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日剧]灵能侦探千夜

　　小林直树完全愣住了。良久他才结结巴巴地道：“是...是要我拥抱一下你的意思吗？”他相当不确定的观察真夜的表情，却见真夜也很纠结似的只是伸着手，半天才又“嗯”了一声。
　　月亮又上升了些许，在池水上投下银绒绒的光辉。虽然不是没有拥抱过真夜，但由她主动要求的还是第一次，小林不知道她提出这个要求是不是代表愿意加深彼此的关系，还是有什么别的缘由，总之他并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他笑了笑：“这个要求就算不是过生日也可以的。”然后微微附身，很温柔地拥抱了真夜。
　　这个拥抱之下，他顿时感到真夜肩膀僵硬，她双手收回垂在身侧微微发颤，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真夜在心里数着秒数，努力克制着推开身前人并掐住他脖子进行反抗的冲动。这是她从教里逃出来后第一次主动选择和男性进行比较亲密的接触，不过既然都决定逐件解决和过去有关的事，这一步也迟早要迈出来。她不能一直靠真昼替她来面对。数过了有一分钟，她才注意着力道的抬手轻轻推了推身前示意把她放开。
　　“这样就可以了吗？”小林松开了手，表情不能说不遗憾。真夜抬头看看他，又放目望望天色，花树。一阵微风徐来，木叶拂动，片花飘落至二人肩头，真夜先是替他拂了拂，又道：“我记住你的气味了。以后你什么时候还想拥抱也可以抱，我不会揍你的，算是谢谢你送我礼物。”她一本正经地说了两句听起来有些好笑的话，又转开话题，“我们回去吃饭吧。”

　　晚餐的丰盛和美味程度绝对对得起旅馆的定价，用餐时真夜饶有兴味地听小林描述工作时的事情，和高中有关的话题至少她现在怎么听也不会腻。餐后来收拾餐具的服务人员将一本烫金的小册子交给了真夜，真夜便跪坐在矮桌边，招手叫小林过来一起看。
　　小林好奇地坐在她近旁，看那本小册子上印的是当地的手制成衣店，还有成品和服的成衣图。“真夜小姐想在这边定做和服吗？”
　　“不是给我，是给我妹妹。我说好给她带一身和服作为手信，但是我没给小孩子挑过衣服...你也来一起帮我看看吧？”真夜有些烦恼地翻阅着册子，早知道应该先问问阿米娜喜欢什么样的图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从下手，“小孩子是不是适合亮一点的颜色？”
　　“但是白色的也不错吧？像真夜小姐这一身的感觉一样，姐妹走在一起会很亮眼的。”小林指着一套白色基调印蓝色雪花的征求真夜的意见，真夜摇摇头：“她是外国人，皮肤偏蜜色，白色的会把皮肤衬得偏暗吧？”
　　小林怔了怔，他本以为真夜偶尔提起的叫作珠雫的妹妹是真正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不过又想起上午在车上真夜说过她的母亲没有再婚，决定还是不追问这个妹妹的情况了。他思考着看真夜又翻了一页，指住一套红色配大丽花图案的问他：“这个如何？啊...不过这个得配黑色的腰封吧...好像还是不太合适...”

　　挑和服，说些闲话，之后相安无事的在同间房内分了两套被褥睡觉。虽然是自己定的温泉旅馆，实际上真夜却没半点泡温泉的兴致，她并不想把皮肤暴露在任何不认识的人面前。
　　第二日的游览并没什么计划，真夜干脆拉着小林把昨晚选定的几家和服店一一转过去，最后选了一套紫色渐变配玉兰花的，指定店家制好后寄到留下的地址去。
　　“说是旅游，结果好像真的只有赏花呀。”度过几乎可以说无所事事的一天后，真夜主动牵住小林的手笑道，“小林老师没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小林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真夜因这个回答笑出两弯梨涡：“给家里人都带了手信，却没有准备送你的礼物呢。这样如何，夏天的时候再一起去花火大会吧？”她松手向前走了两步，回身将手背在后面微微歪头笑问，“到时候要穿浴衣哦。”

　　短暂的两天假期过后，虽然两人归去的方向是一致的，真夜却特意给自己定了晚一班的车票。她穿着平常的衣饰在站台上和小林直树挥手告别，想了又想没忍住道：“最近一段时间我应该都不会联络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也不要来找我。”
　　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的告别，小林听了却反而笑了笑，很温和地回答：“好的。”看他似乎有些愉快的样子，真夜转念一想，顿感自己说了多此一举的话。本来他们也不是经常见面，自己和他交代什么未来安排啊......她不由得扁着嘴轻轻推了小林一把：“那快走吧，车要开了。”

　　真夜的第一目的地是神奈川樱宫市的东城大附属医院，她原本的打算是先见见过去救了她的急救医们，晚上再想办法找到当年她交付贿赂名单的警察谈谈。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
　　“完全迷路了啊......”真夜顺着医院的楼道走到楼梯口，无奈地决定还是回去一楼再查看地图吧。要不是她还在东城大医院门口时就无意瞥到了病院大楼天桥上走过的人很像是她要找的北山警官，又碍于是公共场所她不能直接移过去，她也不会连院内地图都没看就冲进大楼去想拦住对方，结果就是现在她也不知道急救中心在哪个方向——毕竟她这一段的记忆也零零落落的，只记得病房肯定是在楼上，连几楼都不清楚。
　　正准备下楼的时候，楼梯口斜前方的房间门一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性医师夹着一沓资料走了出来，停在门口似乎在和里面的人行礼告别。真夜心想不如直接问问他急救中心的位置，说不定能省些时间，便拉着箱子转向他走过去：“请问...诶？”
　　那个医师听到她的声音转了过来，真夜顿觉熟悉感更甚，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微微蹙起眉毛，明明她连救过自己的那个男性急救医都不能清楚的回忆起容貌来，为什么会对别的男医师有熟悉感？而她在兜帽下打量对方的目光似乎让面前的男医师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您是来就诊的吗？很抱歉今天下午不定期愁诉科暂不开放哦。”他温厚的声音听起来也相当熟悉。
　　真夜朦胧的记忆有一角变得稍微清晰起来，是了，还有一个人也给她留下过足够深刻的印象。她盯着对方试探地问道：“你是...田口医生，对吧？”
　　“诶，我确实是...”小个子的田口医生因惊讶睁大了眼睛，他因为童颜看起来年纪也很年轻，“对不起，您是哪一位？是来找我的吗？”
　　“那倒也不是...”真夜感到很难简明的解释，她干脆抬手把兜帽翻下来露出容貌，“你还记得我吗？几年前我在这里就诊，急救中心那边。”
　　应该是这罕见的白色长发唤起了他的记忆，田口医生“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您是...千夜小姐？”他有些迟疑地望着真夜，却没提起真昼当初从医院不告而别的事，语气很温柔，“看来您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这次是来探望别人的吗？”
　　真夜摇摇头：“我是来找急救中心的医生的，当年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我想回来道个歉...也带了赔礼的手信。啊，也有田口医生的份的。”她先是想开行李箱把手信拿出来，又意识到刚刚田口是要出门，“你是不是有事？我刚刚是想问问急救中心的办公室怎么走，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先给我指个路，我先去那边，过一会再来你的办公室？”
　　田口搔了搔头发：“说是道歉也太严重了，不过急救的大家应该也会很高兴您回来看他们吧，我们那个时候也很担心您...”他说着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又道，“我是准备出门，但离会议开始还有时间，我先和你一起过去急救中心那边吧？”
　　真夜耸了耸肩，现在反正也找不到北山了，有人帮忙带路更好。她和田口一路上随口聊了些话题，又提到自己的情况——当然只是含糊地说自己在做侦探，又仿佛随意地问道：“说起来我刚来的时候看到有警察在院内，这里有什么事发生吗？”
　　“是说北山审议官么？”田口下意识地回答，又侧了侧头，“咦，千夜小姐怎么看出他是警察的？”
　　真夜暧昧地道：“嘛...毕竟我是侦探，认得出警察也不稀奇嘛。”她本是随便敷衍一下，没想到田口毫不怀疑的接受了这个解释，又和真夜说明了一番AI中心在东城大试推行的事：“我一会就是要去参加和这个相关的说明会议，北山审议官也会作为警方的监察代表列席。”
　　“这样啊。”真夜假装并不关心的点头，“说明会议什么时间结束？我好等那之后再去找你。”实际她准备蹲守等北山出来和他谈一谈。田口并无防备道：“今天会在3点钟左右结束吧，在那之后我都有空的。啊，前面就是急救中心了。”

　　真夜停住脚步，忽地升起一丝微妙的怯懦。“怎么了，千夜小姐？”田口有些疑惑地回头，真夜看着他，迟疑地道：“田口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向一些几乎不认识的人为一件不好解释的事情道歉呢？”她踌躇地抓紧了行李箱的推杆，“其实......我那个时候的情况你应该也还有印象吧。你们那个时候可能认为我是PTSD导致的狂躁症状，但是让我显得精神紊乱的实际上应该是不确定的人格切换。”
　　“人格切换...是指千夜小姐认为自己不止有一个人格的意思么？”田口微微皱眉，真夜则上前两步去推开急救中心的玻璃门：“是。我当时的情况，就是明确...或者说狂乱的抵触和男性医师接触吧，因此我有印象的只有和泉医生...嗯，应该还有一位栗田护士，其他医生的相貌，和我说过的话我都没有印象了。”她屈指敲敲太阳穴，“对田口先生的印象是来自于真昼的记忆。和你说过话的‘千夜’就是真昼，但她留给我的记忆里除了和你谈过话，其他部分也相当暧昧...”
　　“是这样啊...那个，刚刚开始就在说的道歉是指什么呢？如果是说治疗期间的事情，我可以保证大家不会为此生气的，千夜小姐那个时候是患者，治疗患者是我们的义务。”田口跟着真夜走进来，表情认真的解释着，“啊，这边就是办公室了。”他礼貌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后推开进去，“今天是不是刚好没有新的患者？大家都在呢。”
　　“田口医生？”一个梳马尾辫的女医生站了起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果子面包，“真稀奇啊，我听说你最近都在忙那个...AI中心的事务呢，怎么突然有空过来？有什么事么？”她看到了跟在后面的真夜，抬了抬眉毛，“你是？”
　　另两位男性医生也看了过来，真夜拖着箱子进来，向他们鞠了一躬：“和泉医生。”她直起身又看看另两位医生，有些尴尬地朝他们笑笑，“可能...可能你已经没印象了，我是...以前在这里就诊过的千夜。”
　　“以前？”和泉放下面包打量真夜，看了几眼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啊—是你啊！别的病人退院后可能不好说，我们这里每天也是有很多人来去的，你可不一样。”她回头征询，“哪佐藤医生？你也记得吧，那时候好多警察来搜查的......”
　　“喂，和泉！”“和泉医生！”佐藤医生和田口医生先后出言制止，真夜只双手在身前摆摆：“没，本来这件事也是我不好。那个...当时有很多原因，所以我没和医院说明就不得不离开了。给你们带来的困扰我很抱歉。”她弯腰向医生们道歉，和泉倒是很爽快道：“也不用特意道歉什么的，我只是讨厌那些警察跑来妨碍工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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