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的姻缘

　　世上有另一个世界么？今世未完的姻缘，能够在那个世界延续么？
　　——题记
　　荟与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可以说是两小无猜，穿着一条裤子，吃着一碗饭长大的。
　　荟是珏最疼爱的邻家弟弟，珏最爱宠他，逗他，哄他。
　　珏是荟最喜欢的邻家哥哥，荟最爱冲他撒娇，耍赖。
　　据说，荟出生后，第一个扑上去的人，是当时年仅三岁的珏；荟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的珏；荟第一个微笑的对象，是拿着奶瓶想喂自己的珏；荟说的第一个字，是珏。
　　许多个第一个，将他们两人紧紧连在了一起。。。
　　荟在小时候，曾抱着珏的大腿撒娇道，以后荟要嫁给珏作新娘，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这样多好啊！
　　那时，珏笑着摸了摸荟的头，说，好啊。等荟嫁给我后，我就可以好好保护荟了。我啊，要保护荟一辈子。一辈子，知道么？就是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荟忙拉了拉珏的袖子，那我们就这样约定好了哦！我们拉钩！
　　恩！我们拉钩！
　　两节小小的小拇指，在阳光下紧紧勾在了一起。
　　两人笑得无比灿烂。
　　1999年12月31日，珏带着荟在晚上偷偷溜了出来。两人跑到了镇上最大的广场上。
　　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珏失望地垂下了头。他以为这个时间镇上人不会多了。他只想和荟两个人单独一起迎接新的一个世纪。
　　荟拉了拉珏的衣袖，冲他一笑，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荟将珏带到了一条小河边。河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河边有一棵树，上面的叶子已经落光，只剩下秃秃的树干。
　　路边的白雪堆积着，在月光下，银光闪闪。
　　珏！荟转头冲珏兴奋地挥了挥手，喊道，反正离新年钟声响还有点时间，我们不如先来对雪人吧！
　　珏笑着点了点头，带头滚起雪堆来。
　　荟忙跑过来，帮忙堆着雪。
　　珏看到荟被雪冻得通红的手，心疼地握住它，举到自己嘴边，呼了呼，荟，你休息吧，我来堆就好了。
　　荟笑了起来，抽出手，继续堆着雪人。
　　珏为了不让荟的手冻伤，加快速度地堆着，并且用小小的手，捧起比他头还大的雪堆。他只希望快点堆好，在荟的手冻伤前堆好。
　　两个大大的雪人完成了。。。
　　在最后一捧雪堆上去的时候，新年的钟声从远处的镇上传了过来。
　　悠远而绵延。。。
　　快点，快点许愿！荟推了推珏的手，兀自闭上眼睛开始许愿：请让我快点长大，然后成为珏的新娘，虽然我是男的。。。
　　珏宠爱地看了荟一眼，也闭上了眼睛，默默在心中念到：请让我快点长大，然后拥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我最重要的荟。。。
　　新年的钟声中，世纪的焰火下，天使从夜空中轻轻飞过，两颗心紧紧连在了一起。。。
　　旁边的雪人似乎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
　　一恍神，时间已经悄悄溜走。
　　当年拖着条长长的鼻涕一直粘在珏后面的小鬼，长成了一个18岁的大男孩，而珏也已经是一个21岁的青年了。
　　年龄变了，身高变了，但荟那颗想嫁给珏的心却没变，而珏那想守护荟的心，也从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
　　在珏的生日那天，荟准备一手包办珏的晚餐，作为送他的生日礼物。
　　珏站在厨房门口，不安地看着荟，不停地问道，你行么？要我帮你么？别割到手阿。小心别被烫到哦。油没热的时候千万别放菜。。。云云。。。
　　荟冲珏不耐烦地挥了挥菜刀，用手指着客厅，让珏去那里乖乖地坐着。
　　珏看着俨然是个管家婆样的荟，吐了吐舌头，乖乖坐在了沙发上。但不时往厨房里看一下，确定荟没切到手，没被烫到。
　　听着厨房里传出的锅碗瓢盆的声音，珏微微笑了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像夫妻呢。
　　荟熟练地切着菜，他为了能够做出一桌让珏觉得满意的菜，练习了好久呢。今天，他就要让珏拜倒在自己的厨艺下，让他发现自己是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超级完美好男儿。
　　荟哼着曲子，翻炒着锅内的菜。他弯下腰，凑到油锅边，想看看菜是否熟透。珏喜欢吃烧得很酥的菜。
　　好像油放得多了点。荟轻轻说道。
　　喵——珏养的猫叫着从窗边跳过来，从荟的头顶越过。从别人头上跳过去，这是它最喜欢做的事。
　　但是，猫咪没看到，它面前的柜子上，是一杯水。
　　荟也忘了，他头顶上方的柜子上，有着一杯水。
　　经过猫咪的一撞，杯子微微往外倾斜了，水晃动着，最终，撒了出来，翻入滚烫的油锅中。。。
　　“喷”厨房内忽然传出了锅碗坠地的声音。
　　珏的心头一紧，他忙扑向厨房，荟，怎么了！
　　荟蜷缩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痛苦地打着滚。
　　油锅内发出着响亮的霹雳声。
　　荟！珏大叫着冲到荟旁边，惊慌失措地抱起他，荟！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这是21年来，他第一次这么紧张。他紧张得脸色刷白，身体微微抖着。
　　荟紧紧捂住眼睛，手指的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低哑地呻吟着，好痛，眼睛好痛。。。
　　珏忙打横抱起荟冲出了家门。
　　地上的碗，摔成了碎片，躺在地上无人收。。。
　　珏冲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去医院。
　　珏看着痛得直冒冷汗的荟，心疼得直揪心。他轻轻拍着荟的背安慰道，没事的，放心，绝对没事的，我们马上到医院了，别怕，我在你旁边。
　　出租车突然停了下来。
　　珏看了看周围，心一沉。大堵车。
　　他看了看痛得直发抖的荟，一咬牙，将钱扔在座位上，抱着荟下了出租车，往医院的方向冲去。
　　司机大叫着，喂！从这里到医院，用跑得要半个小时啊！
　　珏没有理会司机，也没有理会周围好奇的目光，只是抱着荟奋力地跑着。
　　渐渐的，他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头发因汗水而粘在了额头上，鞋子也不小心掉了一只。他没有回过身去捡，他脑海中想得只是，快将荟送到医院。
　　荟将头埋在珏的肩上，抽泣着，对不起，对不起，珏，对不起。
　　珏勉强一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充满精神，没事，荟，我身体好着呢，跑这么点路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等会儿我还要吃你帮我做的晚餐呢！
　　恩。荟点了点头。
　　荟没摸到，珏每跨一步，脸上都会滴下的豆大的汗水；荟没看到，珏每跑一步，地上都会留下的血滴；荟没感到，珏每奔一次，脚上都会有的刺心的痛。
　　珏的痛，珏的伤，珏的泪，荟不知道。。。
　　等到医院时，珏的脚已经血肉模糊。。。
　　医生问珏要不要自己先去弄一下脚。
　　珏摇了摇头，让医生快点去替荟治疗。
　　看到回被送进急诊室，珏紧张地看着急诊室，眼都不眨一下。不管别人怎么劝，他都不愿离开急诊室的门去旁边休息。由于体力不支，在荟出来前，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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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珏醒来后，医生告诉他，荟是眼角膜受损。
　　珏怔了一下，手紧紧握成了拳。他克制住发抖的声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失明了。医生推了推眼镜，解释道，因为有滚烫的油滴溅入眼内，所以导致眼角膜受损。
　　那有什么办法么？珏问道。
　　医生看了看珏，说，除非有人愿意捐献眼角膜。不过，眼角膜很少有人捐献，你们的期望最好也别太大。
　　珏看着医生，说，我们会等，不管多久，只要可以让荟看见，我们都可以等。
　　医生点了点头，在出去前，他告诉珏，荟的病房是302。
　　珏等自己心情平静点后，推开门，沿着长廊走向302。
　　他走到荟的病房门口，伸出手想推开门。却在推开前的一刻停了下来。隔着窗，他看了看病床上的荟。
　　荟好像还睡着。
　　珏擦了擦发红的眼角，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他走到荟的病床前，静静地看着他。
　　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荟紧闭的双眼。曾经，这双眼睛水水地看着自己，曾经，这双眼睛里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曾经，这是一双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可是。。。它却可能再也看不见了，看不到花，看不到草，也看不到自己。。。
　　珏的鼻子酸了起来。
　　他忙收回手，走出了病房。
　　关上门的一刹那，珏拼命忍住的泪水滚了下来，划过脸庞，摔碎在地上。
　　关上门的一刹那，荟的眼睛睁开了。
　　那是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
　　曾经它闪耀无比。。。
　　他伸出手，举到自己眼前。
　　。。。一片黑暗。。。
　　。。。什么都看不见。。。
　　荟苦笑一声，垂下手，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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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过去了，眼角膜的事完全没有着落。
　　珏每天都会去问医生，有没有人捐献眼角膜。
　　荟笑着对珏说，怎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哦。
　　珏用双手捧住荟的脸颊，严肃地告诉他，一定要让他快点看到。
　　虽然荟常笑着告诉珏，没事的，总会有的，就算没有，只要有珏在旁边就好了。
　　但是珏知道，荟是非常希望可以重新看见的。
　　一次，珏在窗外看到，荟伸出手在空中画着，像握着一只毛笔般。
　　荟是学美术的，他是一个很有天分的画家。
　　而眼睛对学美术的人来说，无疑是他的生命。失去了生命的人，他该怎么活？！同样，失去了眼睛的艺术家，他该怎么活下去？
　　一天，珏买了荟最爱吃的苹果过来。他削了一个苹果，将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亲自喂给荟吃。
　　好吃么？珏轻轻问道。
　　好吃！荟笑着点了点头。
　　等荟吃完后，珏摸了摸荟的脸，擦掉了他嘴角的汁水，留恋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牢牢记住，刻在脑海般。
　　荟，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珏轻声说道。
　　荟笑了起来，我也是。
　　看着荟脸上如花般灿烂的笑容，泪水从珏的脸上划下。。。
　　荟笑了。。。
　　珏哭了。。。
　　但荟永远也不会知道珏哭了。。。
　　不久，珏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在窗口，珏转过头，看了看靠在床头发呆的荟，轻声说道，荟，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一辈子，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几天后，荟被通知有适合的眼角膜了。
　　荟开心地拉住了珏，太好了！珏！我马上可以看得见了！
　　珏笑着拍了拍荟的头，是啊！太好了！
　　荟笑得很灿烂，他说，等我好了以后，一定要把欠你的生日晚餐还给你！
　　珏的眼眶微微发红起来，他说，对，你还欠我一顿饭呢，别想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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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很成功。
　　医生告诉荟，半个月后，就可以将绷带拆掉了，到时候，荟就可以重新看见了。
　　荟兴奋地想拉珏的手，却发现珏不在旁边。
　　他问站在旁边的妈妈，珏呢。
　　妈妈的身体一僵，过了一会儿才告诉他，珏有事，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
　　荟失望地点了下头，虽然很想念珏，但珏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不可能一直陪着自己。不要紧，反正珏很快就会来的。荟自我安慰道。
　　珏一直没来，直到拆绷带的那天都没来。
　　荟希望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珏，但是。。。
　　荟失望地回到了家。一放下行李，他就跑到隔壁，却发现，珏已经搬家了。
　　荟一下子慌了。
　　为什么珏什么都没告诉他！为什么就这么悄悄地走了！为什么连个招呼都没有！！
　　他忙打了珏的手挤，却被告知，对方已停机。。。
　　荟发疯般地四处找着珏。
　　可这大海捞针般地行为，怎么可能成功。
　　荟完全失去了珏的音讯。
　　荟一天天瘦了下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晚上，她偷偷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珏就打了荟的手机，约他中午在咖啡厅见面。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荟就兴冲冲地跑向了咖啡厅。
　　珏早就来了。
　　他戴着一副墨镜靠在椅子上看着一本书。
　　珏！荟兴奋地叫着坐到了他的对面。
　　珏抬起头，隔着墨镜看着荟，冷冷说道，你来了阿。
　　恩！荟点了点头，抱怨道，你怎么那么长时间都不和我联络阿！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珏面无表情地看着荟，淡淡地开口，我们分手吧。
　　荟愣住了，笑脸僵在了脸上。他怔怔地看着珏，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或者说，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珏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
　　荟看着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勉强自己笑着问，你在说什么，珏，这个玩笑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我腻了。而且，要照顾你这种小鬼，让我觉得很麻烦。珏不耐烦地皱着眉头。
　　荟呆住了。他看着珏，久久不语。
　　珏也没有开口。
　　很安静。。。
　　良久后，荟强笑着问，你说真的？
　　珏点了点头。
　　那我们的约定呢？荟努力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切，那种儿戏你也会信？！珏嘲讽地笑了。
　　泪水划了下来，打在桌子上，发出了响亮的啪嗒声。
　　珏的脸色白了几分，拿书的手浮起了几根青筋。
　　荟愣愣地看着珏，仿佛不认识他般地看着。
　　面前的人，不是他的珏。
　　不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它一辈子的珏；不是那个在新世纪的第一秒，和他一起许愿的珏；不是那个在自己痛苦时，时时陪在自己身边的珏。。。自己的珏，不见了。。。那个熟悉的珏，不见了。。。
　　荟擦了擦脸上的泪，站了起来，落魄地转身走出了咖啡厅。连声再见都没对珏说。
　　确定荟已经走后，珏用手捂住脸，一滴泪，从指缝间划下，低低的呜咽声响起，对不起，对不起，荟，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知道真相，我不能让你感到愧疚。。。对不起，荟，忘了我。。。忘了我。。。
　　他擦掉泪，弯下腰，在地上摸索着。然后，捡起脚边的红白相间的棍子，摸索着站了起来。他用棍子在地上轻轻点着，慢慢走向咖啡厅门口。
　　站在窗外的荟，怔怔地看着珏，泪水无法控制地再次流了下来。
　　他是因为想到刚刚珏看的书，是倒着拿的，觉得有点奇怪才会悄悄回过来看看的，却没想到让他看到了这一幕。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明白了。他的眼角膜。。。是珏的。。。他明白了珏突然消失得原因，他不想让自己怀着愧疚活下去。。。
　　自己的珏并没有并没有消失。。。他一直在守护着自己。。。
　　只是自己不理解。。。
　　死瞎子！滚开点！别挡了我的道！一个粗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荟往珏的方向看去。
　　一个面神凶恶，虎背熊腰的男人，狠狠推了一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珏。
　　珏被推到了车道上。
　　一辆车高速地开着。
　　一切都是那么快。。。
　　一瞬间，世界被血染红；一瞬间，荟的世界破裂了；一瞬间，天与地发出了痛彻心肺的悲鸣；一瞬间，江河湖海撕心裂肺地咆哮起来。
　　荟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情景，大脑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
　　忽然，他发疯般地拨开人群，冲到了珏的旁边，一把抱起躺在血泊里的珏，呼喊着，叫嚷着，泪水肆无忌惮地撒下，融进地上的鲜血内。
　　珏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荟的脸，荟，对不起。。。对不起。。。
　　荟摇了摇头，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马上叫救护车，你等等！千万别睡！千万不可以睡！
　　珏笑了一下，轻声说道，荟，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对不起，不能保护你了，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我最爱的。。。
　　话没说完，珏举起的手重重垂了下来。
　　手敲在地上的声音，产生了一声又一声的回音，悠远而绵长，痛心而裂肺。
　　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天际。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
　　墓园内多了一个新墓。
　　这并不足为奇，新奇的是，每天都会有一个很漂亮的男孩过来，他有一双很漂亮，很温柔，却又很悲伤的眼睛。通常，他就是看着墓，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有时候，他也会轻轻地擦一下墓碑，擦着擦着，他就哭了，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柔肠尽碎，哭得彻心彻肺。
　　荟站在珏的墓前，看着墓上珏的照片。
　　依然的温文尔雅，却是毫无生气的冰冷。
　　珏。荟轻轻地开口了，我可能有一段时间无法过来了，我要去参加一个国际画展。
　　他摸了一下墓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别担心。
　　笑了一下，荟转身离开了墓园。
　　自从珏死后，荟便向艺术生涯发展。他不停地画着，不分昼夜，企图用笔来宣泄心中的苦闷。
　　而这次的画展，若获得冠军，即有可能可以一夜成名，而那张画，也将全世界地进行展览。
　　国际画展很成功，获得冠军的，是一名中国选手，名为华荟。
　　他的获奖作品，名为《珏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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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个月后，荟重新出现在了珏的墓前。
　　他蹲了下来，看着珏的照片，笑道，嘿嘿，珏，你知道么，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新娘这件事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么？我不告诉你！反正，你只要知道，你不会再孤单。早叫你等我了，没先自己投胎去吧。如果你敢先投胎，我可不饶你哦！
　　荟拿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一口喝尽。
　　他擦了擦嘴角沾到的水，凑到照片前，轻轻亲了珏一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照片上的珏，依然笑得那么温柔。。。却又那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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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际画展的冠军作品，《珏荟》，实际上是一张描绘了结婚的油画。其中的一个人物，正是画家本身，而另一个男的，据说名为珏，但具体叫什么，无从知晓。本想去问画家本人，可画家却服毒自杀，原因不明。而《珏荟》，已被印刷成数以万计，全世界展览。全球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对恋人，名叫珏，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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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珏，珏，以后荟来作你的新娘好不好？
　　好啊，这样，我就可以一辈子好好保护荟了。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荟不开心！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疼爱荟的。所以，荟，等你长大后，嫁给我吧。
　　我们拉钩！
　　拉钩！
　　一声约定成永恒，一举相随为永世。
　　今生无法完成的恋情，今生未完的姻缘，将在另一个世界继续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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