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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
“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可是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一间被各种奇怪东西堆满了的大房间内,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白衣人正痴痴看着一个透明容器里的鲜血,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冲了出去。
没出去多久就回来了。
手里多了一只野兔。
一道剑光闪过,兔子背上被划了深深的一道。
白牧试着将一滴血蘸着喂兔子。
没多久奇迹就发生了。
兔子背上的伤口竟然立马止住了血,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复原。
结痂,脱疤,整个过程连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
“果然,他的血不仅能自愈,对别人也有同样的效果。”这不过是给兔子用了一滴血而已,效果就这般强悍,那……
“不行,还得再换几个活物实验一下。”
“这次是白牧过分了,我已将他禁足在家,我这次算是来正式替他向你道歉的。”沈渊一开始见到林原失血过多晕死在地上,维持了十几年的好脾气几乎控制不住。早就警告他了,林原小弟是大雪山的客人,可他竟然还会下手!
不过好在林原并没有多大碍,白牧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是我技不如人,不是他的敌手。”
这时沈辙从门外进来了,“大哥,京中有消息。”
“小原,那我先失陪了,你好好修养。”沈渊温和一笑,告辞离开了。
“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没?”沈辙没有跟着去,留下来问道。
“没事了。”林原勉强一笑。
“有心事,可是怕白牧再来?”
“不是怕他,他没有恶意,只是痴人一个。我只是想起过去的事……”
“可否说来一听。”
林原转头直视他,“我问过你们是什么人吗?”
沈辙摇头。
“我问过你们整日都在忙碌些什么吗?”
见沈辙继续摇头,林原突又放缓语气道,“我不会去问这些,我的事你也不要再打听了。就这样做个朋友不是很好吗。”
“哈,每个人都有些不想说的事,是我唐突了。说的好,今后沈某不会再问了。”沈辙笑道。
京城主街道上,人声鼎沸。
一身便服的安王坐在二楼雅间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青凌,你看这小姑娘真是水灵。”安王李沐吃着特供的葡萄,悠哉地翘着二郎腿。
时不时逗逗一旁侍奉的姑娘们。
玩了一会儿,安王对侍立一旁的青凌道,“青凌去府里取本王的追风来,那可是皇叔从塞外带来的本王还没骑过呢,正巧今日得空。”
青凌不多话,径直从窗口翻身而出了。
不多时,一匹四蹄雪白的强壮马儿就被牵过来了。
安王俊美脸上一喜,飞身上马,竟然直接在这京都最繁华之地驰骋起来。
一时惊吓了不少人,好在他马术精湛,并没伤着人。
只不过,第二天的朝堂之上,一封封弹劾安王肆意胡来失德的奏折接连不断呈了上去。
“嗯,沐儿此事确实做得不妥。”皇帝脸色有些不悦,只是不知是为何。
老态龙钟的刘相国今日恰巧上朝,慢悠悠开口道,“陛下,安王殿下年幼,行事难免失了分寸。臣倒是有一计,既可教训了安王,又可让安王多学着点。”
“哦?相国不妨一说。”
“前几日江北一带水灾,涝了好几个地方,据说灾民众多,不妨让安王带朝廷的赈灾银子去,这一路路途艰苦,可算是能好好磨砺磨砺王爷了。”
刘相国话音刚落,太子就忍不住跳出来了,“父皇不妥啊,这赈灾一事兹事体大,怎可儿戏?!”
安王顺势借口,道,“对啊对啊,还是让皇兄去吧。”
皇帝呵呵一笑,“沐儿的能力朕还是信得过的,太子就不必担心了。那就这样吧,这次的赈灾事情就让安王去,户部吏部要好好配合安王,明日就启程。”
金銮殿上,已经而立之年的太子见皇帝心意已决,暗地里捏了捏拳头。
雕梁宫宇内,一阵哗啦声,桌上的茶具全被太子扫落。
“瞎子都看得出来父皇的偏袒之意,安王昨日之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他竟然就这么算了!还给了他这么一个美差!颜卿,宁将军,父皇糊涂啊!”
当朝太傅颜如柏,征远大将军宁珏,两人一文一武是当今太子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下朝之后,两人便在东宫之内商量。
此时,颜如柏脸色慎重,“太子殿下出口慎重,皇上的决定万万不可质疑。只是,此事我们确实是失了先机了。”
历来赈灾都是一件肥的流油的美差,一旦户部播下银两,这钱能有三成真正到达灾民手中就算不错了,哼,前几年他靠得主持两次赈灾赚了不少银子,这才能建立起这么多秘密部门为己所用。
这次安王接手赈灾一事,事后他的实力怕是又要上涨不少!
“太子殿下,安王出京赈灾这一路上悍民贼寇可是不少,能不能回京还是未定之数。”颜太傅微眯着眼,一副疲态,说出的话却让快暴走的太子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是啊,安王就算贪了着赈银也要有命用啊。”太子冷冷一笑。
“殿下,这一路上怎么这么多悍匪,咱们可还没离京多久呢。”马车外,官道上,骑着骏马的青凌向车内左拥右抱的安王抱怨道。
“路还长着呢,青凌辛苦了。”安王微微笑道。
大雪山,飘起了雪。
刺骨的寒冷,生活在大雪山上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冷。
但只要是人,都是怕冷的。
只是各人有他不得已的原因而留在这寒冷的大雪山。
只因为那些原因比刺骨的冰雪更致命。
白牧的脸色很白,他出生在大雪山,长在大雪山。目前为止只离开过大雪山一次,然而就是那一次,已经让他不想再离开。
他的武功很高,可是人心跟武功没有什么联系。
大雪山的雪下得更大了。
一眼望去到处可以看到,山上稀稀落落或站或立着一些人,他们打扮不一,男女都有,唯一相同的是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他们有的研究医术,有的研究武术,有的研究学问……
还有一个个幼童,冰雪中一剑又一剑的刺出。
重复千百遍的只有一个动作。
因为杀人,只需要一剑。
白牧心里有些烦躁,他不想去看身边站着的那个白衣公子,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他讲话,“非去不可吗?”
沈渊淡然一笑,“是,非去不可。”
白牧最讨厌他这种肯定的态度,转身怒道,“大雪山不好吗?干嘛下山,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沈渊在笑,可他的笑容看着让人心酸,“你可知道我坚持活下去的每一天有多痛苦,可我没有放弃,为的就是重新下山的那一天。所以……”
他突然看向雪山上的人们,“我非去不可。待我离世后,大雪山若是无主就散了吧。”
这次白牧没有再出声反对了。
因为沈渊说的他都知道,他的反对是由于自己的私心,可这份私心阻止不了沈渊。
“那个林原,他的血有奇效,若是遇到危险可保命。只是可惜,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小原是朋友,对于朋友我不会利用的。”
“朋友也是用来救命的。”白牧顿了顿,“想必他也会愿意的。”
风雪越来越大了。
行走的脚印很快就会被白色的大雪掩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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