后涫儿一定离修水要多远有多远,不再靠近半步!”
“……”
夜晚,月色如水。
我抱着传说中的鲛珠睡不着觉,穿好衣服又往佛幽殿书房去。走到门口才恍然想起师父说要闭关。
前面就是灼华住的院子,我看里面灯早就熄了。
这个点,师父是在睡觉还是依然在修炼?
我犹豫这要不要敲门,如果我敲门打扰师父清修,委实是罪大恶极。若是不敲门……也没什么。顶多就是难受点。
师父啊师父。
我无奈,坐在门边上,数星星。我想起师父说鲛珠可以同他身上的鲛珠对话,就赶忙取出鲛珠。
凑到嘴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晚安师父!”快速对着鲛珠说完这句话,我就闪到自己房间盖好被子捂着自己。
“涫儿,还不睡?”唐栎清冷的声音遥遥从鲛珠里传出来。
我忍住笑意,平静道:“弟子在看月亮。”
“嗯,这两天把浮生若梦学会,师父出关就要检查。另外……”
“什么?”
“……晚安。”
我傻愣愣的捧着鲛珠,里面略带沙哑好听的声音似乎还荡在耳边,说“晚安”两个字时显而易见的生硬和不自然,一定是第一次说这句话!
第一次!性质完全不同!
我抱着被子打了几个滚,激动的心情持续到半夜才肯睡去。
、
两天后一早,灼华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和之前在农院里一样,明明都不用吃东西,他非要整出这些来。他说习惯了,这些年游历人间,看着凡人吃的开开心心,为什么他不能吃,他又不是没有味蕾。而且,他可以吃,吃多少都没关系,不会拉肚子也不会便秘,何必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
对此我表示赞同,这真是他说过最高深的一句话。他做饭的那些天我都在享受着。
灼华喜欢做菜,但是苦于佛幽殿根本没有厨房这种东西,他就干脆在院子里搭起了烧烤架。
他指着我画的梅说:“怎么?你画的小雏菊还没有擦掉?多难看啊。”
唐栎:“雏菊?”
灼华:“嗯,不是吗?”
唐栎仔细看了两眼那画,想了一会儿,道:“我怎么记得是……哦,应该是雏菊。”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没有意见。我意见大了去了。
邢溯绘好不容易来几次,又因为她现在也是天翁阁的弟子,辈分不算太低,就干脆坐下与我们一起啃羊肉。
虽然灼华的手艺不得不说,确实很好。无奈他太过重口,孑然和胡椒粉不要命的撒,我真想再跳进修水。
“他奶奶的灼华,放些什么呢?”
我刚发完牢骚,就后悔了。
因为我看见唐栎的脸一刹时变得阴沉,凝重的眼神扫向我。
我陡然一惊,刚刚我说的话能当做放屁吗?
“谁教的?”
我打了个抖,还用问吗。所以我很没义气的指向灼华,大声道:“他教的。”
唐栎墨汁似得眼睛直直地望向灼华,开口道:“晚上你等着。”
我和邢溯绘对视一眼,不自觉脸红。
因为受了邢溯绘的不良影响,我开始接触民间关于断袖的故事。
“晚上等着”是句多么引人遐思的话啊。我和邢溯绘很愉快的浮想联翩,但是我很快止住这种想法,圣洁的师父和……?的灼华,很难想象。
灼华大大咧咧的一甩袖子,嚷道:“他奶奶的……”唐栎双目如利剑,灼华收了收心,重新开口道:“我决定了,这一个月我都要住在佛幽殿了!”
唐栎垂头饮茶,嘴角扬起一抹笑。
“也好。”
晚上偏院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唤,把我惊醒。揉着眼睛跑到灼华住的地方,发现他一脸惊恐的立在床边。
“你看!哪个王八犊子!”
我睁大眼睛,灼华的床……居然是冰床?
我又看了看灼华身上薄薄的里衣,猛的想起早上某人说晚上你等着……
你等着……
、
知道了师父是一个有仇必报兼言出必行的人,我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和邢溯绘进行严肃的讨论。
由于啃完羊肉已经是傍晚,所以邢溯绘提出要住在佛幽殿。唐栎仅仅是问了她一下湘老仙介不介意,得到满意答复以后就让她与我同一室。
当她吃饱喝足上床看见我对着鲛珠说晚安那边同样也传来一声晚安以后,发出了类似于灼华的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唤。
“师徒之间可以这样吗?”她捂着眼睛道。
我很诧异:“哪里不妥么?”
“没有没有,”她摆摆手,接着道,“经过这个月,我发现两个问题!”
“什么?”
“一,出事的总是你。二,嗣师兄好像喜欢宁连杏。”
“何以见得?”我挑眉,嗣往不像是那么没眼见力的人。
邢溯绘嘟着嘴巴,嚷:“他最近总是要师父画画,后来那些画都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宁连杏的衣服上。”
我若有所思,的确很多人喜欢把山水花草绣成绣品,裁成衣服,样式新颖别出心裁,当然女孩子喜欢。虽说我画画也不错,但也没那个心思去把它弄到衣服上。
“但这也看不出嗣往就喜欢宁连杏了啊。”
“关键是我叫他画给我他不肯啊!”
“这是有原因的,”我正色道,“你想啊,当一个长相俊郎的男生向你借东西,而这件东西同样有一个长相平庸的男生要借,你借给谁?”
邢溯绘认真的说:“让他们打一架。”
我无言,好难沟通。为了带正她的三观,我又重新举了个例子:“比方说,你上千秋山的时候喜欢采花,有两种花。一种花是臭味三百里,一种花是花香四溢,你采哪种花?”
她依旧认真:“我主要看花的脸。”
又带回了刚才的例子!
我接着不厌其烦的举例子:“再比方说!你去逛青楼,有两种男人。一种身强体键,样貌俊郎;一种病殃殃的,样貌猥琐,你要哪个!”
她认真的说:“我不会逛青楼。”
“我就是举个例子。”
“唔……长得好看的那个。”
这就对了!我激动的抱住她。
“但是衾涫,”她推开我,“你为什么要举这么奇怪的例子?”
我一怔,对哦,我为什么要举这个例子?看我一脸迷茫,邢溯绘端出一副长辈样子,安慰我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伤心,你脑抽是常有的事……”
、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邢溯绘几次三番瞒着湘老仙从天翁阁偷跑出来;灼华采梨花树的枝叶酿酒;唐栎督促我学习“浮生若梦”的惬意时光。
从邢溯绘的小本子上我得知,十大灵器已经各有主人,依旧有不少人在争夺。散落民间的唯一一个灵器是九子盘,作用是替换时间,改变命运。
这个灵器散落民间至今未被找到,其一是因为九子盘相比起其他灵器并不算出挑,其二是因为人界人多,妖魔仙都无法定位,找起来费劲。
其次在鬼王手里的灵器是灵魂香,王母娘娘那里有芙舞翼,妖王那里是奈何琴,轨上仙君那里是天地符,玉帝那里是往生萧。灵器分布很散,现在依然在争夺,玉帝都只有一件灵器,师父能有三件还送出去了两件实在是土豪,大大的豪。
我珍重的把缥缈藏入锦盒,才肯睡去。
白日里是被钟声吵醒。
谪画的警钟声音本就洪亮,此刻必是有要紧事,不然也不会有穿脑之势。
“师父。”我扒在门边,始终记得他说书房不能随便进去。
脑后一声响,我立刻转过身怒瞪灼华。喜欢拿扇子敲我的也就他一个了。
灼华眼里似也有怒意,摇着扇子,我丝毫不怀疑下一秒菩提扇会给我一巴掌。
终了,他放下扇子。我依然傻乎乎的,怔怔的,唐栎也很快出来,腾云带我们去了大殿。
去了才知道,鬼王来犯。
六界苍生,人,鬼,仙,魔,妖,神。若说特别,单单只有鬼了。现在妖与魔已经连成一派,无太多分别,自古以来与仙人不合。若说仇怨却也没有,只是天生就该这样:人厌妖,仙护人,隔阂就在这里。鬼则特别在轮回与奈何桥。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前尘俗事一概不理;跳入轮回,便是结束,便是开始。
换个说法,鬼与世无争。
无争,也就不存在对立。
鬼王来犯,犯的还偏偏是谪画,仙鬼历年以来也算是和平相处了,也可以理解为颇有交情。
我拽了拽唐栎衣角,他低头看我。
“师父,鬼王叫什么名字?”
“回去把《破六界》背出来。”
我擦擦汗:“……好的。师父,鬼王叫什么名字?”
“银酒。”
银酒。我翻了个白眼,好像女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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