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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04室的门打开了，同样的腐臭味传了出来，三名警察依次走了进去，客厅里没有人，卧室里没有人，书房里也没有人，他们循着味道最后走到了卫生间。
浴帘拉的严严实实，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警察一把拉开了浴帘。
浴帘掩盖住的是一个白色的浴缸，此刻浴缸里盛着的不是水，而是血水，以及漂浮在上的一颗头颅。
十五分钟后，在刑侦一队办公室加班的韩沛接到了电话，“韩队，新的受害者出现了。”
“什么？！”
“和之前的两名受害者一样，凶手只留下了死者的头颅，在受害者家门口的鞋柜上留有属于上一位死者的物品，地址我发你手机了。”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那个，这说来有些复杂，是殡仪馆的人发现的。”
听到这三个字的同时，韩沛几乎是脱口而出：“哪家殡仪馆？”
“宝华殡仪馆。”
***
“宝华殡仪馆，个人业务请按1，诈骗电话请挂机。”
“顾进言，是我。”
“你谁啊？”对面的声音闷闷沉沉的，显然是睡梦中被吵醒的，带着一股的起床气。
“徐苒。”
“干嘛？半夜睡不着找我聊天啊。”
徐苒也不说废话了，直切主题，“我这有个活儿，车在回单位路上了，我现在有急事没法回去，你帮我处理一下。”
顾进言：“你徒弟不是也在吗？”
“情况不好，他一个人处理不了。”徐苒抬头看着向她走来的人，“谢了。”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的嚷嚷，她直接挂了电话。
“徐苒。”
“韩沛。”
韩沛看着一身工作服的徐苒，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仿佛掩下了所有光芒，只有那双黑眸，明亮如初，他心里万千感慨，最后只凝结成了这几个字：“好久不见了。”
徐苒颔首道：“确实是好久没见了。”毕竟两个人的工作都是忙起来的时候没日没夜的。
“他们说是宝华的人发现的，我就猜到是你了。”
徐苒轻笑，“也是碰巧，被我看到了那两朵干花。”
韩沛知道，这不过是她自谦而已，进进出出这么多人，看到那干花的绝不对只有她一个人，但也只有她会推断出来里面发生了命案，并与之前的案子联系起来。
“就你一个人？”
“呃，程方他们几个还没到。”韩沛看了一眼后方，眼神里有些闪烁。
徐苒歪头看了过去，高瘦的男人，陌生的面孔。
韩沛有些尴尬的开口：“D大的徐度教授。”
撞都撞见了，韩沛有意为他们互相介绍，可没想那徐教授走过时停都没停，径自走进了楼内。
徐苒只撇到一眼对方的侧脸，五官隐在暗处，也看不真切，只是她能感觉到，他一瞬间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并不友善。
现在的教授这么拽了吗？
她收回思绪，摆出了要离开的动作，“既然你来了，那我先走了。”
韩沛拦了一下，“你不进去看看吗？”
闻言，徐苒眉梢微挑，笑了下：“我有什么资格啊。”
韩沛一愣，没等再说什么，又被堵了回去。
“我单位还有活儿，等我回去处理。”徐苒这话不是胡说，虽说刚托给了顾进言，不过她也得赶回去，免得被他唠叨一周。
韩沛没勉强她，相识多年，他清楚她的性格，她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两人前后错开两三步时，徐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过我有个看法，可以给你参考一下。”
目送她离开，韩沛进了104室，徐度站在浴缸前，背对着他。
“凶手每次在死者家门口留下的东西或许不是属于任何一名死者的，而是暗示他放置死者躯干和四肢的地点。”
没有回应，徐度回过身，见他的表情不对，“怎么？”
“没什么。”韩沛摇了摇头，“只是，和徐苒说的一样。”
***
“你是不是觉得你运气很好啊？！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被当做嫌疑人啊？”
“所以我不是让刘喆去说了吗。”徐苒非常有预见性的戴上了耳塞，然而质量不太好，根本阻断不了顾进言的大嗓门。
“他才刚毕业，还是个实习生，四舍五入就是个孩子，你让一个孩子去说，你亏不亏心啊！”
孩子？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孩子。
“难道我要视而不见？”徐苒挑眉看他，“你清楚时间意味着什么，凶手一天不被抓到，死者就一天没法安息，况且……”连环杀人犯，没有抓到他的一天，他就不会停手。
“……”顾进言发现这话没法反驳，转而又开始念叨：“那你就不能再谨慎一些吗？”
顾进言：“是谁让失业的你再就业的？是我！”
顾进言：“是谁把你力荐进宝华殡仪馆工作的？还是我！”
顾进言：“是谁让你当上这殡仪馆殡葬师一把手的？”
一直没吭声的徐苒：“是我，二把手。”
顾进言：“……”靠！
早上快7点时，徐苒才完成了对遗体的防腐整容，在殡仪馆工作了快两年，这样通宵的夜班她也早就习惯了。
交接完到了车库，顾进言已经在车旁等她了。
两人是发小，上高中之前都是一个班的，现在的家又住的近，顾进言理所当然的天天蹭车。
几乎一夜没睡，徐苒没精神开车，拉开副驾驶门就坐了进去，顾进言自动坐进了驾驶座。
徐苒调整了一下座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补个觉，刚闭上眼睛，顾大嗓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明显有点弱，“有个事，我觉得得让你知道一下，你也好，有个准备。”
闻言，徐苒抬了下眼皮，不冷不淡的道：“腾建宇回国的事？”
“卧槽，你是神吧，你怎么知道的？！”
徐苒扯了下嘴角，“你含含糊糊欲言又止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加上又与我有关，不就是他了吗？”
顾进言觉得有些吃瘪，还真是没什么事能瞒得了她。
“况且，他回国前给我发了封邮件。”
此话一出，顾大嗓门重出江湖，“他联系你了？！他想干嘛？！”
“干嘛？”拿手捂住耳朵的徐苒似笑非笑地开口：“请我吃饭，解开误会。”
看着她的表情，顾进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你不会答应了吧？”
徐苒眉梢一挑，“当然，白吃白喝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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