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日剧]灵能侦探千夜

　　二十分钟后，真昼推开了事务所的门。没人询问她迟到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她也没浪费时间解释说明，只是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处理起今天的工作来。录入完今天的资料，她又顺手查了查别的事，然后才接过出去收账的同事们的班开始按次序打催债电话。
　　在快到下班时间前，她将几个需要注意的借债人资料整理出来，放在丑岛社长桌上：“社长，下周开始我想申请一下年假，可以吗？”
　　丑岛没看那叠资料，而是抬头看了真昼一眼：“只能给你一周时间。别做不该做的...还有，”他顿了顿，对真昼道，“...早点回来。”
　　真昼的眼睛一瞬瞪圆了，但她很快理解了丑岛的意思，对方显然大致猜到了她要去做的事，但却仍旧愿意让她在一周后继续回来工作。“社长，意外地比我想的还有人情味啊。”她弯起眼睛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放完假马上会回来的。”

　　下班回家前，真昼又一次在大楼前的电线杆前驻足了片刻。乌鸦不再在这片天空中盘旋了，她走上前去，向距离电线杆更近的一个身影打招呼：“哟，你好。”
　　那个身影转过头来，是个长发的年轻男人，长得一副刻薄相，正挑着眉毛看她。“你在看那个布告？对这里发生的肇事事件，你知道些什么吗？”真昼向他问道，同时细细观察他的表情。
　　年轻男人眉毛垂了下来：“不...我不知道什么。那个人死了吗？”
　　“被害者本来没有死，可是那个肇事者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耽误了抢救时间，等有人发现她的时候人已经去世了。”真昼说着抬头望天，“可惜完全没有目击者呢，大概只有乌鸦看到了一切吧？被害者就这么枉死，想必怨气深重，不会对犯人善罢甘休吧...”
　　“怨气什么的...”年轻男人干笑了两声，“再说吧，乌鸦能看见什么？”他也抬头看了一眼天，随即收回目光，“我还有点事，就先...啊啊啊啊？！”

　　他惊愕的瞪着那个穿套装又披着带兜帽外套的年轻女人，或者说原本是年轻女人的人——在他收回目光时，那女人的头消失了，变成了巨大的乌鸦头，死死的瞪着他：“我看到了——肇事者就是你！”
　　“什么...这是什么鬼？！”男人茫然失措的惊慌后退，但那个巨大乌鸦头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嘎啊！你就是犯人，嘎啊！我们都看到了！”
　　男人慌乱的退到了电线杆前，抬眼望去，街上的行人不知何时都变做了人身乌鸦头的怪物，正以靠他最近的乌鸦头为首向他包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叫着“嘎啊啊啊！我也看到了！”“就是他，就是他！”“犯人就是你嘎啊！”“看见了看见了！”
　　乌鸦的叫声包围了他，羽毛、鸟粪纷纷落在了他身上，乌鸦头怪物们一个个伸出变为鸟爪的手臂和长鸟喙向他袭来——

　　“我知道错了！是我！是我撞的！饶过我吧！”男人崩溃了，痛哭流涕地瘫软了下去，只知道用手臂挡住脸以求不被乌鸦们袭击。
　　而在他喊出事实的下一刻，周遭的乌鸦叫声瞬时消失了，他无措的抬眼环视，一群人正围着他指指点点，还有人掏出手机给他拍照。“咦，乌鸦，乌鸦呢？”
　　“谢谢你的自白！”真昼站在靠他最近的地方，伸手揪着他的衣领让他站起来，“既然你在大家面前承认犯罪事实了，那就和我到警察局去自首吧！”

　　把被吓得精神错乱，一个劲念叨着“我错了，我是凶手”“有乌鸦，有好多乌鸦，你们都是乌鸦”的年轻男人扔到警局门口，目送他失魂落魄的走了进去后，真昼转身朝最近的地铁站走去：“又是一笔没报酬的生意...算了，当是顺手做善事了。”不必盯着男人去自首，就算他跑掉，他刚刚承认自己是肇事者的视频应该也会被围观的人发到网上。
　　她上午上班前和在电线杆前徘徊不去的冤魂谈了谈，乌鸦的反常聚集意外地并不是对方主动造成的，而是因为——
　　“只有乌鸦看到了...吗。”乌鸦是种聪明的动物，死者或许只是生前偶尔喂过附近的乌鸦，或者救过一次受伤的乌鸦，它们便铭记在心，愿意尽自己能力为死者找到杀害他的人，真昼不过是借势用了一点小小的障眼法罢了。

　　在入站前给某个号码发了封邮件，真昼走进了站内。数分后她下车出站，走到一个黑发红衣的窈窕女子背后拍了拍对方的肩：“哟，来得很快嘛，怨屋。”
　　被称作怨屋的女人转过身，拿开真昼的手后对她微微一笑：“我对委托人一向是很重视的，何况是千夜君的委托~”她笑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眼波流转之间显得妩媚之极，“这次是什么事？”
　　“有些事要拜托你们查一下，我这边的渠道不太方便。”真昼从口袋中拿出张纸条，塞进怨屋的罩衫口袋里，“虽然不是怨恨委托，不过这次主要是委托情报屋先生，就不要计较我了吧？”
　　“真失礼，只是把我当联络渠道吗？”貌似在抱怨真昼，但怨屋还是收好了纸条，纤指点了点真昼的胸口，“先说好，委托费可不会给你打折喔。晚上你还有工作吗，没有的话我们去喝一杯如何？”
　　“嗯...也不是不行，”真昼偏头想了想，忽的一拍手，“刚好我也有事要小修帮忙，我们去他的店里吧！我请客。”

　　因此半小时后二人一起坐在银座一家牛郎店里，面前桌上摆着一打香槟，宝条修坐在她们旁边的沙发上，帅气的脸上满是不耐：“算我求你们，快回去行不行？你们在这我可没办法工作了。”
　　怨屋不置一词，晃晃酒杯冲修故意一笑。真昼无奈地看着这两姐弟，转头对修道：“我是有事找你才来的，再说指名费和酒费我可已经掏了，敬业点行不行？”
　　“嘁...恕我拒绝，我可不想和这家伙扯上任何关系。”修看了一眼怨屋回答，意料之中的话让真昼更无奈了：“我说，你连是什么事都还没听我说呢？这是我个人的委托，和你姐姐没关系。”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道，“你们还记得之前处理圣福教的事吗？我的一个朋友那个时候也趁机逃了出来，你可以当是处理那件事的后续。”

　　听她这么说后，原本悠闲地靠着沙发喝酒的怨屋顿时坐直了身子：“等等，你之前可没说是和圣福教有关的委托。”
　　“我以为你不想提起这件事了，毕竟对你对我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真昼答道，“再说，我朋友实际上就是巫见那老头子的养女，我觉得你不会想帮她的忙。言归正传，我要委托小修的也不是什么危险工作。小修，你会打麻将吗？”
　　修已经掏出随身的小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刘海了，闻言目光也未离开镜子，而是边摆弄着刘海边道：“会是会一些啦，但是要我出千什么的可做不到哦。”
　　真昼摇摇手，把鬓边的长发往后顺了顺：“这种技术活还用不到你。你只要陪我“出勤”，打一晚上麻将就可以了。具体时间要等你姐姐把我要查的东西查出来，记得把下周后半的时间空出来。”顿了顿，她缓声道：“不会让你出白工的。除了指名费，还有额外的五百万报酬。”
　　“五百万而已，”修整理完刘海，冲着镜子左看右看，“我陪那些熟女们睡一晚也挣到了。算了，看在圣福教那件事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次吧。下次再和这家伙一起跑来我店里，我可不会听你的咯。”他瞥了瞥怨屋，收起手镜起身，掸了掸西装裤上实际并未沾上半点的尘土，“我先走了，这次的指名费就算了，把酒钱付了就走吧......”他转身离开沙发座，留给二人一个肩宽腰细的俊瘦背影。

　　“要换人吗？”见修走远了，怨屋一口喝干杯里的酒，笑嘻嘻地问真昼。“免了，再说你也没这种爱好吧。和小修的事说完了，我们换家店继续吧？”真昼掏出钱包数好酒费，“也谈谈委托的事。”

　　这一续摊就喝到了凌晨时分。和根本看不出醉没醉的怨屋告别，真昼打量着车流稀疏的道路，带着一点醉意想，干脆走回家去好了。
　　转了几条街，她拐进了一条灯影昏暗的小路。夏季夜晚的风带着热气暖乎乎地迎面吹来，但又不会太过炎热而使人烦躁。但真昼走了一会，倏尔停下了脚步。
　　月上中天。夜风送来阵阵花木的清香，还有夹杂在其中的的一丝血腥气。不过那丝血腥味淡的很，如果不是真昼曾闻惯了这种味道，也无法在花香中发现...她循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气味走了一段，听到了从不远处的垃圾桶中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响声，还有一个妩媚细腻的女声：“放我出去呀...谁来救我...”
　　垃圾桶里看样子有点古怪...不过现在真昼多少是醉了，平时会在意的地方也没多做思考，而是直接过去打开了垃圾桶的盖子。垃圾桶最上层胡乱扔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求救声正是从那里面传来的。摸摸口袋，纸巾自然是没有的，于是她抽出两张名片垫着手把那个塑料袋拎了出来，扯开袋口——

　　袋子里躺着一颗女人的头颅，脖子的断口处鲜血淋漓，筋肉参差，显然不是计划好的作案。女人的脸颊和长发上都沾着黏腻的鲜血，看上去狼狈又肮脏......
　　然而那女人的容貌仍是难以言说的美丽。她被鲜血沾染的长发漆黑如墨，衬得一张小脸雪白，在路灯昏黄的光下有种别样的魅力。真昼把她的头从袋子里举出来，就在这时，女人染血的睫毛如蝶翼般颤了颤，忽而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也仿若凝着月光般，有种勾魂摄魄的魅力：“救救我，带我走吧......？？”

　　她约莫是没想到把她救出来的是个女人，因此话说了一半就卡壳了。真昼跟她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正要说什么，对方先开口了：“蠢货，还不快把我放下来！你这个丑女！”
　　“......”真昼眨了眨眼，感觉酒有点醒了。她手里举的这个显然不是人类，对方看起来也没打算客气的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既然如此，为了避免麻烦，“哦，好吧。”她答了一声，顺手拎着女人的头发把那个头又塞回了袋子里，看也不看的将袋子连着脏了的名片一起扔回垃圾桶，无视女人的叫骂声，揣起手向小路另一边继续走了。

　　她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意外地亮着。梦叶现在身体虚弱，几乎整天都在睡觉。那么在客厅的人......
　　真昼回手关上门向客厅走，果然是自己的母亲——小姬在那里坐着，正边抽烟边读着什么文件。“妈妈，在等我吗？”真昼先抬手闻了闻身上还有没有酒味，确定不会熏到小姬后才走过去坐在旁边。
　　“嗯。”小姬简短的应了声，放下文件向另一侧吐了口烟，才转回来对真昼道，“我看见梦叶那孩子了。你接了她的委托？”虽然是问句，但她的语气是全然的肯定。
　　真昼一时不解其意：“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小姬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沉吟片刻才道：“这次的委托，你准备好解决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稍微有点想查的事，大概和那孩子有关，不过我不确定，你先不要和她说。”

　　“和梦叶有关？”真昼讶异地看着小姬，“您...难道说是和我也有关吗？”
　　“准确的说，和你父亲有关。”小姬抽着烟，眉头深锁，“你们七年前那件事，没想到会和过去扯上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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