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褪色的青色时光

作者:木木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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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9


      活动结束后,也刚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大家三五成伴,陆续离开。
      吃完饭,澜兰独自一人先回到宿舍。四周静谧,李旭阳最后说的话,又开始回荡在澜兰的耳边,“你那么不愿意跟别人说一点秘密,哪怕是无关要紧的小秘密”。
      她俯靠在阳台的围栏上,陷入了沉思。曾经她就是这么毫无防备地告诉别人一个心底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暴露在空气中后,便不断发酵,最后给她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而现在,她只是出于自我保护才敷衍了事,她只是不想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她眼神有些游离,思绪又回到了实中,回到了奋战高考的时光。
      “澜兰,你帮我把这本书还给悠悠。她应该还没看完。”许安俯身向前,手臂不经意间擦过她脸庞,把书放在了她书桌上。说完,他已经大步走向教室外。
      她瞥了一眼书名,《大地之灯》,顺手拿起来翻看了一下。其实自从上次她跟悠悠不欢而散之后,她还没有找过悠悠,悠悠也没有找过她。有些难为情地把书塞进书包里,开始寻思怎么开口搭讪。
      她漫不经心地游走在走廊里。忽然,她看到对面楼层的走廊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是许安跟悠悠。他们并肩同行,有说有笑,完全不知道她在对面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她感觉心口压着一块大石,慌慌张张地往回走。
      “对啊,就是许安和蓝悠悠……”听到有人把他们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说,她猛地一回头,“你们在说什么?”
      张莉莉吃惊地看着她,“你不是跟蓝悠悠挺好的嘛,你居然不知道他们的事?”她听完,一言不发地走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
      澜兰没有吃晚饭,独自一人坐在榕树下,直到晚自修的铃声响起。铃声过后,她快步找到悠悠的教室,径直地走到悠悠旁边,“你出来一下。”
      “有人叫我拿这本书给你。”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书。
      悠悠拿在手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认识的?”
      “大概是因为你吧,”悠悠开始喋喋不休了,“我们决定给你一个惊喜呢。而且许安他已经知道你……”
      澜兰像触电一般,一把夺过悠悠手里的书,飞也似地跑了。
      “澜兰,”悠悠站在原地自言自语,“许安说其实你早已经原谅我了。怎么突然又这么情绪化呢?下课,我再去找你。”
      澜兰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也不能理解事情的变化。她曾经只是静静地以许安做为学习的动力,不曾想去打扰他的生活,而如今他竟然知道她喜欢他?她只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把心中的秘密与最好的朋友诉说,结果他们在一起了?又为什么要把她搅和进去,夹在他们之间?她怎么也没法理清思绪,走着走着,竟就来到了一家酒吧门前。
      “喝醉了,也许就看开了。”澜兰在心里冷笑。推开门,径直地走到吧台,胡乱点了一杯酒。她猛地喝了一口,有些苦涩难喝,但还是两三口就喝了一杯。她双手托着下腮,迷茫地看着周遭形形色色的男女,心里越发觉得难过。
      “小妹妹,我们再请你喝一杯,怎么样?”三个男子一脸坏笑地迎上来。
      澜兰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可这三个男子似乎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其中穿黑色上衣的男子还嬉皮笑脸地把手搭在她肩上。
      “喂,你们干什么!我米朵的妹妹你们也敢勾搭!”一个画着妖艳蓝色烟熏妆、手里夹着半截香烟的女人一边大声吆喝,一边慢慢地踏着高跟鞋朝这边走来。
      三个男子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女人举起酒杯,忽地就把酒洒在黑衣男子身上。男子恼羞成怒,骂了句“婊子”,就走了。
      澜兰仔细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女人,“怎么?我画了妆,你就认不得我蒋米朵了?”女人坐了下来,把半截香烟灭了,幽幽地说,“好学生就不应该来这里。回去吧。”
      此时,澜兰被那三个男子一吓也清醒了,问蒋米朵:“什么是坏学生?好学生是怎么变成坏学生的?”
      蒋米朵点了一根香烟,递给她,“你抽一口。”
      她迟疑地看了看蒋米朵,咬了咬牙,心一狠,抽了一口。刺激的烟雾在嘴里弥漫开来,咽喉部瞬间感到非常难受,她痛苦地咳了几声。
      “所以你只能是好学生。”蒋米朵夺过她指间的香烟,轻轻吸了一口,熟练地吐出烟雾,然后说:“我一直都以为你跟别的女生不一样,你不做作,所以我以前才不跟你作对。你要是在这里矫情地喝酒,我可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一起出去走走。”
      蒋米朵走在前面,澜兰有些胆怯地紧跟在后面。
      “怕我啊?”蒋米朵点了一根烟,“我记得我从没欺负过你的。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学习好,老师疼。不像我们这些,被看成锅里的老鼠屎,个个都讨厌我们。”
      澜兰有些怜悯地对她说:“你可以回来好好读书,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排斥你。”
      两人靠在江边带浮雕的围栏上吹着江风,不知不觉聊了很多。米朵讲了她以前当学生的时光,惋惜曾经没有好好当个好学生。澜兰也讲了她和悠悠、许安之间的事。
      “一个贱人、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对生活失望。”米朵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澜兰的肩膀,“至少你现在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毫无损失。快进去吧。”
      澜兰挥了挥手,跑进了学校。地上只剩下米朵孤单的身影。
      澜兰偷偷地爬过宿舍围栏,悄悄地摸进宿舍。她答应了米朵,她要先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搁一边,以学习为重,顺便把她的梦想也一起实现了。
      第二天,她装作若无其事。一进到教室,却看到周遭向她投来奇异的眼光,还小声地议论纷纷。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后桌,发现许安的座位空荡荡的。
      她拿起语文试卷,什么也不管,静静地做起阅读题。
      “班主任叫你去趟办公室。”许安从旁边走过,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桌面。
      她愣了一下,朝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行惯性地敲了敲门。
      “进来。”
      班主任停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看着她,“你知道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
      “54天。”
      “我还以为你早就不记得高考了?”尖锐的眼神仿佛要穿透澜兰的心,“作为高三学生,你不好好学习,竟然学人家谈什么恋爱?还写了一封这么不要脸的情书,贴在公告栏里?”
      “你害不害臊!”把一张纸摔在了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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