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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寻过去
罗晓光说,“义哥,小悯睡着了,你别叫他,叫不醒的。”
薛明义自己也有点喝高,说话舌头都大了。含糊不清道,“什么喝醉了,没喝醉,叫他起来,跟我回家,怎么能不回家就在这里睡了。”
罗晓光驾着他往外走,知道跟喝醉了的人是说不清的。
他指挥着薛家的司机把舒悯扶上了车,然后自己也把薛明义弄进了车里。
薛明义坐到车内依旧说,“小悯呢?小悯呢?叫他起来跟我回家。”
罗晓光跟着坐上了副驾驶,叫司机开车,顺带回答薛明义,“就在你旁边呢义哥,你伸手就摸得到。”
薛明义听罢,闭着眼睛胡乱摸索,终于在手边摸到一份温热的体温,他这才安静下来,昏昏睡了过去。
片刻之后到家,薛明义被罗晓光驾着进了房间,司机也拖着睡着的舒悯进了屋。
把两人往床上一扔,司机说,“光哥回家吗?送你。”
罗晓光估摸着天气冷,打开了屋内的空调,然后又给两人盖上了被子,便跟着司机离开。谁也没料到后来的事,竟然是孟涓生回来看到的那样。
薛明义和舒悯都喝醉了,睡在一起,孟涓生进门的时候看到两具纠缠的肉身,衣衫褴褛,抱作一团,她回想起往日薛明义对舒悯的那些关怀和好意,竟然背后都是隐藏着这样的用心。
她定然果断地上前去阻止了薛明义,严厉地叫出他的名字,薛明义听到有人唤自己,神情仍旧是懵懂的。
他回过头看到是母亲,才翕合着嘴,道,“母亲。”
孟涓生心疼自己的儿子,却又恨恨无法,只能勒令薛明义道,“你在做什么,你对你弟弟做了什么?”
薛明义对发生的一切感到相当茫然,之后他被孟涓生叫去冲澡,一身冷水之后,才让他清醒了过来。
舒悯无忧无虑地睡着了,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等同于无。
薛明义站在孟涓生面前请求他的原谅。
面对亲生兄弟之间发生这样令人无法启齿的事情,孟涓生气得直掉泪。
薛明义慌了神,立刻劝道,“母亲,是我不好,你别哭。”
孟涓生却掉了一会儿眼泪,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说,“这件事,你对谁都不准提起,知不知道?”
薛明义感觉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一把剑,刺在自己的胸膛上,心口里,而且是淬满了最狠的毒。他不敢拒绝,立刻点了头,答应了孟涓生的话。
第二天之后,孟涓生便跟薛洺舟提出要让薛明义离开的事,薛明义后来才知道孟涓生那样做只是为了保护她唯一的儿子。
而他自己多年来一直拼命压抑自己的感情,说到底,也是因为奉守当年对孟涓生的承诺。
他不敢,也不愿让舒悯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
这会毁了他。
让舒悯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还没意识到责任的时候做出了冲动的事,这些冲动,也只有他用日后用自己的责任和忏悔来偿还。
孟涓生见薛明义一味沉默,跪着的身影依旧高大如故,她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轻轻不注意就砸了下来。
她赶紧止住眼泪擦干了泪痕对薛明义说,“你不消来劝我,也不用来担心我们母子二人的好坏,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再对舒悯怀有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不然的话,我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见面!”
说完这些话,孟涓生便脚步踉跄地上楼去了。
薛明义沉默的背影像一座山峰一样屹立在那,过了很久很久,都不曾起。
罗晓光见薛明义的表情,便知道他跟孟舒悯的母亲谈,是没谈成了。
罗晓光帮他打开车门,薛明义离开孟家的时候回望了一眼背后那栋灰色的老屋,他终究是无法改变孟涓生的心意的,如果早知今日,当初不和舒悯发生些什么,如今换来舒悯的安全,自己也是肯的。
只可惜,这世间从来都不给人“早知道”这种答案。
薛明义坐进车里,罗晓光沉默又担忧地从后视镜偷看他。
他疲惫地靠在座椅上,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和无力感袭击而来。
好久都不曾有过这种被母亲教训过的感觉了。
平日在家或者在外,都是被人人敬仰着,何曾有谁这样厌恶嫌弃过自己。
薛明义心想,当初其实都怪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早就种下了背德的感情的种子,被母亲看到那日,也不会显得手足无措。
明明之中知道自己做得一切也是不被接受的,但是人往往偏偏会被禁忌的事情所吸引。
越警示人不要碰触,反倒是越想去打开潘多拉的魔盒,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现在仿佛才明白过来,喜欢一个人好似不由得自己选的。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什么时候会喜欢上,一切都是早有定数的事。
不可以选。只能接受。
薛明义想通这一点后心里百般滋味陈杂,终归是无奈,却只能发笑。
罗晓光在副驾驶上密切注意着他的动向,见到他在车后座笑了,这倒让罗晓光越发紧张。
给薛明义出主意说道,“义哥若是没跟太太谈妥,还有些时日,或者义哥跟孟少爷当面说,孟少爷向来最听义哥的话,你说什么,他肯定会答应的。”
薛明义把手从眼部拿开,说道,“你不懂,舒悯他不会听得。如果让他知道家里出了状况让他出去避一避,这该如何解释?小悯脾气最倔强,父亲都那他没辙,我又能如何,不过是只能让太太劝劝他,这世界上好歹还有一个能劝住他的人,也就行了。”
罗晓光问,“那义哥的意思是非从太太这里入手不可了?”
薛明义片刻地低沉之后又振作了起来,对罗晓光说,“非不可,但是...”
他自己也没有明确的办法应该如何说动孟涓生,她对自己如此排斥,知道自己对舒悯的心思,恐怕自己再去劝她是没什么可能了。
要怎么做,也让他陷入了沉思。
思考到这里,他想起什么似得突然开口道,“对了,姜叔怎么会在孟家?”
罗晓光说,“是,方才我也好奇,姜叔按道理是陈家的老人,跟二少爷的关系亲厚些,二太太走后,就是他在帮助二少爷打理很多家务事。今天却难得见到,也是怪哉。”
薛明义皱着眉思索,碰巧上想起来大约一个月前,送舒悯从机场回家,那个时候,也见过那辆黑色的平治轿车。
他心里暗自叫糟,立刻问罗晓光道,“以前太太工作的那个茶室,有没有人还记得?叫什么,派人去打听打听。”
罗晓光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说道,“那间茶室叫明室,开了很多年了。二十几年前起,就有了那间茶室,上次义哥叫我们去打听,没问出什么,换了好几泼人,留下来的那个老头,问了话什么都不肯说。”
薛明义沉吟,道,“有没有办法再打听打听?”
罗晓光见他好似思考出些线索,说道,“有,他求一对翡翠玉面的镯子求了几十年,但是没音讯,如果义哥能找到,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话题到这里便打住了。
罗晓光从后视镜打量薛明义,他知道他,这件事必定还没完。
傍晚时分,罗晓光开着车到了廊庭。
薛明义心情不好,他带薛明义出来散心,一下车莺莺燕燕都涌出来,罗晓光跟他们摸四圈。
几个年轻的小姐围着桌子说,“好啊好啊,谁有本事赢了义哥,就要叫义哥给个好彩头。”
薛明义吃了一块水果,说道,“好啊,你要什么彩头,先赢了再说!”
这句承诺给了,顿时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热闹起来。
小姐们纷纷鼓掌叫好,说道,“这可是义哥自己说的,赢了可以定要兑现。”
罗晓光插嘴,“赢了叫义哥一人买一个铂金包。”
那小姐说,“谁要那玩意,义哥给得肯定不止这个价。”
这句话把薛明义说得笑起来,他反问,“那你们想要什么?”
小姐说,“包包什么的只有哄哄新入门的小姑娘,我们要义哥带出去吃宵夜,那可就长脸了,不知道义哥这个条件答应不答应。”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整个房内雷霆般的掌声。
薛明义笑笑,大方道,“这个可以,海鲜夜宵,随便吃。”
屋内又是一阵欢歌笑语。
他们坐下来打牌,罗晓光陪着薛明义,另外加两个小姐,都是明眼人,话说得俏皮,怎么可能赢薛明义的钱,但是又不能输得太明显,只能左右递眼色,打得战战兢兢。
薛明义正玩着,殊不知外面曹涧锟已经来了多时了。
他见到薛家的车,猜想到薛明义可能也在这里玩,叫了大堂经理去包房请薛明义出来坐坐,大堂经理两方都是得罪不了的。
薛明义玩得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硬着头皮嬉笑着进去了,正好听到那个叫莹莹的女孩子叫,“哎呀,输了输了,一把就损失三五万呢,义哥的手气也太好了,我满手的牌一张都打不出去啊!”
大堂经理心里暗叫好险,幸好是他们打过了四圈自己才冒然进来。
薛明义心情回暖,表情也和悦了不少,他笑道,“钱你们留着自己玩吧,”然后又叫罗晓光写了一张支票给小姐们,问经理,“什么事?”
大堂经理满脸笑着谨慎说,“义哥,知道你难得过来玩,想让你玩得尽兴,本不该让人打扰的,但是外面有位曹老板想跟您坐坐,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就?”
薛明义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眉毛都皱起来了。
房间里刚刚还高高兴兴数钱的几个小姐瞬时也吓得不敢轻易出声。
罗晓光警戒地说,“义哥,”薛明义做手势打住了他想要说得话。
他道,“好啊大家都是朋友,坐坐就坐坐,这是廊庭的地盘,曹老板是正经生意人,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对吧。”
经理一脸堆笑,不知道这番话是接好还是不接好。接了的话,又应该怎么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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