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日剧]灵能侦探千夜

　　在之前田口医生给过建议后，真夜自然也查阅过帝华大的治疗专精方向，虽然不是研究肿瘤治疗的专门医院，但风评上确实都承认帝华大的技术手段一向是紧跟国际前沿的。在也没调查出其他更合适的专门医院之前，真夜想办法搞到了肿瘤科的专家预约，巫条一提出接受治疗，她便着力于筹措转院事宜，虽然不能当日就为巫条看诊，但先为她定下一间高级单人病房还是没问题的。
　　巫条在整个办理手续的过程中除了道谢也没对真夜说过什么。“我预约的专门诊疗是在周末，但是明天医生会来了解一下你之前的情况，明天我有工作就不能在场了。应该不要紧吧？”见巫条算是重新安顿好了，真夜对病床上的她说道，接着就准备离开。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吗？”真夜快走到门口了，突听巫条在她身后追问。她回头望去，黄昏下的病房内，巫条雾绘依旧带着些忧郁神色，但不知是不是又燃起了些生的希望，她美丽的眸子倒是较之前多了些神采。
　　真夜想了想，回答道：“我看得出，你遇到了些什么，但是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会问。当然你想说说的话，我也可以听。”她手扶在病房门的门扶手处，征询地回头望着巫条。
　　“我想看到不同的风景。但我不再想追求飞行了，我想靠自己的双脚走到外面，靠自己的双眼去看，靠自己的身体去感受......”半晌，巫条靠在床头喃喃道。她话中具体在指什么，真夜不算完全明白，但她很认同地点点头：“虽然我也不反对依靠外力，但是靠自己的力量做事也会安心一点。对了，巫条小姐，虽然周末才是你的专门会诊，但我和你的临时负责医师要求先让他诊疗一下你的眼睛——这对你也很重要吧？”

　　真夜只是因为最近才遇到了浅上藤乃这个也属于退魔家族的人，这才想起要治疗巫条，也不能忽略她很可能正在日渐衰退的双眼。不想她的这个决定仿佛触动了巫条的什么心绪，她望着真夜，细细道：“千夜小姐，你要小心。”
　　“...这是从何说起？”真夜挑了挑眉，而巫条虽然像要叮嘱她，语声却依旧缥缈：“最近，我见了父亲的友人一次。他问我，想不想要能获得自由的另一个身体。我明白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他身上充满着另一种死的气息。如果我答应他，大概会脱离这具躯壳，获得新的视野吧。但是我...想见过千夜小姐再决定。”
　　“嗯...这样啊。其实这也没什么...”扶着病房门想了一想，真夜觉得就算那个一直支付巫条治疗费的人真想做什么，等他真的查到自己也有的是时间，况且自己也无意插手那一边世界的事务。但以防万一，她还是问了一句：“他有告诉你他的名字吗？”
　　巫条点了点头：“荒耶宗莲——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她离开医院的时候似乎总是黄昏入夜，真夜走出帝华大的大门时如是想着。浅上藤乃一整天也没有再联络过真夜，真夜只能猜想她还等在昨天的大楼天台上，因此卡着和昨天晚上差不多的时间又去了那里，途中还买了一袋泡芙打算用来垫饥。她抱着纸袋来到天台前，踏入天台门内后立刻感觉到了问题。
　　天台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浅上藤乃的身高和真夜仿佛，但站在她身边的那个高大又健硕的男人至少有一米八以上，没有看清他的容貌时也能看出他肌肉虬结，只站在当面就给人以极大的威慑感。
　　真夜打量了他两眼，本能地移开了目光避免和他对视。她感到这男人还在用某种目光观察着她，但浅上藤乃已经朝她走了过来，于是真夜打开纸袋递过去一点：“你要来点泡芙吃吗？”

　　她和浅上藤乃一起坐在背靠天台栏杆的地方，按理说有陌生人在场的情况下不应该坐在这么危险的位置，但真夜被这高大男人盯着就自然而然的感到一股威压，这让她直观的明白就算提防，她多半也是无法在武力上和男人相抗衡的。左右打起来了她至少还有跑的能力，她干脆普通地坐下，自己拿起一个泡芙又递了一个给藤乃。
　　她们像一对普通的高中女生一样席地而坐，分享着一袋甜食。这个期间高大男人一直打量着真夜，真夜吃了几个泡芙后突然想起一些什么，男人那稍显苦闷的相貌她也并不是第一次见，当初在巫条雾绘的调查资料上就拍到过这个人的监控照片，只是没有姓名相对应。但现在...她用手背擦擦嘴角，问道：“荒耶宗莲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除了大楼顶上的三个人，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或者说真夜和荒耶二人谈过些什么。真夜离开大楼步行出很远才觉得，背上如附骨之疽般的视线终于感觉不到了，而不知不觉间她已汗湿脊背。与其说没有和荒耶打起来，不如说对方勘明她真的只是因为凑巧才连续遇到巫条和浅上二人后，随手放了她一马。再加上真夜自己也极力表露出根本没兴趣管另一边世界发生了什么或要发生什么——或者说她自己感觉到如果不洗清某种嫌疑，她的性命都将受到威胁。
　　这种任人拿捏的无力感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但要说这一番谈话全无收获，自然也不会如此，她可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对她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她终于找到了可以和真昼共存的方法——真昼将加入特搜班的工作完全交给了她的意图，多半是想重新让她们成为一个人。但真夜并不想粗暴的让真昼消失，今天的谈话也正让她产生了灵感。如果能让真昼像所谓的“二重身”一样，脱离同一具躯壳，哪怕是以意识体单独存在，也总比消失的好。
　　夜色沉了，但城市的街道上车流如织，灯火明亮。真夜心神松了，自在地顺着街道逛了一会，挑了一家开在路口里侧，从外看去也能看到有空座位的居酒屋走了进去，打算随便吃点什么当晚餐。
　　居酒屋内的灯光是橙黄的，暖暖的笼下来。真夜原打算坐在吧台边，但随着服务员走进屋内时望了一望，台边三三两两坐的都是男人，她不由得有些踌躇。再望望另一侧数个隔间，她指着空着的最里一格向服务员问：“那个座位还空着吗？”
　　幸而真的无人预定过，她施施然入座后点了荞麦素面和一二下酒小菜，吃干净面条后也不急着离开，而是续了酒继续啜着，心中慢慢理着这两日的事。她想着要就推荐了医院的事找一日专程去感谢一下田口医生，又想到她原本还打算把藤乃的亲人委托了人去和藤乃打交道的事与藤乃本人说一说的，终究是没抓住合适的时机。
　　顺着这件事再向前，她思索着，总不能一直和作为同僚的田丸保持尴尬的气氛。田丸多半是误会她对他有什么意见不可直言，但真夜除了淡淡的尴尬其实并没有额外情绪，这样一来不如找个机会把自己尴尬的缘由说清更好。

　　独自饮酒两三杯后，真夜突发奇想到，想去有河水的地方，喝着啤酒看看月亮。她起身去柜台前面结账，下榻时急着踩进鞋里，半屈着身时不意被更里面过道走出来的人撞个正着。
　　真夜顺着惯性向后坐倒，忙有服务员赶过来扶她，连声询问她有恙与否。她摆摆手示意无妨，再看撞了自己的那人，竟也是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显见是喝得醉了，旁边正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扶着，女人身后看起来是同伴的人也全是不同年龄，穿西装却未像上班族一样打领带的男性。真夜顺着瞥了一眼过去，目光再落到那个扶着喝醉女人的男性身上，不由得“啊”了一声：“啊咧？田丸先生？”
　　她目光瞧着那男人，对方原本正边说着“主任，您喝太多了”边着力搀扶着喝醉女人，又有些随意的低头道：“不好意思，主任喝醉了...”完全没意识到真夜刚刚是在称呼他。真夜看到他的正脸才辨明这人显然不是田丸，年龄上看起来就年轻许多，只是灯光昏黄下他相貌看起来和田丸有相似之处，气质更是相近，刚才正想到同僚之事的真夜就自然而然的认错了。
　　“喔，没什么，我才是不好意思，刚刚认错人了。”真夜站起来拍拍裤子，又发现和自己撞到的女人恰巧穿了同款的工装裤。她顺手也拉了对方一把，等女人站稳后没再说什么，便去结账离开了居酒屋。

　　如预想般步行去了最近的河边，真夜在路途中的便利店足足买了两叠啤酒，又给家里的两个孩子发了让他们先休息的邮件。不想她刚喝了半叠，手机又响起来，她也未细看的接起来“喂”了一声，电话另一侧传来的却是完全意料之外的一个声音“喂？是真夜小姐吗？真夜小姐现在在哪里？”
　　“...什么呀，是小林老师呀。”酒精让真夜的思绪变的散漫了起来，她甚至又喝了一口啤酒才继续道，“我在喝酒哦，赏月酒，月亮红红的很好看哦。”
　　手机另一侧传来长长的叹气声，但真夜置若罔闻，只自顾自道：“老师也来一起喝吧！我在...呃，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啊，只能发定位给你了......”

　　小林直树找到真夜的时候，她正坐在沿河堤上心情很好似的摇摇晃晃，眼睛像两弯倒映在水里的月亮一样亮晶晶又水汪汪的。她身边散了一地喝空的啤酒罐子，不难明白酒量甚大的她是如何喝醉成这样的。看到小林朝她小跑过来，真夜甚至以从未有过的愉快表情朝他使劲挥了挥手：“哟老师！来这边，来这边！”
　　“真夜小姐！”小林跑到她身边时额头微微出了汗，“这些都是你喝的？发生什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嗯~没什么特别的吧？也说不上心情好或不好...啊，我今天死里逃生了哦，但也不是因为这个...”真夜漫无头绪的回答着，“只是我想看看月亮，刚巧月亮也很好看吧。嗯，是这个。”她说完也不管小林问出的“死里逃生又是怎么回事”的问题，把他朝自己的方向拽来坐下，又十足跳跃地问：“好久没见啦，老师有没有交到女朋友？”
　　这话问完后，小林的表情就严肃的不大好看了。但真夜眨巴着眼睛很天真地看他，她本来就是怀着喝醉也无所谓的放松心情把自己喝成一只醉猫的，此刻头脑完全失去了往常的明晰。见小林没回答，她也开开心心地抱住他一条胳膊：“好，回答时间到！没有回答就默认是没有的意思啦，那么什么也没有的老师，来和同样什么也没有的我接吻吧！”说完就突兀地松手去揽住了小林的脖子，像小孩子吃糖果一样碰了碰他的嘴唇并舔了舔，重又退开一点歪着头嘻嘻的笑。
　　“真夜小姐...”小林还没来得及吃惊就被她的行为弄得忍不住又叹气起来，真夜则只是揽着他脖子不放的笑个不停，笑够了才真的又亲了亲他，分开后也继续笑吟吟地：“从心情上这应该算初吻才对。唉——”她的思绪和话语完全无关的飘出很远，但第一次没有在这种时候想起圣福教。

　　河堤上吹来了一阵冰冷的风。真夜下意识地抖了抖，回过神来发现小林的手正很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见她哆嗦了一下，又问道：“天晚了，河边又冷，我的外套也借你披上吧？”
　　可真夜虽回神了，酒却还没醒，她耍赖地扑上去挂在小林身上，一双漂亮的猫眼闪闪的：“不要外套，要老师背我回家~”她身量纤细，又有内因使她体重只相当于一个小学女孩的重量，小林不怎么费力也能接住她，再者，他也不会想丢下真夜。
　　于是就变成了小林背着真夜沿河堤向上走的情形，真夜到了他背上倒是老实起来，反反复复哼着一首小林从未听过的歌曲调子，过了一会，声音渐弱，呼吸也变得绵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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