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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本期双色球的红球号码为03、04、07、11、28、31，蓝球号码为01。”电视上，女主持人一个一个报出了摇出来的数字，电视前，顾进言眼巴巴的盯着，表情越来越失望，一个数字都没对上，他气得直接换了频道，“靠，又没中！”
“这么多年了，你居然怎么还没放弃？”顾进言从小受其母亲影响，从大学时候就开始买彩票，小奖倒是中了不少，就是金额从没超过200块。
顾进言信誓旦旦，“因为总有一天一等奖就是我的！”
对于他这个爱好，她无法理解，“浪费钱。”
“我又不是每期都买，况且每次我就买两块钱的，你不知道那些疯狂的彩票迷，一次就几百上千的。”
徐苒默默翻了个白眼，懒得发表意见。
悠闲的饭后聊天被一通电话打断，下午，一名中年男子从所住房屋楼顶坠落，当场死亡，在男子坠楼前，有小区的居民发现了异样并报警，然而两分钟后男子不顾围观群众的劝说便从楼顶跳下，警方到场后进行勘察，根据围观群众的描述和路人拍下的视频以及现场的情况，排除了意外和他杀，认定为自杀。
“家属不认可？”
出警的民警恰好与徐苒认识，便与她说了发生的情况，“死者并没有留下遗书，据家人反应，这两日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徐苒看到了由经过的路人拍下的视频，死者陆匀一个人站在顶楼，一动不动，视频里充斥着周围人的议论声，三分钟后，他直接跳了下来，周围人一片惊呼，视频结束。
家属要求进行尸检，然而尸检的结果并没有任何改变，死者体内没有查出任何药物成分或是酒精，他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跳楼的。
办公室外，传来女孩哭喊的声音，“我爸绝对不可能自杀的，他特地给我买了话剧票，让我和妈妈去看话剧，还说今天会早点收车回来，和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的，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听到收车这两个字，徐苒猜到了他的职业，“死者是出租车司机？”
“对，根据小区里的监控，他是下午1点多开着出租车回的家。”
桌上放着两张话剧票的存根，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13点30分开场，580元的票价。
“他是几点跳楼的？”
“15点40分左右。”
徐苒瞬间明白了，这不是毫无预兆的跳楼，而是一场有计划的自杀，他给自己女儿买了一直想看的话剧票，最高的票价、最好的位置，让自己的妻子女儿去观看，这场话剧时长两小时，15点30结束，他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之后跳楼，为的是让她们能安心看完。
这是他离开这个世界前给她们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
***
“十个小兵人，外出去吃饭；
一个被呛死，还剩九个人。
九个小兵人，熬夜熬得深；
一个睡过头，还剩八个人。
八个小兵人，动身去德文；
一个要留下，还剩七个人。
七个小兵人，用刀砍木棍；
一个砍自己，还剩六个人。
六个小兵人，无聊玩蜂箱；
一个被蜇死，还剩五个人。
五个小兵人，喜欢学法律；
一个当法官，还剩四个人。
四个小兵人，出海去逞能；
一个葬鱼腹，还剩三个人。
三个小兵人，走进动物园；
一个遭熊袭，还剩两个人。
两个小兵人，坐着晒太阳；
一个被晒焦，只剩一个人。
这个小兵人，孤单又影只；
投缳上了吊，一个也没剩。”
——《无人生还》
***
徐度将彩票递给了韩沛，“这个皮夹子使用不超过五年，而这张十五年前的彩票却保存完好，如果属于死者，足以说明它对死者的重要性，如果是凶手放的，就更值得追查了。”
韩沛了然，将其放进了物证袋内，“要考证这一点，他的前妻应该会知道。”
死者唐其德和前妻祁敏娟结婚九年，没有生育过子女，三年前离了婚，唯一的房子留给了祁敏娟，两年半前祁敏娟再婚，和现任丈夫仍旧住在原先的房子里。
韩沛和徐度上门的时候，家中只有祁敏娟一人，听到前夫遇害的消息，她非常震惊，并表示两人自从离婚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祁女士，我们在你前夫的皮夹里发现这张十五年前的彩票，你有见过吗？”
祁敏慧一听便点了头，“我知道，这张彩票他一直都放在皮夹子里随身带着的，我们当初刚认识不久我就看到了。”
徐度的提问循序渐进，“我在房间里看到几本关于彩票分析的书，你前夫经常买彩票吗？”
“何止是经常，他每期必买，他一个月在彩票上就能花上百上千，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婚的。”
“每次都是同样的号码？”
“你怎么知道的？确实是这样，他就认准了这组号码买的，说是他的幸运数字。”祁敏慧说完还骂了句，“幸运个屁，也没见他中过什么大奖。”
关于彩票的事也问的差不多了，韩沛话题一转，“祁女士，昨天夜里23点到0点间，你在哪里？”
祁敏慧一听就急了，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你们是在怀疑我？！”
“只是例行询问。”
祁敏慧大概也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了，降了声音，“这么晚的时间，我当然在家里了，晚饭之后我就没出去过。”
韩沛继续追问：“有人能证明吗？”
祁敏慧摇头，“没，没有，我一个人在家。”
“祁女士，你和你前夫还有现任丈夫之前是在同一家单位工作的，是吗？”
徐度的这一问题让祁敏慧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是啊。”
韩沛顺势问了下去：“那昨天晚上你先生在哪儿？”
“他昨天晚上值夜班，应该过会儿就到家了。”
十几分钟后，祁敏慧的现任丈夫宋天安回来了，看到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人还穿着警服，宋天安有些慌张，“这，这是出什么事了？”
祁敏慧赶紧走到自己丈夫身旁，“没什么，就是我那个前夫被人杀了，警察来问点事儿。”
韩沛也站起身，“宋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段时间你有见过唐其德吗？”
“没有啊，我换了工作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徐度视线向下，扫了一眼他的手，“昨天夜里，你在什么地方？”
宋天安眼神闪烁，“我，我在单位值班啊。”
从祁敏慧家里出来，上了警车，韩沛偏头问徐度，“怎么样？”
徐度系上安全带，他勾了勾唇角，这三人的关系他已心知肚明，“祁敏慧当初和唐其德离婚不单是因为彩票，还因为宋天安。”
“你觉得宋天安有嫌疑？”
“他对昨天夜里的行踪撒了谎，值班是真，可他却离开过单位。”
“那……”
他的下一句却又将剧情逆转了，“不过，不是杀人，而是出轨。”
不待韩沛发问，徐度解释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在车里响起，“他早上洗过澡，身上有快捷酒店沐浴露的味道。”
韩沛有些诧异开口：“快捷酒店沐浴露你都能辨别出来？”
徐度垂眸，语气淡淡，“我看过一篇这方面的研究文章。”
似乎不想多说，他继续了下去，“可是他衣服没有换，还残留有女士香水味，他手上的戒指应该在裤子口袋里，昨天摘下忘记戴上了。”
徐度语气笃定，“查一下他的身份证，没有意外的话，就能查到开房记录了。”
“还有，其实比起宋天安，可疑的反而是祁敏慧，我觉得她隐瞒了一些事情，关于唐其德的。”
后续调查的结果的确没有意外，他们查到了宋天安的开房记录，几乎每次轮到他值夜班，他都会到工厂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开房，而出轨对象正是他的一位女同事。
出轨的铁证，恰好也是排除他杀人嫌疑的证明。
韩沛安排了警员密切关注祁敏慧最近的动向，之后和徐度回了队里，赵亮询问了周围的邻居，夜里似乎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听到特别异常的动静，门上没有撬锁的痕迹，根据案发现场的痕迹来看，死者应该是主动开的门，在进去的过程中，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被凶手从身后袭击，脑后部敲打至死亡，因此，死者和凶手应该是认识的。
另一方面，程方的调查也有了线索，“队长，我查了一下唐其德的通话记录，有一通电话有些可疑，是7月26号通过一个公用电话亭打出的，接通时间是20点11分，通话时长是3分26秒。”
唐其德死亡时间在当晚的23时到0点间，也就是接完这通电话的3小时后，“查到公用电话亭的位置了吗？”
“查到了，是在交运路上，但是里面的摄像头坏了。”
***
“快点藏好，我要开始数数啦，数到三十我就来抓你了哟。”
“一、二、三……十、十一……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我来啦。”
“让我看看你藏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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