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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初见之时,你宛如玉一般纯白,又生在青沙之界,不如就叫青玉可好。”
“青玉,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生而不息的,也没有什么是永恒不朽的。”
“仙灵散尽并不意味着死,我不会死,我会依然守候着你们。青玉,你并不属于这里,我已为你安排了去处,花神殿。”
“从此以后巫谷便是你的家。”
“大概永生都不会离开吧,巫谷是故土,我会像古藤爷爷一样永永远远地守护在这里,即便是泯灭。”
“小玉儿,别难过,巫谷也是你的故土。”
“那么,小玉儿,捉灵蝶去吧,不许用灵力,比比谁捉得多。”
“巫谷众妖生来都是耐冷惧热的体质?”
“青玉,过段时间我陪你回趟巫谷。”
“小玉儿……”
青玉倏地睁开了眼,恍如梦境,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只要睁开眼,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青玉。”头顶传来温柔的呼唤,他还是那样,不管怎样都依然云淡风轻。
赫容缓缓抬起手,慢慢向她靠近,她偏过脸,面无表情,只是又将眼闭了起来,赫容的手在空中顿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捏拳收了回来。
他在她的床边坐了很久,他想安慰,却不知该以何种立场开口,他想解释,然而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多说无益的地步,纵然有着处变不惊的从容,却无法面对怨恨着他的她。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眉头紧锁地离开了。
琥珀依然趴在床边的凳子上,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抓住被子扯了扯,以往只要它哼唧两声,青玉就会将它抱在怀里哄上一阵,可是当下不管它怎么撒泼打滚儿撒娇都于事无补,青玉铁了心就是连看都不看它一眼。
它耷拉着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跃而下,达达达地跑到桌前,跳上桌面,桌子上铺了张锦布,上面放着摔碎的泥人,琥珀用爪子拔了几下,找到了底下的小纸人,用嘴叼着跑到床边,将纸人放在她的枕边,叫了两声,青玉的睫毛颤了颤,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琥珀恹恹地趴下来。
四块图腾已经全部集齐,只需要赫容手里的三块与帝陵合在一块儿就能找寻出冰封之术,正当天君要传召赫容的时候,他就刚好径直走了进来,众仙往两边退了退,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你来的正好,快将另外三件图腾交上。”天君心情大好。
赫容抬眼,“把帝陵给我。”
众仙一片哗然,无不疑惑。倒是滔天神君走出一步,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我会找到冰封之术,把帝陵给我。”他又重复了一遍。
天君拍了下桌子,吓得一众神仙垂首,“放肆,不给你又如何!”
“另外三块图腾同样不会交给父君。”他坚定不移地说道。
“你!”天君指着他的手抖了抖。
滔天神君手中的神杖跺了跺地,“殿下一意孤行恐怕会害了三界苍生,极北之地当初裂开一块冰土,本仙尚且能顺藤摸瓜查出来不信凭着殿下的本事会不知道帝陵所在,明明知道却刻意隐瞒,殿下,是否应当解释一番?”
赫容转过头,从容道:“神君好记性,十万年前的事纵然是我也记不清了,哪还记得裂开的冰土,又哪来的刻意隐瞒一说,神君的意思是怪我愚昧了。”
他一口咬死了就是不知道帝陵所在,滔天神君面上一青,咬了咬牙,难堪地退了一步。
赫容笑了笑,对着天君颔首,转身离去。
“站住。”他的步子顿了顿,天君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曾今答应过的话,找到冰封之术你便放手花神殿。”
他点了点头。
“把帝陵给他!十日,我只给你十日。”
赫容看着帝陵,与另外三块不同,上面刻着的是百花缭绕的图案。
“赫容。”身后魏炎大步追上来,“你这是怎么了,拿了东西就走,着实不给天君面子。”
“你有没有走漏风声。”
魏炎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说:“绝对没有,其实也不外乎滔天神君查得到,你之前笃定帝陵在极北之地,只要记起那块分裂的冰土,想要查出位置不是难事,只不过,我怎么也未曾料到竟然是巫谷。”他叹了口气,“我干妹妹……要不去看看她?”
赫容的眸色暗了下来,“别去。”
“也是。”
青玉起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笑,琥珀想像往常一样粘着她,腻着她,可是还未触碰到,她就会避开来,就像避开赫容一般,疏离而陌生,它垂头丧气,也很委屈,却只能离得远远的跟着,看着。
红木的长廊上依旧缠绕着缤纷的花,这里没有四季,没有昼夜,没有日月交替,没有星辰大海,这里的花儿不会枯萎,不会暗淡,只会变换着娇艳的姿态,好昭示每日的不同之处,她低着头缓缓地走着,前方出现了一双玄色的鞋,她甚至不曾抬头,只是停下脚步,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便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她推开他,赫容纹丝未动,她却一连退了好几步。
赫容抓住她的手臂,“青玉……”
“花主。”子逸脸色煞白地跑了过来,“又消逝了一个花仙。”
青玉诧异地抬了抬头,随即挣开赫容。
“封锁花神殿,任何花仙不得随意出入,不得单独行动!”
“是。”她匆忙退下,这么多年,子逸从未看他露出这样疾言厉色的模样。
所有花仙都被召回,整个花神殿布下结界,下禁令,不得出入,虽然封锁了消息,但可怕的谣言还是在花仙中流传着,已经连着两个女仙消逝,就算是在花神殿中,也都是三三两两形影不离,生怕自己也遭了厄运。
百花殿中,子逸翻看着古籍,茉杳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开口道:“姐姐,我想回九天之上了。”
“不行。”子逸翻了一页,淡淡地拒绝,“现在花神殿封锁,你就安安生生地在这儿呆着。”
“那要待到什么时候?”她嘟了嘟嘴,“我还想回去看看父君呢。”
“等花主抓到那个罪魁祸首。”
茉杳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道:“可是花主最近终日留在花神殿……”
子逸抬起头,将手里的书放下,道:“你这傻丫头,且不说桑瑞,锦萱此前从未出过花神殿,却突然消逝了,那么,这胆大妄为的妖孽极有可能混进了花神殿为非作歹,花主下令立马封锁了花神殿不就是为了捉拿吗?”
“可,可是又有什么妖能掩盖妖气,逃过花主的眼睛?莫不是弄错了?”
子逸叹了口气,“花主大致也是为了这个生气吧,对了,不许去找青玉,为了你的安全,就好好地呆在姐姐身边,知道了吗?”
“姐姐……怀疑青玉?”她试探地问道。
“虽然我也不愿将她想成那样,但是,毕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唯有她是外来的,自从她来了之后,事情便是一桩接一桩,不曾消停过,这样,我怎敢不提防着。”
“可花主喜欢青玉。”茉杳喃喃道。
子逸脸色一僵,“不要胡乱猜测,即便真是如此,花主也不会徇私情。”
茉杳走到她的身后乖巧地帮她捏了捏肩,道:“好了,是我不对,姐姐放宽心,花主会处理好的,我啊就好好地呆在这儿陪姐姐,哪都不去,好不好?”
子逸抚着她的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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