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箱十二卷

　　吴国良这才看清楚是石润霞打的自己，觉得有些丢人，但是实在不想和一个女孩子动手，便叫道：“姓石的，好男不和女斗，我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这里也本没有你的事情，你让开到一边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石润霞便叉着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冷笑道：“欺负我方姐姐就是欺负我，我就是不让开，你能怎么样？”

　　吴国良便气急败坏地道：“姓石的，别给你脸不要脸，小心我揍你！”

　　石润霞却半步不让道：“别吹！谁揍谁还不一定！”

　　吴国良便有些骑虎难下，回头看看李继宏和侯崇贵，想听听他们的意思。

　　侯崇贵却有心看他的笑话儿，便先开口道：“吴兄弟，人家石小姐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家，平时也喜欢练个一招半式，谁揍谁真的说不好，要不，你们试试？”

　　李继宏也想看热闹，闻言也不由咯咯而笑，怂恿道：“石小姐那可是在赏荷诗会上连韩平正都打败过的人，你可不要小瞧她，要不，你们真的试试？”

　　吴国良被夹在了中间，很是有些迟疑：“李哥，真的要跟这个丫头过招？传出去……”

　　侯崇贵便在后面踢了他一脚笑道：“直接就说敢不敢吧！今天你要是连个女人都不敢动手，大伙儿同样笑话你！”

　　吴国良给逼急了，恼火儿地道：“好吧好吧，姓石的丫头，我可不想伤了你，只要你一认输，我立刻收手！”

　　石润霞却叫道：“慢着！”

　　吴国良气道：“又干什么？”

　　石润霞便道：“姓吴的，我们交手，就不赌点儿什么？”

　　吴国良不耐烦地道：“你想赌什么？”

　　石润霞便道：“我们本在这里好好儿的吃饭，是你们进来非要赶人走，要是我赢了，你们就不要再纠缠我们，你，还要叫我一声姐姐！”

　　“噗嗤！”看着石润霞那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不止李继宏这边的人，就连方夫人和方倚璧也都同时笑了出来。

　　吴国良气的面红耳赤，忍不住叫道：“姓石的丫头，你要搞清楚，我比你大！”

　　石润霞便吹了吹粉玉似的拳头白了他一眼道：“要是我不占点儿便宜我跟你赌什么？现在咱们比的是这个，愿赌服输！”

　　听着石润霞这强词夺理，吴国良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得闷声道：“那好，可倘若是你输了呢？”

　　石润霞便收了拳头“大方”地道：“我若输了，那我便喊你一声吴哥哥可好？”

　　吴国良便冷笑道：“我本来就比你大，既然是打赌，你总该给我些赚头，这样吧，倘若你输了，就叫我一声吴叔叔就可以了！”

　　石润霞不由撇撇嘴，鄙夷地看着他道：“我爹跟你爹同朝为臣，算得上是平辈，我输了要叫你叔叔，合着你是要跟你爹平起平坐，也要称兄道弟了吗？”

　　这一句一出来，端的是牙尖口利，两边的人一想，又都是一阵的轻笑。

　　一连两次，吴国良再好的脾气也给揶揄的火星直冒，吴国良直接拉开了架势道：“好，姓石的丫头，你能说，我说不过你，我们就来手上见真章，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一会儿你不要哭就好！反正都是你自找的！”

　　石润霞却活动活动脖子，又掰了掰手腕子，还扭了几下腰，全身的骨骼一阵地轻响，这才朝着吴国良勾勾葱一般的手指道：“废话少说，来吧！”

　　先前看笑话归看笑话，眼见两个人真的要动手了，方倚璧却紧张起来，连忙在石润霞耳边道：“霞儿，要不你先等等，这里闹了这么久了，王雨知他们也该得到消息，应该很快也就过来了！”

　　石润霞却一扭脖子道：“等他作甚？真要等他来了，我还能过瘾？”

　　“过瘾？”方倚璧实在对她是无语了，但还是担心地道：“霞儿，你到底行不行，不要吃亏！”

　　石润霞脸上却一阵的鄙夷，朝着方倚璧的耳边小声地放大话道：“方姐姐，你就放心吧，你觉得青蓉姐姐和青萍妹妹住我家是白住的吗？这家伙又不是王正鹏、花落风、段天行那样的人，我收拾他还不跟玩儿似的？”

　　方倚璧还是不放心，问道：“你说得真的假的？吴国良毕竟是武将！”

　　石润霞便一边将裙子的下摆撩起来在腰间系了一个疙瘩，一边朝着方倚璧不耐烦地道：“你就放心吧，没事儿！”说着又朝吴国良叫道：“喂，姓吴的，你准备好了吗？”

　　吴国良便气道：“一直是你在磨磨蹭蹭的好不好？看你是个女孩子，我还是让你三招，省的你到时候赖账说我欺负你！”

　　石润霞却冷笑道：“三招？说不定三招之后你就输了，看腿！”

　　说着一个弹腿便向吴国良肚子上踢来。

　　吴国良本来就有些托大，又见石润霞红裙之下白稠裤包裹下露出的玉足脚腕圆润白嫩甚是好看，色心又起，心道：“王雨知，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先招惹我的，这便宜也就别怪我赚了！”想着，伸手便向上托来，一把托住了石润霞的腿腕，嘴上便笑道：“姓石的丫头，女孩子打架，最好不要上来就出腿，哥教你一个乖……”话还没有说完，陡觉石润霞腿上的力道突然猛地加大，吴国良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放手后退。

　　石润霞果然借这一托之力跳了起来，左脚脚尖如弧月，直接向吴国良的脑袋勾踢而来，吴国良大骇，连忙低头，但束发的葛巾，依旧被石润霞一脚踢散，那头发便呼的一声披头散发地散了开来。这一下要是躲得再慢半点儿，只怕吴国良已经被石润霞踢得晕倒在地。

　　众人知道赏荷诗会上她与韩平正过招，还把韩平正来赢了，大家多以为那不过是韩平正为了逗她开心，故意让她，谁也没有多当回事，但今日一见，石润霞居然彪悍如此，方才两下，直如兔起鹘落，竟不下于最矫健的武者，直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吴国良，简直要郁闷的要死，方才自己还夸口让她三招，没想到还不到两招，自己就险些糟了暗算，不由又惊又怒，而且这葛巾一掉，这头发便散了，遮挡住了视线，石润霞是什么人？那还不趁你病要你命？抬步便要上前，继续出手。

　　吴国良听得石润霞的脚步声响，自己先倒慌了。连忙向四周乱出拳出腿，不住地后退，嘴里还嘿哈嘿哈有声，想吓退石润霞，或者想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头发盘起来，一面继续遮挡视线。

　　石润霞看的分明，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故意专捡吴国良眼睛被乱发遮住的地方又一拳打来，吴国良更是慌乱，手忙脚乱地不住地后退。

　　石润霞却看的真切，右脚早就等在他的身后，只轻轻一勾，扑通一声，吴国良再也忍不住，终于一个狠狠的屁股墩，重重地坐在地上。

　　石润霞也终于放下了裙摆，拍拍手好整以暇地笑道：“怎么样，你输了，该叫姐姐了吧？”

　　一场闹剧终于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一同哈哈哄笑。

　　吴国良心中那个憋屈啊，就不要再提了，不过也终于找到机会三下两下将额前的乱发一起规整起来，在脑袋上胡乱挽了一个结，一下子跳了起来怒叫道：“姓石的，你先不要得意，刚才是我的头发遮挡住了我的眼睛，现在我们重新来打过，你要是再赢了，我就服你！”

　　石润霞便用鼻子看看他，鄙夷地道：“吴国良，你还是不是男人？”

　　吴国良暴跳如雷：“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石润霞便反问道：“你要是男人，怎么还不认输？”

　　吴国良脸红脖子粗，梗着颈子道：“我不过是葛巾掉了才为你所乘，你并不是凭真本事打赢我，我凭什么认输？”

　　李继宏这边是偏袒吴国良的，自然不多说话，那边方倚璧却气坏了，但还是上前来劝和道：“吴公子，这男女比武本就不公，你方才也确实是被头发遮挡了视线，要不这样，今日的比武就算是打和，谁也没输没赢好不？”

　　她这本是劝和，想息事宁人，但没想到两边谁也不吃，吴国良首先不服的叫骂道：“什么叫打和？要是我不大意，真拳真脚的来，这个丫头片子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石润霞也给气出真火儿了，也叉腰怒叫道：“哦，这么说，只有再打一次你才肯承认了？”

　　吴国良便叫道：“那是自然！”

　　石润霞便冷笑道：“那你要是再输了呢？怎么办？”

　　吴国良便梗着脖子道：“那你想怎么样？”

　　石润霞便将身子向前一倾道：“那你就要再承认，自己不是男人！”

　　轰！这一下子众人的哄笑又大于往常。

　　吴国良脸上也挂不住，气愤地道：“凭什么？我是不是男人你们都看不到吗？”

　　石润霞便翻翻白眼儿：“那我不跟你打，输了不认的男人也叫男人？还是你本身就是害怕打不过我？那我跟你打什么？”

　　腾——！

　　吴国良的火气彻底上来了，怒叫道：“我会害怕打不赢你？！我呸！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赌就赌，我要是真的赢不了你，就是认了又何妨？”

　　说着率先冲了上来，两个人又呯呯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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