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日剧]灵能侦探千夜

　　真夜再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套被褥里。她蹭了蹭枕头，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卷之后开始朦胧地回想为什么自己没躺在床上而是在地上铺了被褥睡觉。半睡半醒中她阖着眼睛，突然想到之前她一时任性，又在一天当中散了诸多灵力出去，虽说不会像上次那般再差点丧命，终究是把她累到直接睡过去了。
　　这么说她多半是被小林塞进被子里了。重新睁开眼打量着周围，透过拉上的长窗帘也能看到外面尚显漆黑无光，屋内未开灯，她体感自己应该也只睡了几个小时，还没到该去工作的时间。
　　也许数分后，她突然清醒了一下，猛地踢开被子坐了起来。这一下后她才意识到被褥都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她的汗还是寒气化成的水，她的头发也同样湿的一缕缕的，颊侧的头发都贴在了脸上。
　　“哈...真要命。”拨开被子站起来，她的外套正搭在褥子旁边的椅背上，里面穿的浴衣却是好好的纹丝未动，只是也同样洇湿了，浸深了颜色。不，说是纹丝未动也不太对，她站起来之后发现衣上各处被贴了不少暖贴......她带着一丝又好笑又有点感动的感觉把快没了温度的暖贴一一剥下来，这才跨过被褥去扣了扣隔开外部房间的纸拉门。
　　两声喑哑的响声后，真夜自当已经提醒过外面的人了，便直接向两侧打开了拉门。小林直树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蜷在外面的被子里，而且估计是因为床褥给她铺了的原因，他只能穿着外衣直接躺在地板上。真夜半蹲下摇了摇他的肩，看他只是皱着眉在睡梦里嗯了一声，一时玩心起了，用仍旧冰凉的手指去贴在他的后颈上。
　　“唔......哇！好冰！”小林从被子里弹坐了起来，他脚踢到了不远处的桌腿，顿时又痛叫了一声。幸灾乐祸地无声笑了笑，真夜收回手托着腮问道：“清醒了？”
　　“真夜小姐...啊，你要回去了吗？”小林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真夜却是答非所问道：“你怎么连备用的被褥都没啊，有必要穷到这个地步吗？”说着她戳了戳还半迷糊的小林的额头，“而且地板太硬了，硌的我腰痛。呐，快起来，我饿了，做饭给我吃。”

　　因此过了数分钟，披着外套的小林在电磁炉上用一口小锅翻着炒面，真夜就挤在他身边颇带兴味地看着，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时不时还要插话：“啊，不要放那个，我不喜欢炒面酱。”
　　“诶？但是不放这个会没味道的。”小林赶紧把调料瓶拿开，真夜则指指另一边：“放味增就好了，反正也没别的菜在里面，就只是豆芽嘛。再多放点醋。”她歪着头想，又撒娇般地补充要求，“我想吃蛋皮裹住的那种。鸡蛋你这里总有吧？”
　　小林有点无奈的回答：“有，但是蛋包面的话，我没有把握蛋皮不散啊。”“嘁，去拿鸡蛋啦，换我来。”扯着小林的衣袖把他推开点去，真夜接过锅铲，轻轻踢了踢他的膝弯后面，“快点去陪我吃完，你上班前还能睡一会。”

　　两份卖相漂亮的蛋包面对向摆着，普通的日光灯照下来竟也有了两分食物打光的意味，真夜有一丝小自得地坐下欣赏了一下自己摊出的完美蛋皮：“我开动啦！”这才伸筷子准备开始吃面。小林见她也不嫌弃材料简陋——他家里只翻得出便宜的面条和更便宜的豆芽——吃得很开心的样子，自己不由得也低头吃了一口。蛋皮松软，就是面味不是他惯吃的炒面味，原本以为放醋会变得很酸，但和味增以及面本身的味道合在一起却变得合适了。
　　“如果社长在这里一定又要在蛋皮上加好多番茄酱了。”吃了几口后真夜戳着蛋皮随口闲话道，说着就笑了一下。小林感到自她睡醒之后就一反之前或冷淡或客套的态度，和他讲话时变得更像一个娇气可爱的小姑娘了。他不由得也露出了笑，配合地道：“是真夜小姐日常工作时的上司吗？”
　　“嗯，不过真昼和他打交道比较多一点。”真夜抹了抹嘴唇，又把话题一转，“明天...啊不，现在应该是今天了吧，我就不会再去学校了。呐小林老师，春假我们一起去旅行好不好？”她望着他笑出两弯酒窝，“去京都赏花，再看看佛像什么的？”
　　“京都...吗。”小林望着真夜又甜又软的笑脸，心里就升不起半点拒绝的念头了——虽然他本来也没有拒绝的打算，“好啊，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于是真夜的眼睛深处也不由得汨出了活泼泼的笑意。她很愉快似的抿了抿嘴，伸出左手小指：“那我们拉钩。”

　　之后诸事无需赘叙，吃完这顿算是夜宵的饭后真夜裹上外套与小林告别回家，又在该起床上班的时间之前顺手上网订了一套新的被褥，填了小林家的地址。那人家里连晾衣服都要在屋内，与其等着被褥干了不如直接送他一套新的。做完这些，她心头又涌起一种很难说是高兴，但又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愉快感觉。
　　虽然真夜说了不会再去学校假扮校园律师，但等真昼早晨醒过来时还是先联网把校园内部和自己有关的信息删除了，至于厚文省那边，她相信以情报屋作假的技术还出不了什么问题。
　　下楼吃饭时真昼本想提醒一下家里两个孩子关于珊瑚的事，但是想想妈妈不在家，和他们还真不好解释这只鬼的身份问题，还是等妈妈带着珊瑚回来之后再说吧。
　　早餐过程中少见的谁都没有说话，真昼有点心不在焉，但也没妨碍她注意到圭一一直在默默地瞥她。把最后一口煎蛋塞进嘴里咽下去，真昼扭过头去和他对视：“有事要说？”

　　“家访？”真昼咀嚼着这个对她来说有些新奇的词，不由得微笑了一下，她望着和自己说过这个消息后只面无表情，也没有再补充解释什么的意思的圭一，饶有兴味地问，“怎么，你在学校惹事了？还是考试成绩太差？”
　　圭一瞪了她一会：“...那个班导想来‘关怀’一下‘孤僻’、‘不合群’的转学生，我已经拒绝过几次了——”“没什么啊，她想来就来呗。”真昼轻描淡写道，“她想见你的监护人，见我不就一样咯。”
　　她狡黠地弯着眼睛笑笑，戳了戳圭一的胸口：“怎么，我不算你现在的监护人吗？”当时做的新户籍可是把圭一和阿米娜填成自己的弟弟妹妹的，说她是监护人也没什么错。圭一露出像是吃了酸橘一样的别扭表情，看的真昼又是一笑，“让她今天晚上七点之后来吧，我会早点下班的。走了，今天送你们上学。”
　　她转身走，圭一却在背后道：“你昨天晚上...”说了一半却又缄口不语。真昼半回头瞥他一眼，半边脸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嗯？想问什么？”
　　圭一又沉默了一会。餐厅里的阿米娜啪嗒啪嗒跑动的声音传来，似乎惊醒了他，他抿了抿嘴快步越过了真昼向外走去：“不，没什么。”

　　在上街见到更多人后，真昼也算是确定了自己昨天之后确实又获得了一点新能力，特别是真夜昨晚还算是实践证明了一下。一日无话，真昼依约按时下了班，还在路边顺便买了点水果用来待客。
　　“青柳老师...对吗？”圭一的班导卡着7点的时间准时按响了门铃，真昼早嘱咐过阿米娜先在屋里自己玩，别出来让外人看到，这才把这位姓青柳的年轻女教师迎了进门。青柳颇为拘谨地跟着真昼走到厅内在沙发上落座，在真昼又把茶水和果盘端上来后她连连站起来道谢，又问道：“那个，您是千夜同学的什么人呢？他的监护人呢？”
　　真昼做了个请随意取用的手势，在青柳对面坐下：“我就是监护人。身份上来说，我是他姐姐。”不等青柳再说什么，她又接道，“所以圭一在学校有什么问题吗？要劳动老师专门上门来一趟。”
　　青柳慌忙地摆手：“并不是有什么问题！”她一脸斟酌的表情，“千夜同学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只是他转校以来似乎完全没有交任何一个朋友，也没有加入社团，平常也不和班上的大家交流...我担心他是不是到了新的环境不太习惯呢？千夜同学平常在家会和您谈一谈学校的情况么？”

　　捧起茶杯啜了一口，真昼道：“不会。”
　　“啊，诶？”没想到真昼扔来这么直接的回答，青柳愣住了，片刻后才结结巴巴地又说：“呃，那...那...”“所以我才问你他在学校有什么问题没有，你是他的班导吧？”真昼打断了青柳，“既然他没问题，那是有人欺凌他？喂圭一！”她抬头冲楼上喊了一声，不多时圭一从楼梯上下来，投过了询问的目光。
　　“我们班级里并没有欺凌的问题！”青柳赶紧大声喊道，真昼也不计较她的态度，冲圭一勾勾手指：“来，坐到我旁边来。”等圭一听话地坐了过来后，真昼抚着他的肩冲青柳道：“我也不觉得有谁有那个胆子欺凌他。不过以防万一，也为了省得青柳老师以后再像这样跑来耽误彼此的时间——”
　　她完全无视青柳难堪的神色，不客气地道：“关于我家的孩子，我现在就和老师讲明，他用不着为了合群去讨好任何人，如果您班上喜欢搞小团体孤立他请随意，我也不会为此投诉什么的。不过您最好也提醒一下您的学生们，要是哪个蠢货想搞他的事，欺凌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后，真昼收回手起身看着圭一，圭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兀地对她扯开了一个笑容。
　　青柳看起来很想说什么，但真昼重新转向她，非常客气地假笑道：“如果搞出这孩子自己都解决不了的矛盾的话，我会用我的方式帮他解决的，而且绝对不是向PTA申诉之类的温柔方式。既然青柳老师说没有欺凌，那今天的家访我看就可以结束了吧。”她站着拍了拍圭一的头，最后补充道：“如果您还想说成绩问题也可以不必赘言了，他将来不靠那些吃饭。”

　　最后青柳被送出门的时候看起来很是狼狈，虽然真昼和她道别的态度是很温和的，也掩盖不了这场所谓的家访连十分钟都不到就草草结束了的事实。“你这个班导如果不改改那种新人急着做出成绩的态度，迟早要搞出事的。”真昼抱着臂望着青柳离开的背影，头也未回的和跟过来的圭一淡淡说了一句。圭一“唔”了一声，少见的接过她的话问：“是要我和她保持距离的意思吗。”
　　“毕竟还是你的班导。最多，她想和你单独谈话之类的时候记得拒绝，其他的...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真昼补了一句，但思维已经转到其他的事情上去了。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回过神后和还陪在身边的圭一道：“你先进去吧，我去一趟便利店就回来。桌上的水果你和阿米娜吃吧。”

　　她在夜风中朝车站附近的便利店走去，边走边顺手戴上了眼镜。真夜准备在便利店取点现金出来做旅费用，至于车票可以线上订购。趁着排队的时候她摆弄了一会手机，但票都订完了，前面唯一的一个取钱的姑娘居然还没取好。她从不至于被误会偷看密码的角度侧过去看了一眼，见那姑娘手里攥着两张千元钞票，咬着指甲一副心神不宁的表情，目光死盯着机器里面。在真夜眼中，一缕极淡但连绵不断的黑气缓缓绕在这姑娘头部之后，她不由得啧了一声。
　　取钱的姑娘似乎被后面传来的这一声惊醒了，慌忙地从机器里又抓起一叠钞票，连道歉也没半句的撞开真夜，几乎可称落荒而逃的奔出了便利店。真夜肩膀一歪又马上稳住，但也没叫住那姑娘，只径自走到机器前，随即目光一凝。
　　机器中静静躺着一张万元钞票。用两根指头拎着钞票的边缘将它从机器中取出来，真夜对着灯光打量了一下钞票，发现上面的福泽谕吉双眼下均有黑色的污渍，如同流下了血泪一般。而这张钞票上同样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这么回事啊。”真夜想了一想，把这张钞票塞进了自己口袋里，心道趁自己心情好，没准愿意无偿做一件善事。把自己取出来的钱在另一边口袋装好，她走到收银台前和店员道：“我捡到了应该是刚刚那位女顾客落下的东西，如果她回来找的话麻烦你让她联系我。”说完便掏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收银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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