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日剧]灵能侦探千夜

　　真夜说完总结性的话后，轻而郑重地向面前人鞠躬施以一礼，足足有十数秒后才直起腰来。“请等等，真夜小姐...我不明白！”原本坐下的小林终于醒过神来，慌忙起身握住真夜的衣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吗？”
　　“...”真夜低头瞥了他的手一眼，但没急着拂开他，而是轻声道：“当然不是你的问题。小林君，你是个好人，但也是个普通人。你向我告白的那天，我真的很高兴，但...不是因为告白本身，对不起。之后我们一起度过的时间也是，因为你也把我当做一个普通人来对待，我确实获得了很多宝贵的回忆，也...一度产生了错觉。”
　　说到这里，她轻轻去掰开了小林握住她衣袖的手指：“但今天，因为结缘消失了，我也意识到了...这样是不可能长久的。我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将来要做的事也不能将你牵涉进来。我不能让你为并不怀有恋爱感情的我牺牲。”见小林似乎还要说什么，真夜截住了他，“请不要说这是你的决断。我贸然将你牵涉进危险的世界，却又没有给过你足够的讯息，你才会得出这样的判断。”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小林垂头站了一会，以失落的语气道：“...真夜小姐。其实你今天和以前每一次见面的时候...都不一样了。就像我第一次感觉到你和真昼小姐不一样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口吻，还有看到我时的眼神...也许是我自大了，但今天早上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和真夜小姐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可是刚刚，我却觉得我们的距离变得比初见面的时候还要遥远......”
　　真夜不知道怎样回复这段感性中夹杂着准确到诡异的直觉的话。真昼带着她最不愿意谨记的回忆脱离后，因为那段痛苦的记忆变得模糊，她的性情自然也有了些许转变。只是这变化的时间还太短，连她自己也不能清楚地形容出来。不知是不是见她表情复杂，小林露出一丝苦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发：“...我知道了。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最后一次的。”
　　他的手掌依旧很温暖。真夜没有像以往一样有所迟疑，点点头后主动张开双臂，但她的身高只能自然地抱到小林的腰间，小林则稍稍屈身环了环她的肩膀。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谁也没有说话。

　　真昼喝完了三杯果汁时，真夜才独自回到她身边来：“走了真昼。”又自然地和酒吧老板道：“另外那位客人的账单也记在我账上。”真昼转过脸望她，也得到了她自然回过来的询问目光。
　　于是真昼也没有多问一句什么，而是自然地随真夜前后走出酒吧。“晚饭去吃拉面吗？呃...你能吃饭吗？”真夜走到外面的街道上才回身询问真昼，但真昼刚点点头，二人便听到真夜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来自“东京水管修理公司”的来电，正是特搜班用来掩饰的联络方式。真夜把电话接起来听过，短时间后就按下，朝真昼摊了摊手：“没有晚饭了，但是有工作来了。”

　　在真昼强烈要求“至少吃杯速食面”后，真夜和她一起移动到最近的便利店随便填饱肚子，随后便直接移动到了办公室内。真昼又回到了影子中，而真夜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定点的沙发上，只有沙发弹簧发出了轻轻的‘吱扭’一声。
　　她已经是最后一个到达的，班长正在打电话确认着什么，其他同僚们也无一人对她露出不似往常的表情，大山更是朝她招手示意，等真夜配合地凑过去，便和她咬着耳朵说明了情况。这次集合并不是上面派下来的工作，起因和田丸白天接到的那个电话有关——田丸过去熟识的一位新闻记者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当面相商，却在和田丸会面之时原因不明的倒地口吐白沫，死亡前只来得及留下“爱丽丝”这一词汇。
　　等班长放下电话时，大山的说明也刚好告一段落，真夜又转头细听同僚们你一言我一语分析这件事可能的发展，直到稻见态度轻松道：“看来接下来的剧情就该是我们解决国家危机，顺便洗清田丸先生的嫌疑咯？”以及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地举起手来，田丸也弯起了嘴角。
　　真夜不由得也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丝工作带来的‘愉快’，她和同僚们一起看向室内的投放屏幕，班长将那位名叫古垣的记者留给田丸的唯一一张线索照片映了上去，照片上拍摄了一间陌生的独栋房。“这就是所谓以防万一的保险吗...”在班长的起头带领下，大家都提出自己对照片和‘爱丽丝’的相关联想，最后落在还是要想办法找到这座住宅上。
　　于是班长开始朝这个搜查方向安排起工作，在他指派了稻见田丸二人一起去暗中搜查一下记者的住宅后，目光投向还盯着照片的真夜，考虑着是让她一同前去还是在这里和大山共同进行网络调查。几乎同时，真夜的影子突兀地立起来，仍旧身着拘束服的真昼从中冒了出来，不客气地跳坐到真夜面前的桌上，冲着屋内夸张地抽了抽鼻子：“唔姆。有雨水味。”

　　她话说的没头没脑——今日的东京傍晚风冷干燥，没有一丝雨水，善于捕捉气味的樫井也没提出过室内有不该出现的味道。特搜班众人不明所以，只有真夜想到夏季时被她‘收容’的雨女伊莉莎，当时接道：“哪里有？”
　　“嗯...田丸先生身上吧？刚刚你们不也是在讨论和他有关的事嘛。”真昼自由地晃着两条腿，歪头望向稻见田丸进去更换装备的更衣室，“味道太淡了，我现在又没有‘眼睛’，得靠你确认咯？”
　　真夜听她这样说反而一愣，想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这么说梦叶的能力果然没能一起复制给你。”她不只顾着和真昼交流，抓紧时间转向班长道：“请您稍等一下再安排我的任务，我想先确认一下田丸先生身上是否就有和这件事有关的线索。”
　　吉永又一次给予了她信任，没有质疑她在耽误时间。于是外出组的二人换好装备出来时就被要求站到真夜面前，一旁的大山和樫井一边忙着自己手里的工作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以防万一的问一句，田丸先生回这里之前应该没有借伞给不认识的女人吧？”真夜取下眼镜擦了擦眼睛，除了真昼外的人只看着她之后就好像在专注地瞪着一无所有的空中，而从面向她的角度则能看到，真夜浅澄黄的眼瞳迅速笼上了一层灰黑色的雾块。
　　虽然真夜并不是盯着自己看，田丸还是感到些许的微妙，他把注意力转到回答问题上：“不，我除了和古垣会面以外没和任何人接触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需要我再说明一遍过程...”
　　“哦不，不用了。”真夜撇开目光眨眨眼，回首见其他人都看着这里，她摸着下巴想了几秒，拉过桌边的转椅到面前：“嗯...给你们介绍一个...应该叫客人还是应该叫什么呢...”说着她示意了一下椅子，“田丸先生，请配合我一下，坐在这，然后我没说好的时候发生什么也不要回头看。”
　　田丸不明所以，但班长叫停他暂缓出门时就说好让他配合真夜，因此他没有多问，只自然地在椅子上坐下。倒是稻见说笑般道：“千夜有时会讲些类似恐怖片里的台词呢，绝对不可以回头看什么的。”
　　“只是以防万一。”真夜耸耸肩，虽然她已经80%肯定刚刚看到的新的雨女也是和伊莉莎之前一样的生灵了。从上次珊瑚差点毁了办公室后，真夜就换了自己收来的伊莉莎跟来工作地点，只是这个小姑娘太过害羞，明明是鬼女却很是怕人，和特搜班见过一面后就日常躲得严严实实的从不露面，这次真夜把她唤出来后她也怯怯地缩在真夜背后，只露出双和真昼似的没有眼白的大眼睛空空盯着前方。
　　真夜反手虚摸一下伊莉莎的头发：“乖，把那位同类小朋友叫出来，我们有事情想问问她，不会伤害她的。”她说话时眼睛重又盯住田丸右肩靠上一些的地方，而在她的驱使下，伊莉莎发出一阵轻轻的咕噜声，随着这声音，室内渐渐泛起了浓厚的水雾。

　　在几乎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盯着水雾中慢慢变得清晰的，穿着病号服的陌生少女时，真夜松了口气：“...是生魂。田丸先生，你中奖了啊。看样子她是从那位记者身边来的，知能清楚，还可以控制自己的影响范围，应该是产生有一段时间了...哦，已经没问题了田丸先生，不管是想回头看还是想和她交流，我觉得应该都是可以的。”
　　但没等真夜进一步解释清楚和生魂相关的一些常识，雨女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已经能被室内众人看到了，出人意表地发出一声破碎的尖叫，却并不是要攻击众人，反而向窗口闪去。这一下也出乎了真夜的预料，见离雨女最近的稻见已经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住少女，她也顾不了许多的将右手食指伸入口中想要咬破，但他们的速度都没有原本在旁冷眼旁观的真昼快。
　　在真夜碰到雨女之前，真昼先从距离雨女最近的影子中冒了出来，和稻见同时接触到了她。但稻见的手在碰到雨女的手臂后便反射性地向后一缩，而真昼则轻描淡写地伸臂从雨女背后限制住了她的咽喉和腰间：“别给她血。万一她的本体也在哪家医院躺着，回不去就麻烦了。”说着拉住雨女向下一坠，像具连体婴一样强行把她按在空着的椅子上。
　　“我知道，刚刚是紧急情况。”真夜疲惫地垂下手，又转向稻见：“她不认识你，你不该碰她的——”他的手在直接接触雨女后仿佛被火焰灼过般刺痛，手指的皮肤也有几处染上了黑色。真夜正欲说一下处理方法，却见被真昼按住的雨女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突然开始不断道歉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逃跑的，不要杀我——”边反复哀求着边流下眼泪。
　　灵魂的眼泪是黑色的。少女的脸上因流泪显得狼狈可怜，特搜班的成员们互相交换了目光，还是班长最先道：“千夜。能和她交流吗？”
　　“...询问是没问题的，只是要在封闭室内以防她再逃跑，让真昼就这样陪同她一起可以吗？”真夜拉过那把坐着两个人的转椅推给班长，示意着唯一符合条件的问讯室。

　　不一会，转播着问讯室内部情状的显示屏上现出一副略显奇妙的场景。真昼坐在转椅的扶手上一手按住陌生少女的肩膀，表情略显不耐的迫使少女面向班长吉永的方向。田丸和稻见也不急于此时去搜查记者古垣的家了，特别是真夜还在愁于如何解决稻见手上的问题。见她不自觉地咬着指甲想，稻见也不由得小心道：“...很麻烦？”
　　真夜抬眼看看他，见其他同僚们也把注意力从显示屏转向了这边，干脆直言道：“不麻烦，但是节约时间的话就会很疼。上一个委托我‘除秽’的人中间痛昏了两次...我不得不两次把他叫醒，提醒他只能在清醒的时候进行。”她恳切地建议，“稻见君还是...做些心理准备比较好。毕竟现在缺少慢慢处理的时间。”
　　稻见像个孩子似的撅起嘴巴，但旁边的田丸难得的露出一丝笑：“这是你莽撞行动的后果，靠自己忍一忍吧。”
　　“是我没做好预防。对不起。”真夜难得有些愧疚，但她手上动作不慢，点数了稻见手指被染黑的几处后，从袖中摸出一块手帕大小的黑色布块整块盖住他的手，双手覆在黑布上：“要开始了，不然你还是集中精神看屏幕那边吧。”
　　不知道是不是以为她的作业环境需要保持安静，成员们都不再讲话而是专注转向手头工作或是看着显示屏，稻见也很听话地转开目光。真夜集中精神告诫自己暂且不可在意真昼那边，在向下的手心薄薄地凝起一层灵力去吸引雨女留下的痕迹：“污秽啊，归于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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