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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棋语难窥(一)
“姑娘,稍等。”
花落十闻言,转身,温雅轻笑:“尚公子的棋,下完了?”
“姑娘见笑了,流云想与姑娘下一局,可好?”尚流云问道。
“可是刚才那人伺候的不好,尚公子棋兴未尽?”
“哪有,蘭涎居的人棋下得都不错。”
“既然尚公子相邀,落十定当奉陪。”花落十又走进雅室,收拾棋盘。
猜子后,尚流云执白,花落十执黑。
“尚公子若是想问那三生不死局,可以直说。”落十执黑子先下。
“姑娘,是否知道这棋局的破解之道?”
花落十优雅从容地落子:“公子已知,何需再问!”
尚流云执白而下:“愿请教一二。”
“国手江吾亭和无量方丈于何时对弈?”
尚流云平淡地道:“昭南帝国永元十八年,秋末。”
“为何对弈?”
尚流云执棋之手一顿,为何?
“永元十八年,昭南帝国当朝皇帝重病卧榻,其弟安平王叛乱,屯兵新野,叛军直捣京都,只半月便围了城,朝内惶恐,纳尧氏皇后摄政。”
“十月十日,皇宫禁军与叛军首战于外城平桥,双方战士死伤数万人,无辜百姓死伤不计,据说当时外城护城河都染上了淡红色,史称平桥之役,战后两军对垒,仅九日便又发生十五次进攻。”
“没错,当时安平王本以为大局在握,只等攻破京都,便可加冕称帝,不顾谋士劝阻决心围都大打持久战,想等京都弹尽粮绝后,不废兵卒,一举拿下。而安平王也喜棋这一雅戏,可知?”
“嗯,安平王曾以重金收买西域暖玉子,羊脂暖玉,触手即温,棋中极品。仅此一点,足见安平王对棋的痴爱。”尚流云略一沉思。
“安平王在京都京郊莫绝崖,相邀当世国手江吾亭与无量方丈来此对弈。江吾亭躬身京都翰林院士,无量方丈东游京都,恰正好,两人都在此。而江吾亭和无量方丈面对这大军将至,围城之恐,想避也避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去了莫绝崖。”
“当时棋坛还引起一番轰动,这二人算是当世棋界的巅峰,两人对弈,决出的便是‘棋圣’这一称号。”
“刚开始这局棋的确充满杀伐之气,他们二人想必也是对这一次对弈充满了期许,棋界风云,对手难求,何况他们这样的人,而后……”
“姑娘是说,纳尧氏皇后的反间计?”
“尚公子,觉得接下来会如何?”
“十月二十七日,无量方丈与江吾亭同时到达了莫绝崖,也开启这耗时三天三夜的弈棋。同日,纳尧氏皇后同禁军与诸侯援军开始反扑,里应外合,外城平桥在一次成为交战重地,满地残垣死尸,安平王叛军第一军覆灭,史称平桥二役。”
“尚公子是不是很疑惑为何安平王在第一军覆灭后没有任何反应,仍执着于那一场对弈之中。”花落十将黑子落在纹称棋盘之上,继续道:“安平王也不过是个被掩了耳目的不全人。”
“难道安平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
“尚公子想通了。”这是肯定的陈述,洞察世事的敏锐。
“十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弈棋第二日晚,安平王执戟副将杨统偷偷遁走,当时莫绝崖上的人都还沉浸在棋局之中,安平王也不例外,旁观者谁都没有注意到,除了弈棋的当局二人,江吾亭与无量方丈。”花落十温和如初:“尚公子,你该落子了!”
尚流云白子落下后,花落十接着说道:“与人对弈时,最忌分心,而江吾亭与无量方丈都是棋坛高手,又怎会同出现犯这样的错误,原因很简单,再是棋艺高超,不过凡人而已,凡人则必有所牵,必有所挂。纳尧氏皇后挟持江吾亭的妻儿要挟他,又以镇国寺众僧侣的性命胁迫无量方丈。安平王十月十七日发出邀棋帖,十月二十七日,江吾亭与无量方丈才到达莫绝崖,整整十日时间,二人均身在京都,就算要略做准备,也用不了这麽久。纳尧氏皇后那杯茶可是要他们好喝啊!”
“难怪他们二人同时到达莫绝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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