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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世途
远山麻利的用几根长长结实的细树藤将竹匣绑在小篓上捆在自己腰间,转身说 “走吧!”晓风暗暗鼓劲一定不输给他,两人这才向山顶进发。
山路蜿蜒盘旋,溪水或隐或现,山上尤多修竹成林,青翠挺拔,秀丽如画,一条石阶山径弯弯从竹林里流出,那是砍竹人的路径。
晓风轻快有力地走前面,心想:“这么容易走的路还小看人!”一面加快脚步抢在前头,一面象云雀东看看西望望。
在这碧绿的竹海中,她既领略到了竹的风情雅致、清新俊逸,另一面她又无端品味聘种“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的感伤。
远山腰间系了那么东西,却好象不费力的,不疾不徐稳稳跟在晓风身后,似乎他一进到山里,就与大山凝重的气息默默相通,更似乎他的性格气质本来如此,稳重沉静中蕴含着一种充沛的生命力,含蓄内向里包容着一种自然的活力与生机,
远山静静地走着,突然他听到晓风略带惊异的叫了一声,他脚下轻捷飞快如一头机敏、矫健的山豹一下子赶上来,一看
原来晓风发现竹林深处隐着一段精致的青石桥,溪水从桥下淙淙流过,她止不住叫了一声跑上去蹦蹦跳跳,问:“这叫什么桥?”
远山这才放心答道:“莫愁桥。”
“是叫人莫忧愁吗?”
“不,是说过了这桥你莫发愁。”
晓风不理会那么多,以为远山唬她,正要继续赶路,却见远山蹲在桥下采了一些清绿的野草走到她跟前,
晓风心下奇怪,定定地看看他,他被看得不意思起来,低声道:“用这擦擦脚,山上多虫子。”
晓风不由一阵感动,她仔细地在脚上、腿上擦过,不想腿上竟透出一缕幽幽的清香来。
看着这无名的野草她不禁感叹:多么幽洁清雅的芳草啊!若是没有人来识得她,采摘她,年年春去,她该是多么寂寞地老却在这深谷,不为人知的青翠而憔悴,直至藉藉无名的枯萎、凋零。
正在伤感,却听远山在旁静静的似乎明白她的心事般,轻轻道:“别多想,走吧,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晓风抬头看见远山正带着关切的神情看着她,于是她撇开愁绪继续。
渐渐的路越走越窄,终至渺茫没有路,仰望上去四处荆棘丛生都有一人高了,想是许久没有人行了。
晓风不由暗暗心惊,这才明白远山没有骗她,适时天色将暮,前途黑压压的不知有些什么山精鬼怪,晓风不由有些后悔自己任性,生起退怯之心来。
远山没吭声镇定得很,他选了一个通往峰顶的方向路径,沉稳地走在前面用刀砍开荆棘不让晓风刮着,他自己手和胳膊上却被刺刮得血痕条条的,
晓风愧疚得很也一言不发,紧紧跟上向峰顶攀登。茫茫的大山,荒凉的野地,将晚的天宇,两个少年象两个蚁点似的攒动着努力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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