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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谁在玩虚假
沉默再一次被打破，是赵戟两手抱满高于眼睛的文件、手臂挂着电脑包撞进门——只能从侧边探出头看路的他实在腾不出手开门。
第三人的出现打破了一室静默，空气再次流动，细胞再次活跃。
“抱歉吵到你了Boss！”
随即而来的是小声的抱歉，希望没醒吧。
听到动静裴眩赶紧过去给他打开门引导往里走，但在看清他抱在怀里的各样文件抑制不止皱起眉，“你们公司怎么那么多事。”
言下之下是你们吃白饭的吧。
责怪语气令人不爽呐，说得好像他们不考虑上级似的，赵戟边往里挪边没好气给他解释：“这些需要boss亲自过目！”嘀咕着自家boss请假那么久他们可是累到垮。唉！原以为MO君不在会轻松的职员改观了呐，结果是最后几天后悔没早几天去找阎王爷喝喝茶。
别人公司的事裴眩不好说什么，尽管他很不满，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地呛赵戟，“你以为我为什么这样说。”
讶异着，放下文件与电脑，甩甩手，赵戟才有空将视线转到boss身上，这一望，眉宇间带着忧愁。电话里没听见多少自是不知boss伤成如何，这一看——真惨烈，平日总是一脸淡然的镇场之人此刻伤痕累累，周身缠满白色绷带，脸上毫无血色安静地躺在白色床铺上，探出被外的左手缠了一圈纱布，指节苍白而有力，抓着手上的保命物品。竟连睡着仍不安心紧抓一根染血的铁棍！ 仅靠自己的能力击败敌手一改前日从容给人苍凉感。Boss为人确实安静，却绝不是这样死一般的寂静，这样的感觉令人难以接受，他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他自己的想法则是：想杀人！心惊肉跳地眨眨眼抛开那惊悚的想法，怎能如此残忍？
“Boss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呐，感觉跟倒血霉似的，我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给他去寺庙求支签求个护身符了。”说着赵戟振奋了精神，甚是严肃地握拳充满对明日的美好般感慨：“这样跑腿担当的我马上会省事了！”
“发的哪门子感慨。”裴眩不由得笑了，这助理挺好玩的。
“是吗，真是辛苦你了啊助理先生，让你跑腿真是抱歉了，谁让你boss废呢。”
“就是！”赵戟下意识赞同，然后，“呃……”才意识到有两个声音和自己说话……僵着身体，赵戟死不往侧旁看。
甩个略微鄙视的眼神，舔舔嘴唇，皮肉烂了不是一般的粗糙，吃东西得小心，啧，真麻烦。屈起左手沈桑墨想撑起身体，撑不起来唯有求助了，喊助理给他调整床高度拿文件过来。
裴眩反应快给他调了，趁赵戟递文件细心嘱咐，“哪里不舒服得说。”
两个人疑惑的眼神望向他，赵戟较单纯，他只是不解此人对boss的态度，至于沈桑墨是没忍住用疑惑，裴眩竟会不拦他？
伤了一只手总是麻烦，工作进度进行缓慢，特别是电脑上的问题，下属们一个个的请示太快了，抿抿嘴，他打消了再让副经理增加工作的念头，瞟瞟赵戟，让赵戟感觉莫名的突然不安。得出结论：年轻人得多锻炼身体老后身体更健康。
于是，在上司轻飘飘的“通知”下赵戟启动了泪奔的跑腿技能，一天跑个五次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无奈上司虽执着于工作看上去整个人不对劲，不听指令分分钟要把他虐成爹妈不认识的神色令他害怕唯有遵从。
把赵戟支走沈桑墨开始逐房里另一个闲杂人等。
对他的逐客令裴眩无动于衷，一天待在病房超22小时，累了在折叠床上休息，搞得来看望的卡洛儿没细看以为是护工。
卡洛儿在床房心疼得又摸又抱的行为令裴眩外加她丈夫咬牙切齿。据裴眩所了解能和沈桑墨进行如此亲密动作的人可是除了发小外寥寥无几，卡洛儿竟能享受如此殊遇沈桑墨未强行驱离实属怪异，因而他心里泛酸又只能强忍。
周晓翔是在方开原出事的第三天来找沈桑墨的，作为同僚他只能看着方开原在监守病房接受冶疗，据其他同僚说那批人不长眼甚至自视甚高得罪了几位省里大人物的亲属，上面下了死命令整死他们，与其治好倒不如一直在医院。周晓翔绝望了，连何月满的父亲都被迫放弃救援他一个小警察有何能耐？
敲门声起，裴眩过去开门，见是周晓翔，转头轻轻喊了“桑墨”。一直用一只手在电脑上摸索已经疲劳了，沈桑墨抬头示意请进，甩甩手，背靠在软软的枕头上扬起招牌笑容，终于来了呀。
裴眩退到一旁待周晓翔进来准备出门，“你们聊。”一只脚临出门沈桑墨叫住他。
“别呀，难得人齐。”
语中饱含的深意另外两人何尝不懂。
裴眩没动，知晓晓翔此番来铁定讨不了好甚至被嘲讽他不想待着。桑墨在除他以外人眼前保持笑容证明下定决心玩残方开原那群人，岂能就此罢休，归根结底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晓翔太善良单纯了，无法和桑墨站在同一角度。来这又何必呢。
气氛显得尴尬，明显是针对裴眩，但周晓翔肯定会受到波及，摸摸后脑替裴眩解围：“沈先生我是来找你的，裴眩他可——”
“无妨。”对周晓翔回以更深的笑意，扬扬下巴他催促裴眩，“麻烦锁门。”
不错，如裴眩所料，他需要的是没有水分的结果，神智创伤是假装。一开始不是，以他的自制力很快能恢复冷静，而一直保持疯狂状态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报复罢了，这样的精神创伤才能令胡爷爷怒火中烧把要求提得理直气壮，那些大人物才会更加愤怒，这样才不会有轻判行为，得到的效果足以令那娘娘腔身后的人不敢下手。若告知胡爷爷等人是绝对不可能把一切表现得真实，说不准还会因他只是伤了身网开一面手下留情。裴眩是个意外，当然他一开始亦没把裴眩计划在内，只看裴眩是配合抑或拆穿，哪怕拆穿他还有对招。结局令他满意，裴眩守住了真相。
片刻，裴眩锁上门走近病床手伸到背后替沈墨调好枕头似是无意凑在耳边轻声呢喃：“不要太过份。”
眸光微动，沈桑墨小幅度动动唇：“当然。”
裴眩动作很快，周晓翔不知他们有没进行什么行为。直到裴眩坐回床边面无表情，沈桑墨猜想是因不知用何表情面对现在的状况吧。颇有几分玩味示意周晓翔坐下。
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呼吸不顺畅，加上自己就更怪了，周晓翔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氛围他不擅长。来前听说沈桑墨精神、心灵方面受到刺激，和那群人相比这位受害人受的伤害无法弥补，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在外面不断徘徊犹豫不决该不该进来。可是，这会不会是判断错误？受害者虽满身伤痕气场仍是那种不容质疑的霸道呀。
见他茫然，裴眩没忍住无奈。
正是裴眩这一撇周晓翔怀疑了，他手微抖不可置信、震惊地望向嘴角扬起微弧度的受害者，这会不会是置方开原于绝地的阴谋？可是，沈桑墨的伤他看在眼内，比起方开原好不了多少，完无体肤的，手脚不说了，身上缠了好几处绷带，连脸也贴了好几块细长的纱布将一张脸遮得差不多，上唇可以看到应该是咬烂的，仍是模糊感，有点不忍看。这不会是造假。一时间，他不知哪边出了错。
只有裴眩知道，就在他撇完周晓翔沈桑墨用那种怪异眼神看了自己一眼，饱含着他说不出的情感，最明显的是浓浓失望渗透出来。一个激灵，他迷茫、无法相信地对上沈桑墨的脸，沈桑墨早已将视线撇开，良久，他默默转回视线，沈桑墨的神色告诉他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将他们心间那本不缓的急流调得更快，再一个不慎将是过不去。
指指边上的椅子，沈桑墨示意周晓翔坐下谈。
收起自己那不尊重受害者的表情，周晓翔慢吞吞挪到床边椅旁坐下，坐下时趁机似无意般坐不稳椅子往后推了几厘米。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可以自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重新摆放椅子，甚至可以趁机挪远点摆个好角度，他一点也不想面对受害者。
床上的床边的似没注意到他小动作一般，始终是那个姿势那个神情。
风吹进来扬起轻薄的纱质窗帘，周晓翔结结巴巴开口说明自己的目的：“那个……沈先生……方开原他……”
“哦，关于你朋友的事，恕我直言，周警官你可是交友不慎。”沈桑墨微笑地接过话，仅是单纯阐述事实无针对之情。
正是这样的语气，周晓翔更难开口了，不自觉扭起衣服下摆。
给他时间真情表露两人间的友谊，沈桑墨就像一个大度的圣父般微笑点头，对他们间的友谊表示理解。他做到了对裴眩的承诺，一切表现得友好，哪怕是拒绝亦挑不出毛病。
“周警官，你的心情不能体会能理解，姓方的做的事也能理解，替朋友向情敌讨回公道世上多见，误会下手常见，而被误会的‘情敌’不甘心受罪更平常了吧；我能理解你们，请你们也理解一下我这个受害者可以吗。”
无比轻柔地劝慰，他抬抬能活动的单腿、算完好的左手，哪怕是能活动的也带上了伤，这让人无法不气愤遣责施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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