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John]玻璃背面

　　【第二章　Mary Morstan（一）】

　　自＂那个男人＂从巴兹医院＂跳楼以后，他的人生就无时无刻不陷入了心理学上所谓的否认／震惊（denia）/（shock）、愤怒（anger）、讨价还价（bargaining）、抑郁（depression）、这四种地狱式循环，而他就是不肯心甘情愿的接受（acceptance）＂那个男人＂已经死亡的事实。虽然他离开贝克街这个伤心地，选择到东区的地区医院去上班，John还是每个星期日会搭地铁回来抚摸那块冰冷的黑色墓碑，似乎觉得那还是在梦境之中所发生的事。Mycroft每个星期五的小黑车都会出现，不过泰半都会被John轰走。但Mycroft给了他两样东西他有留下：一样是头骨先生，一样是五张＂那个男人＂所录制的小提琴CD。在刚开始最难捱的漫漫无垠长夜里，John颤抖着手数着安眠药及镇定剂服下，放上＂那个男人＂的CD，让优雅的小提琴音抚平他脑海中破碎嘈杂的无意义嘶吼声，然后抱着彷佛还残留有一丝＂那个男人＂身上冷香的头骨先生沉沉睡去，直至天明清醒后全勤去上班。

　　Mary Morstan三十三岁，是John他们综合外科单位的护理长，她长得很漂亮，笑起来温柔甜美，个性也很随和大方，又善解人意。不过如果你以为她是个小鸟依人百依百顺的女子那你就错了，事实上她的聪慧机敏是极为审慎内敛的，该据理力争的时刻她也不怕得罪别人。在工作上她严格要求她的下属要完美认真；而菜鸟护士得罪病患的时候，她可以瞬间掌握状况将纷争解决。因此，她在这家医院相当受欢迎。

　　一开始John Watson来这家医院上班时，其实他对Mary并没有半点好感，他认为Mary对他的废话实在是太多了。他不否认像Mary如此聪明的女子可以一眼就看出他千疮百孔的心，以及行尸走肉的生活，不过那又与她何干呢？全世界高富帅的好男人多得是，讲得难听些，就算是同情心太过于泛滥，也不要找一个既穷又矮还有点瘸的快四十岁同事来搭讪行不行？

　　Mary缠了John整整五个多月，而John对她除了基本的打招呼问候，以及专业交谈外，其它John都闪得老远。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早上Mary为了她的下属挺身而出，跟该科病房无人敢惹的大牌医师对峙，理由是Mary支持她下属的评估，认为一个盲肠炎可以出院的病患又感染了早期的腹膜炎。当时那位大牌医师在在线John不清楚状况如何，不过Mary在电话中那股自负的模样以及巧舌如簧劈哩啪啦一股脑神速将收集完毕的Deta倒进话筒时，John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Mary的分析，真的完全正确。所以John可以预知那位大牌医师将会脸色铁青，匆匆抛下他的重要会议，低声下气赶来处理后续了。

　　那天下班时他在医院门口遇见了Mary，Mary甜笑地邀请他：「Dinner？」

　　John愣了愣。「呃，我……」

　　「作为你的同事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在工作场合上见到你笑，真是难得。」Mary眨眨她明亮的褐色美眸。「我该厚着脸皮认为这是我的功劳吗？」

　　「听着，妳可能误会了。」John保持礼貌。「我不了解妳想要表达什么，我也没有意愿要解释……」

　　「我想我绝对没有误会。」Mary笃定的说：「至少在你上班的时候，你永远只有露出职业笑容。」

　　John瞄了她一眼。「反正评委员对我的专业水平没有抱怨，董事会也没听说过要请我走路，更没有病患投诉过我的态度不佳，那我还需要做到什么程度？」John完全无感的回答。确实，一位体力不佳不再年轻的瘸子医师，只是来值班处理不重要的复杂手术，或作为副刀手术医师，这有什么好要求的？

　　「嗯，我该怎么说呢？」Mary拂了一下她浅金色的波浪卷短发，有些犹豫深吸一口气，才凝视着John说：「你知道，你是个名人吧？」

　　John蔚蓝色天空的眼睛立刻结成冰，他冷冷地说：「Morstan小姐，妳会不会管得太多了？」

　　凛冽的空气沉默着，Mary毫无惧色的凝视下去，直到John懒得理她想要走人，Mary的话才再度响起。「我喜欢你的侦探部落格（Blog，博客），因此我不否认这一切对我具有高度的兴趣。若我能从你口中得知一星半点令人感到惊叹（Amazing）的神奇，我想我会非常快乐。我是个对自己欲望诚实的人，你应该看得出来，John。」

　　以John对Mary的了解，他清楚Mary的确没有恶意，她说的是事实。只是……

　　「……没有关系，John。」Mary飘忽不定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暖意略过。「我更有耐心，五个多月也不过就是一瞬。」她笑笑。「OK，No dinner，但明天早上不加糖的一杯星巴克可以接受吧？」

　　John没再说半句话就回去住处了，不过他也没有拒绝第二天Mary的咖啡。而Mary经由他的同意后，就把自己过去所看的John每篇部落格旧文章，在电脑上洋洋洒洒打出心得感想，然后存在随身碟中交给John查看。假使Mary对推理环节或逻辑有不理解的地方，她也会像个认真的好学生提出疑问。令John吃惊的是，Mary所写的任何文章都极有深度，一看便知是思考过无数遍才可能会有的东西，绝非仅是其它一般大众读者信手拈来的随文。她可以挑得出来John推理逻辑叙述时有缺点的地方，或是节奏细节太跳跃及迟缓之处，那会令John不知所措。当他在怀疑自己＂那颗小小的脑袋瓜＂是不是真的太差劲了的时候，Mary会用一种外人从未见识过，半得意又满足的笑颜与John讨论＂那个男人＂曾经造就的每个神奇的惊叹亮点，让它们更加出色和耀眼完美。

　　兴许是在Mary滔滔不绝的痛斥大牌医师，令他真心打从心里笑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吧？也或许是Mary会带着旁人所没有的那种自信气势，针对某个她所熟悉的有趣话题，兴奋的不停讲演态度，这能令John依稀怀念的聆听；而在John失落之刻，她也会安静而贴心的陪伴，这一点吸引了John。John必须承认Mary是他有生以来遇见过最完美的好女人，她技巧的引导John最后接受了Sherlock死亡的事实，虽然这让John痛不欲生到了极限。但是后来他想要和Mary牵手平平凡凡度过一生的念头却已然萌芽，这似乎是能让他内心得到安宁的最佳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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