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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明和九年,明帝病逝,孤女持玺。
静仁公主,时年双五,黄袍加身。
文武朝臣,皆为忠义,尽心左右。
静仁三年,史称盛初,民富国强。
邻邦离国,恐其以后,出兵攻城。
离国大将,战神白霖,马革裹尸。
静仁三年,离军混乱,霖女入伍。
两军交战,血色迷离,厮杀震天。
残垣断壁,离兵远走,唯独余一。
银盔利剑,明眸乱发,惊艳三军。
一朝圣意,押解入京,殿前相见。
“你是何人?”黄袍着身,依然掩不住稚气。
“离国参将白凤飞”血染囚衣,依旧盎然而立。
“哦?你就是离国第一女将?白霖是你何人?”童音故作高深,可爱无比。
“家父!”不卑不亢,气势如虹。
“怪不得呢!来人!宣太医救治白将军。”
“多谢!”
“不客气啦!白将军,记住哦!我叫司徒芊芊,你也可以叫我芊芊。”
“小陛下,不可……”
“皇上,万万不妥,您的名字怎么可能让人随便叫呢?”
……
那一年秋,
燕国殿前,
一个伶俐可爱,
一个英姿飒爽,
却不知,
到底是谁入了谁的眼,中了谁的毒。
静仁五年夏,离家近两载,困于高院,重兵把守,无人到访,唯一顽童频出入于此。近日,荷开一度,藕生一池,念及母儿时常做糕点……
“你在干嘛?”娇声入耳,粉衣进眼。
“采藕”声如其人,淡泊无以。
“你采她干嘛?她不会疼吗?”好奇如幼童
“吃!”
“真的可以吃吗?可以让我也试一试吗?”双手挽袖,皓臂尽露。
“随你!”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那雪肤。
……
“这样可以吗?”花猫泥猴,不过而已,眼前的仙子,虽浑身污泥,但自成一美,生生应了那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白凤飞花了眼,也迷了心。
静仁七年冬,离国势如破竹,燕国兵临帝都繁城,白凤飞坐立难安,直至离国皇帝唤死士前来,望昔日战神之女有回天之力。是夜,猫声阵阵,知其意,离去……
“驾——,驾——”马乏粗喘,已离边关只有区区几里,但后有追兵不舍,身中一箭,死士已死
“吁——”看眼前的千军万马,下马。朝夕相对有何不知,国仇家恨,爱恨交织,不知是何人之过,但愧于此人已是事实。
“凤姐姐!你定要回?与我回京,可好?”哀求浮面,声声哽咽。
“芊芊,我无法舍弃离国万民,对不起!”低头,握拳,心如刀绞。
“那你就舍弃我了是吗?”嘶声叫喊,悲从心生。
“你若踏出边关一步,你我再无情谊,昔日誓言也不作数,再见只剩国仇家恨,如何?”待平静,平淡如水。
闷声向前,不敢看燕国女帝司马芊芊,几步踏回故土,也不理会身后众人的焦急,一步一步,留给司徒芊芊的唯有决然的背影。
“快快,宣军医,陛下晕过去了,快呀!”
“小陛下,醒醒!”
“军医,小陛下怎么样了?”
“不好!急火攻心,又连日操劳,先抬到帐内,我去写方子……”
看自己从小宠爱服侍的小陛下为白凤飞如此,几个大将和司徒芊芊的近侍目眦尽裂,更有一人举箭欲射,
“不可!陛下有旨不可对白、大、将军无礼,让她走吧!”满口讽刺,但出声阻止,不然陛下醒来定要伤心的。
“哼!”大汉不甘的放下箭,摔弓离去。
并没有走远的白凤飞,闻言一颤,无人可知此时往日淡漠如水的白凤飞是如何的泪流满面。
次日,离国皇帝昭告天下:白霖之女白凤飞逃回离国,朕念其忠心,出任镇国大将军,即刻上任
运筹于千里,用兵如神,短短一年就将大半失地收复,举国同庆。不愧为我国战神白霖之女,这是离国人对白凤飞的评价。
“静仁如何?”泰安太后如常询问
“启禀太后,陛下在午睡。”
“母后?”鼻音浓重,从床上传出
“怎么了?芊芊,又哭鼻子了吗?”爱怜的抚摸
“母后,我对她不好吗?为什么她要回去?”眼睛红如兔目
“静仁爱燕国吗?”
“嗯!那是父皇留给我的。”点点头
“那爱燕国的子民吗?”训训诱导
“爱!他们信我,把燕国交于我,太师说一个好的皇帝要爱自己的国家,更要爱护自己的子民。”头头是道。
“所以你明白为什么白将军会回去了吧!”
“我懂了!我只要毁了她的国,她的子民,她就会回来了!”阴森森的回答。
惊于静仁的回答,泰安太后已不知如何去规劝小皇帝。
静仁八年春,两国再度开战,此次燕国女帝御驾亲征,两人相识五年,白凤飞闲事也会教司徒芊芊用兵之道,燕国群臣也是自幼倾心教导。如此,静仁十二年春,离国覆灭,镇国大将军白凤飞再次被俘,离国皇帝自溢于寝宫,燕军入城,对百姓不杀不掠,但在两日后屠遍离国朝臣,杀尽离国皇族。
静仁诸事已毕,移驾地牢。
“与朕回京,可好?”一如当日离别,但一字之差,已是千里。
眼前此人,稚气已去,身段玲珑,不变的只是五官更加娇媚,眉宇间还有若有若无的邪气!
此去经年,我已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了,成茧非欲化蝶。
“瞧?朕忘了,你已无它法。”
“你看,池子还是那个池子,朕自你离去每年都有采藕,只不过自己有些无聊,还有一个月就开了,今年一起与朕采藕可好?”
“为什么?”
“无国无民,才可无处可去!”
“想不到是我害了离国!”无颜面对白氏先祖,极大的愧疚由心而生。
“娘~,抱,抱!”只见一两三岁的孩儿童在一群嬷嬷宫女看护下踉跄向她们走来。
“乖!念儿,来娘抱!”欣喜的抱住
“白将军,你看朕的公主如何?”挑眉
“你的吗?”心丝丝阵痛,比刚才的愧疚还要她疼痛、心寒。
“嗯!奇怪吗?朕是一国之帝,有什么奇怪的?”
原来,
“你若踏出边关一步,你我再无情谊,昔日誓言也不作数,再见只剩国仇家恨,如何?”
是真的!
心痛又能如何,是我违背在先!
“哈,哈哈……”不住的大笑。
“静仁,来吃药吧!”泰安太后一如往日,即使她的女儿改变了好多。
“嗯!母后,我不是说以后不要自己亲自端来吗?”多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批改奏折。
“好!可是你最近瘦了好多,不要熬太晚,我先回了!”
“嗯!好好照顾自己。”看着母后出门,开始剧烈的咳喘,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望着丝帕上一滩鲜红,静仁静默许久,
“原来如此”
“你在干嘛?”
白凤飞下意识回答
“采藕”
“你采她干嘛?她不疼吗?”
已经不明白,静仁做甚,但脸色不好。
“吃!”
“哦!”
以为她会想以前一样,终究是回不去了,眼看来人转身离去。
“静仁!你不吃吗?”
“记住!我叫司徒芊芊,你也可以叫我芊芊。”
静仁十二年秋,燕国第一位女帝病逝,时年二十二岁,在位十二年期间勤政为民,开创了开元盛世,但因其同先皇明帝一样患有顽疾,英年早逝,在其孝期,举国哀悼,全民痛哭……
“凤姐姐,你会一直在这等我来这里吗?”
“应该会的,静仁”
“不行,你要一直在这里,这样我一回头就能找到你了,还有不要叫我静仁,叫我芊芊”
“好!芊芊”
“你发誓!”
“我发誓,我白凤飞在有生之年不会离开小院,永远在小院等着芊芊来找我,不让芊芊看不见我,可以吗?”
“凤姐姐,你真好!我也发誓只要凤姐姐一直在小院等我,我有生之年也会一直来找凤姐姐,一直喜欢凤姐姐!”
“傻丫头!”
到底是谁在雨中许下了诺言,又是谁在小池旁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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