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人家

　　第十一章
　　假女儿的婚姻
　　清风翠柳鸟成双，穿越春光扑面香。今日相逢花并蒂，温柔月色照山乡。
　　顺心一家人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由于家里穷，假女儿农中毕业后，回家到队里参加劳动，为家里挣工分儿，挣口粮。一到队里上工，就意味着长大成人了。高大英俊的假女儿立刻就把女同胞们的目光吸引过来了，成了女同胞们热议的目标，当然也是她们的追求目标。
　　顺心现在不觉得有多苦，反到觉得甜，因为他家有喜事。喜事是假女儿的婚姻大事。爱情虽然不是重要的话题，但是却是永恒的话题。不管时间的车轮驶入什么年代，也不管人们是贫穷还是富有，爱情婚姻都是人生中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笔。假女儿无论站在那儿，都会引来女同胞热辣辣的目光 ，也会引来男同胞羡慕，嫉妒的眼神儿。假女儿不但人长得英俊潇洒，干活儿也是利索的很。祸祸，黑蛋，二狗都说就愿意看假女儿干活的利索劲儿.。每次干活儿，别人下手干了好一会儿了，假女儿还在旁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慢慢地吐着烟圈，可只要他一动手，三下五除二，没一会儿就干完了。而动手早的那些人还没干完，有人觉得假女儿干的那么快，专门过去看他干的活好不好，看过后竖起大拇指连连说：“行 ，真棒！佩服！”刚说完，又有一人说：“你看人家身上，再看看别人身上。”一群人一看，别人腿上脚上都是泥，而假女儿的腿上脚上却很干净。
　　“服不服？” 又有人说。
　　“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
　　同村还有一个人，叫风崎，二十七八岁，中等个头，看上去眉清目秀，但却以干活利索出名。他听说假女儿干活速度之快之好无人能比，专门来找假女儿要比一比，一群围观的爱瞧热闹的人们就起哄大喊:“比！一定要比，一定要比！”
　　十八九岁，正是精力旺盛，争强好胜的年纪，在一群人的撺掇下，假女儿答应了。在一群人的围观叫好下比赛开始了。
　　两人同时割几乎同样多的一片草，看谁先割完 。两个人你敬我让，都让对方先挑，假女儿说：“你来找我，我是主，你是客，客随主便，听我的，你先挑。”客人只好拱拱手，选了一片草地，然后证人喊预备开始后，两人同时开镰。
　　开始，风琦把假女儿甩在了后面，心里沾沾自喜，觉得假女儿也不过如此，徒有虚名。一群人开始喊加油 ，开始呐喊，喊了没几声，假女儿奋起直追，慢慢地赶了上来，一会儿又超过了对方，对方见状，赶忙甩开膀子狠劲儿地追赶，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假女儿却不慌不忙，轻松自如。在人们的喊叫声中，比赛结束。对方输得心服口服，说假女儿真是一把好手。少见少见。
　　好小伙儿人人爱，好多人到假女儿家为假女儿提亲，其中就有风崎的妹妹凤凤。风崎看上了能干的假女儿，跟父母商量把妹妹嫁给假女儿，妹妹凤凤中等个头，白皙的皮肤，长得如花似玉，在村里也是能数得着的漂亮姑娘。因她的眉目长得跟红梦里的薛宝钗有几分相似，所以有人暗地里叫她：宝姑娘。风崎一家很是宠爱妹妹，上门提亲的也是踢破了门槛儿，顺心和假女儿此时都很高兴，假女儿也很乐意，顺心为了儿子的幸福，深入细致的进行打问。结果是，姑娘是好姑娘，长得漂亮标致，就是一家人太宠爱，干活儿不多。这一条，让顺心开始掂量，因为自己家的实际情况让他不得不得不考虑做家务这一条。其实，风奇已经中间偷偷地安排，让假女儿和妹妹见过面了，俩人彼此都有感觉了。顺心在跟儿子商量时，儿子低头沉默不语。顺心心里早打定主意，一定说服儿子，就开始摆自己家的状况。他说：“咱这么大的村子，有几家暖壶里煮米的？咱大老爷们儿干了这么多年家务了，你还不烦么？咱娶个能干的媳妇，咱爷俩儿也好轻松一点儿，花瓶再好看，那也只能看，不能当饭吃。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假女儿想想爹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为了多挣几个工份儿，爹想出办法，干活儿走的时候，就把米放到暖壶里，当然，暖壶里的水必须是刚烧开的100摄氏度的滚开水，干活儿回来，就有饭了。因为这暖壶里煮米，顺心还得了能人的称号，可谁人能体会到他的心酸？想到这儿，假女儿露出一丝辛酸的笑容，点点头说：“行，听你的，咱重找一个能干的。”顺心乐得合不拢嘴，他拍拍儿子的肩头，他从心里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在众多的提亲者中，顺心相中了刘木匠的女儿，这个姑娘叫香叶，虽然没有风崎妹妹楚楚动人的俏丽，但身材高挑匀称，皮肤白皙，眉清目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像一汪清泉，给人一中安静舒服的美。香叶也是一个好姑娘。两个年轻人见面后，香叶感觉挺好。假女儿感觉平淡，没有爱的冲动，但感觉还算舒服。他同意了这门亲事儿，很大的因素是因为香叶跟自己同病相连，她也是从小没娘，她七岁那年，她娘生弟弟难产，撒手而去了。刘木匠有点手艺，条件还算优越，一年后，又娶了新媳妇，香叶就有娘了，但是，是后娘，母子之间生得很。不久，后娘生下小弟弟，十来岁的香叶就开始做家务活儿。香叶勤快能干，后娘还是没有怎么难为她，只是不愿意让她上学读书。刘木匠就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好好学营生吧。”
　　每次香叶看到同龄的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都会驻足，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一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每到此时，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惆怅。有时香叶跟孩子们一起拾柴，一起剜草时，他就悄悄地求孩子们教她认简单的字，或教她唱歌。她也心灵手巧，孩子们教了以后，她就细细琢磨，用心去记，直到学会为止。孩子们见她学得快，也乐意教她，这样，香叶在干活儿之余，也学会了好多的东西。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所于，小伙伴们都知道香叶聪明好学。当然，顺心和假女儿同意这门儿亲事儿，也不光是这个原因，他们乐意这门亲事儿，重要的是因为自己家里缺女主人，觉得香叶自小在家里干活干惯了，她一进门儿，就可以把这个家操持好。所以他们觉得香叶是很好的人选。
　　媒人去跟香叶家提亲，香叶爹心里比较满意，不光是因为假女儿小伙子长得帅，还听说假女儿聪明能干，什么活儿，不干是不干，可干起来，一个顶俩儿。而且两个人年龄也相当。香叶爹就跟香叶商量，香叶一听说给自己介绍的对象是英俊潇洒的假女儿，心里乐开了花，但女孩子都害羞，嘴上却说；“爹，你说什么呢、我还小，找什么婆家呢？
　　“那我就告诉人家，我女儿现在不找婆家。”香叶爹故意说。
　　“谁说不找？让人家想想吗。其实假女儿还不错。听说干活儿可利索了。你说是不是？”香叶连忙说。两片红晕飞上脸颊，显示出青春的妩媚。
　　香叶爹一看女儿脸上布满的红晕，就什么都明白了。
　　媒人这次当月下老人当得非常顺利，不用东家跑了，西家跑了，嘴皮磨了又磨。这次，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干了一件大善事。媒人说；“这就是书里说的郎才女貌，两情相悦吧。两人不论长相还是年龄，都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真是好姻缘。”但由于年岁都不大，香叶才十七岁香叶爹说先把婚事定下来，明年再完婚。顺心虽然愿意家里早点有一个女主人，但香叶爹说的也在理，就按香叶爹说的定了下来。香叶父女是实诚人，知道十家就有九家穷，所以也没要多少彩礼，说等结婚时给香叶买两身衣服就行。可香叶的后娘有意见，说不要彩礼好像显得咱跌份儿似的，哪能不要呢？刘木匠只好又重新要了彩礼。
　　假女儿不高兴了，说：“他们说好的不要，现在又要，不行算了，天底下又不是就他家又姑娘。”
　　“人家把姑娘养了那么大，进门就能为咱干活儿，要点儿要点吧，人家也没有框外的要。咱筹备筹备就行。你别担心，爹心里有数。”顺心说。
　　农民们过了喜庆又无奈的年之后，上级领导了解到村子里的实际状况，了解到人们吃食堂不但没过上好日子，反而越过越穷，人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集体食堂不得以又分开了。每家分了一点儿粮食。单独分灶。
　　媒人就跟顺心和香叶爹商量趁着农闲把假女儿和香叶的婚事办了。因为当时家里都是穷的叮当响，只要能吃上东西，不是太饿，就觉得不错。所以办婚事什么也不讲究，假女儿给香叶买了一身紫色条绒衣服，二叔顺吉托朋友给香叶买了二斤红色毛线，织了一件红毛衣。香叶扯了点儿布料，给自己和假女儿每人做了一双新鞋。假女儿把旧衣服洗了洗，挑了一个好日子，用生产队的两辆马车，请了队里最好的车把式赶车去娶亲 。顺心准备了两根红头绳，让车把式给马系上。诶呦，还别说，这两匹马系上这红头绳，立刻精神了许多，好看了许多，喜庆了许多。马车上铺上稻草，稻草上铺上布袋，婚车准备就绪。婚车前边有两个小男孩打着两盏红红的灯笼，还有两个小男孩打着两个喜庆的的火把。（所谓的火把就是几根高粱杆儿，用大红纸包住，代表红红火火）这一打扮，马车喜庆热闹，队伍红红火火了。假女儿和娶女妾每人胸前系一根红红的吉利条，坐一辆马车。另一辆马车等新娘和送女儿妾坐。在稀稀疏疏的炮声中，帅气的假女把漂亮的香叶从娘家接了过来。从此，两人将要同乘一艘生活的航船，在生活的风浪中同甘共苦，同喜同忧，度过人生的漫漫长河。
　　一些亲戚朋友来简单的庆祝了一下，喝了点酒，吃了顿饭。都夸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真是好姻缘。
　　再说长崎的妹妹凤凤，自从跟假女儿见面后，心里就装不下别人，被假女儿家拒绝后，本来就有点儿任性的凤凤，脾气更加的任性。后来听说假女儿要结婚了，她伤心地哭了一场，跟家里人说：“我不在咱村找婆家，我要离这儿远远地。”父母和哥哥都宠着她，哪舍得让她走得远了，可凤凤一定要远离这伤心地。这样，半年后凤凤远嫁他乡。离开了让她伤心的故乡。
　　秀秀自从听说假女儿要结婚的消息，就开始精心地为儿子剪窗花，剪龙凤呈祥。剪各种喜庆好看的图案，盼着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儿子能让自己去，可一天天过去了，直到听到炮声响起，她还在盼着顺心假女儿让人捎话儿来让她去。可一直到中午饭都过了，也没人喊她。她呆呆地望着窗外，木雕似的坐着，哭了一场又一场。
　　结婚后，假女儿便跟岳父学木匠手艺。岳父手艺好，假女儿聪明能干。没多久，假女儿的木匠活儿，便做的人见人夸。常言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假女儿的聪明还体现在他不但能学会别人教的东西，还要加上自己的创新。他把家具做好后，还给家具画上漂亮的画儿，配上美观的字。他做出的家具极美观又结实。他做的门匾字体工整美观，花边镶嵌的恰到好处，显得大气端庄。人们的夸赞声使岳父心里乐开了花。假女儿爹听到人们夸赞儿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儿子有出息了，他们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的。
　　的确如此，假女儿的好手艺名声在外，谁家有木工活，都愿意找假女儿，他在上工之余，就抽工摸分儿地帮别人家做点活儿，人家为了回报他，就给他家送点儿烟酒之类的东西，或给他们家点儿布票。粮票之类的。什么也送不起的，就请他喝点儿小酒，吃顿好饭。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团团圆圆，顺心每天乐得合不拢嘴。儿子聪明能干，媳妇漂亮贤惠，更让他高兴的是他快有孙子了。
　　腊月十五这天，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这天假女儿和香叶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漂亮的白雪公主。顺心当爷爷了，虽然没有预期的有孙子那么高兴，但心里也挺美。他给孙女取名叫艳梅，因为孩子是腊月出生的，寒冬腊月只有梅花傲放枝头，鲜艳无比。他的孙女就是寒冬里的梅花，照亮了寒冬，惊艳了世俗。孩子也真应了名字的含义，长得可爱极了。人见人夸，夸艳梅长的像她奶奶和她爹，细嫩白皙的皮肤，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张樱桃小嘴，配上薄薄的红唇，再加上翘翘的鼻子，所见之人没有不夸的。
　　秀秀知道假女儿家有孩子了，是个女孩，听说长得跟自己一样，她真想去看看，她不敢去，儿子不认她，自从她走后，儿子就没用亲切柔和的眼看过她，没叫过她一声娘。想起来她就是一场哭。儿媳还好点，跟她打招呼，关心地问她身体好不好，公公丈夫不在家，就让她来家坐坐，抱抱孩子，她还手脚麻利的帮儿媳干活。教儿媳妇做针线活儿。有时儿媳也偷偷地到她家，让她抱孩子，或让她教自己干活。秀秀给艳梅做了虎头靴，虎头帽，屁股上长尾巴的虎皮外套。艳梅穿上显得更加虎虎生威。假女看见，问妻子谁做的，妻子不敢说婆婆做的，告诉假女儿是自己做的。假女儿看了看，不相信地说：“你能做成这样的？”顺心心里明白是秀秀做的，但自己不能说。只是打岔说：“不管谁做的，反正我家艳梅穿上好看精神。说着抱起孩子笑哈哈的逗孩子笑。香叶也找借口去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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