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重回初世代

　　“老大，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全部国中生都会坐到这边来呢。”渡边没回头。他以近乎耳语的声调说出了这句话。
　　就坐在他后面的平等院听完微微勾起唇角：“是吗？”
　　“那下一场，杜克，你上吧。”

　　“嗯哼，这回必须得用心应战才行呢。”渡边站起身。

　　他和平等院本就坐在后排，这两句话也没有别人听到。
　　反正迹部大少是直接在第一排坐下了的，仁王度量了一下亲疏关系，觉得就算第一排的位置不太好，但毕竟……他和迹部总归更熟来着？
　　哎呀，要是他和毛利前辈没遇上就好了，这会儿还可以借用毛利前辈挡光。
　　仁王这么想着，一边坐在了迹部旁边，一边想这下该怎么办呢？

　　来场边拿完网球袋就打算走人的毛利侧头就看到仁王神游天外的样子。
　　他好笑地停了一下。
　　“寿三郎？”越智奇怪地看着他。
　　毛利挥了挥手：“等我一下啊，月光。”

　　他说着从网球袋里拿出外套（一军版本），往一军的坐席走去。
　　好歹一起训练了几个月的同僚投过来好奇的眼神，全部被毛利屏蔽了。他自然地走过去，站在仁王身前，把外套递过去：“要吗？”
　　“噗哩。”仁王伸手接过了，“谢谢前辈了~”

　　“让我在摸一把。”毛利感叹着在仁王头顶揉了揉，这才转身拿起网球袋和越智一起走了。
　　这下是真的走进了一旁高中生们观战的位置上去。

　　一军的位置静默了几秒。

　　然后，仁王笑着把外套抖开，盖在头顶。
　　他前倾趴在了扶手上。

　　迹部抽着嘴角：“你……”
　　仁王侧过头笑道：“前辈就是贴心。”
　　还记得他讨厌太阳呢~虽然把自己的外套拿来遮光也不错，但不是十二月天气还挺冷的嘛。

　　“我倒是没想到你和毛利的关系这么好。”迹部捂着额头，“还有，你做出这副样子是干什么？”
　　“噗哩，太阳太大了呢。”仁王道。
　　迹部听完这句话沉默了几秒钟：“所以毛利特意过来给你送外套就是让你遮阳的？”
　　“要不怎么说前辈就是贴心呢。”

　　“……本大爷也是服了。”迹部抽着嘴角转回视线。

　　对，服了。
　　觉得这个国中生说出了他们心声的一军高中生们在心里疯狂刷屏：不是半年没见了吗感情好成这样？！听起来也不是固定的双打组合啊！
　　而且越智！那是你搭档啊！你们在一军里天天如胶似漆（大雾）又是“寿三郎”又是“月光”的，你就这么看着你家搭档对着后辈这样……纵容？！
　　要·瞎·眼·了！

　　一军们表示他们一定是还没了解相处大半年的小伙伴。

　　仁王听出了迹部的相似的心声。

　　他抬起手摇了摇：“你不懂的。”

　　“那你解释解释？”迹部轻哼道。

　　仁王想了想，轻声道：“就和比赛时说的一样啊，比起柳生，毛利前辈要更了解我。”
　　他初回十二岁时，面上再平静，心里也总还是恐慌的。毛利前辈大概也看出了一点吧？所以忍不住就包容着，更包容一点。还有幸村，生病住院前还要特意准备一个小黑屋又耳提面命着。
　　现在想想，他国一时表现出来的外相比起想象的要寂寞呢。
　　不然怎么会队友们一个两个都……这么紧张他呢？
　　就连比吕士都迅速习惯了随身携带巧克力和阳伞……

　　以三十多岁的高龄接受这种纵容……
　　不对，我明明才十五岁嘛~
　　前几天刚刚在后山上过了自己十四岁生日的仁王心安理得地想：挺好的挺好的，大家这么纵容，那他就可以更放肆一点嘛。

　　“迹部你不也格外看护你们队里那个卷毛的小子吗？”仁王道。

　　迹部眼前浮现起慈郎呼呼大睡的样子，不由得无奈扶额。
　　他引申了一下仁王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无语：“你倒是接受的很心安理得嘛。”
　　“那是，我又不要脸。”仁王笑了笑。

　　迹部哽了一下。
　　他再一次确定……
　　嗯，比起仁王，他的冰帝小伙伴们都太省心啦。

　　隔着一段距离的种岛笑着歪过头看了看两个国中生：“真有意思。”
　　又来了一个擅长精神力的小子吗？
　　不知道那小子的精神力到了什么程度……能够把异次元招数留到第二局，和同调一起使用也不显得吃力，确实让人惊讶。

　　场边，感叹完毛利一片前辈慈心（？）的渡边转过身。
　　他望着对面走上场的光头国中生，笑眯了眼：“我的对手，就是你吗？”
　　“请赐教。”

　　……

　　“阿银，不能再打了！”
　　“一百零八式波动球！”

　　“杜克全垒打！”

　　啪！
　　咚！
　　噗通！

　　差距太大了。
　　可以说是国中生里力量最强的石田银，面对杜克渡边，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因石田银无法继续比赛，胜利的是一军，杜克渡边！”

　　石田被担架抬出了场地。

　　对着走回来的渡边，鬼抱着胳膊：“不是说好了只使用六成的力量吗？”
　　“嘿嘿，就是啊。”渡边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不用出全力，就赢不了吧。”

　　鬼轻嗤了一声。
　　渡边的这句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五维的几个指标中，力量大概是最吃天赋的一个。有的人就算是天天做力量性训练也练不出大块肌肉（比如仁王），又有的人生来壮硕。
　　当力量到达一定程度，“以力破巧”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而如果硬碰硬……

　　结果不就在眼前吗？

　　第三场比赛，一军的君岛，远野，对战木手……丸井。

　　仁王看到丸井也还是有些惊讶的。
　　他分明记得前世丸井和木手组队以后是为了让幸村去美国治病（该说君岛特别会谈判吗？居然能劝的了幸村。）和木手打了一场反水+反水的比赛。
　　负负得正，最后居然还团结起来了。

　　仁王当时因为体力透支和手臂受伤躺在医务室里，没有当场看比赛。
　　他只是从柳的口中听说了个大概。
　　即使是这样，他也觉得，那位一直在上电视拍广告的人，口才确实很好。

　　比起劝说木手反水，劝说丸井反水，难度最大的，应该是……劝说幸村出国治疗啊。
　　他们前世几个人一起劝都没能劝说幸村入院做手术，自然也不知道幸村在U17集训时顶着旧病复发的痛苦。
　　倒是那个“谈判专家”和幸村聊了一次，幸村第二天就出国复健了。

　　这次幸村身体健康，丸井应该没有接受谈判的理由了吧？
　　倒是木手……

　　仁王看向立海大的方向，映入眼帘的就是桑原那显眼的卤蛋色脑袋上生无可恋的神色。
　　……我好像看到了面条宽的泪水，是错觉吗……
　　仁王用手臂挡住了自己抽搐的嘴角，暗中觉得有点丢脸。

　　还有……
　　喂喂喂，这些摄影机，是从哪里进来的？

　　在比赛开始之前，作为“广告宠儿”的君岛接受了录像采访。

　　仁王的感想如下：
　　话说这不是集训营吗，为什么电视台的人进的来……

　　他侧过头，就注意到迹部面上隐晦的不耐表情。

　　仁王笑了：“看不下去？”
　　迹部不置可否地颔首：“我倒是没想到丸井会和木手组队双打。……他和桑原不是固定组合吗？”

　　“之前全国大赛他和桑原不是输给大石和菊丸了吗。”仁王道，“文太说他要和桑原分开一阵子。”
　　“原来如此。寻求突破吗？”迹部颇感兴趣地抬起手放在眉间。
　　仁王也重新转回视线：“他可是天才啊。”

　　面对面仁王是绝对不会对丸井说出“你是天才”这类的话的。
　　基本上在丸井自夸“天才吧？”的时候仁王都会表现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但想想看，同批同类型的选手中，丸井的个人实力独拔头筹，就能充分说明这个红发的少年在网前独特的控制力了。

　　“这两个人的组合效果会出乎意料的好也说不定。”迹部压低了声音，“木手的缩地法，可是防守的利器。”

　　“噗哩，双打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啊。”仁王道，“技术互补当然是组双打的思路之一，可纸面上的实力分析再合适，真到比赛场上能不能发挥出来，就不一定了。”
　　“听起来你不看好他们的组合？”迹部哼笑出声，“丸井可是立海大的人啊。”

　　“我相信文太啊。”仁王懒洋洋拖长了音，“我就是……不相信木手而已。”

　　“哦？分析出来的？”迹部问道。
　　仁王又把脸往外套里缩了缩：“只是直觉。”

　　“不过我相信，文太把他的‘天才’都发挥完全，赢下比赛是没有问题的。”

　　仁王说完又仔细回想了一遍记忆中的比赛细节。
　　可前世他这时体力透支被送去医务室了，压根就没看这场比赛。
　　所谓的细节也是从别人的谈话里窥见的。

　　……好像有提到相互反水的时候木手让丸井受了伤？

　　仁王眼神一冷：这一次再让文太受伤……
　　唔，他和桑原组个队去套木手麻袋好了。切原一定也很乐意加入的。如果战斗力不足（毕竟木手是练古武术的）……和真田商量下？或者可以去冰帝找日吉做外援。

　　“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吗？”迹部在旁边冷不丁道，“表情收敛一下。”
　　“噗哩？很明显？”仁王顶着一张无辜脸转过头。
　　“本大爷提醒你一下而已。”迹部哼笑道，“练武术的人可都是很敏感的，你再看下去木手就会发现了。”
　　“啊，谢谢了。”仁王点了点头，“对了，我可能今晚要找日吉帮个忙。”

　　“日吉……？”迹部深深看了一眼仁王，“你自己去找他就好。”
　　金发少年默默觉得刚才的同调好像留了点后遗症，他居然跟上了旁边这个立海大的白头发的脑洞。不过……
　　“你就这么不相信木手？”迹部有些诧异。

　　仁王沉吟了半晌：“一军这一轮出场的那个君岛……就是你看不惯的在接受采访的那个，对他的搭档的态度比较微妙。我从毛利前辈（仁王：前辈真好用，万能背锅借口=v=）那里知道他是个擅长谈判的人，比赛时会用语言让对手产生矛盾。木手的话……有很多能够利用的‘负担’吧？”

　　“……听起来你从毛利那里知道了不少U17的消息。”迹部抬起手放在眉间，“那丸井呢？没有漏洞？”
　　“文太的问题也挺多的。”仁王道，“但我是立海大的人啊，当然得站在文太这一边。对吧？”

　　迹部哼笑出声。

　　采访过后比赛就开始了。

　　作为No.7的远野，有着一套被称作“行刑法”的招数。
　　招数名字很长，数量也很多。

　　仁王不太明白他和君岛为什么会组成双打。
　　确实性格上是略有互补的，但是远野的性格和球风，明显是打单打更合适吧？
　　这样的搭档……很难让人信任以至于放下心房全心合作呢。也难怪那个君岛会想尽办法把搭档换掉。

　　仁王把半张脸都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趴着躲在外套底下看比赛：

　　处刑法？
　　打中了！……不，没有！
　　口香糖？
　　仁王：文太的动作挺灵活的嘛。

　　丸井和木手展现出了技术上的完美配合。
　　仁王：哦哦，小伙伴进步了不少嘛。而且看起来这对组合还真挺有默契的啊？……那边的桑原你的表情收敛一点。噗哩，比嘉中的部长比想象的要强啊。

　　行刑法打不中。
　　！！木手？！

　　“那么，即使你躲过了前面的攻击，那么……前后夹击呢？”君岛温文地念出了这句话。

　　被从身后打出来的网球击中的丸井睁大了眼睛回过头。
　　他看着木手，表情定格在惊讶上。

　　“交涉，完成了。”君岛抬手推了推眼镜。

　　一军观众席上的仁王抬起脸，微眯起眼睛。

　　“追随强者，可是我的座右铭。”面对着场内外同伴非同伴们质疑的喊声，木手微低下头，沉声道。他表情显得冷漠而沉静。
　　听到这句话的丸井愣了愣，平静下来。
　　他出乎意料地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站起来摸了一把被网球擦过的脸颊，丸井点了点头：“不错的座右铭。”

　　前后夹击。
　　几次躲避后，丸井终究还是被远野的攻击击中了腹部。
　　“处刑法第十二条，电椅。”
　　忍不住皱起脸咽下痛呼的丸井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肚子试图平复呼吸，一个阴影挡在了他的旁边。
　　丸井微微侧头。

　　“别坐着了，换场地了。”
　　是木手。

　　“Game won by远野，君岛，4-3！”

　　仁王直起身。
　　他抬手摸着自己的小辫子，自言自语：“噗哩，真想揍那小子一顿啊。”
　　他这句话声音很低，但迹部还是听到了个大概。
　　金发的少年皱着眉转过头看到了仁王的表情。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嘴角带着一抹说不上是讥讽还是狡黠的笑意，又分明显得凉薄。

　　——这句话，是认真的。
　　迹部这么断定。
　　他抬手拍了拍仁王的肩膀：“日吉借你。”
　　“……你不是说让我自己去找吗？”仁王好笑地侧过头。
　　迹部撩了一把已经长长的头发：“本大爷也看那个家伙很不顺眼呢。”
　　而且他有预感，某位有着小卷毛的训练总是睡觉的就连立海大的人都看出来他很纵容的家伙……一定会炸毛的。

　　场上的局面近似于一对三了。
　　被围攻的丸井反而显得很冷静。
　　他表现出了超乎旁人想象的另一面：技术上的，和心智上的。

　　“可能是和桑原你搭档的时候没有负担显得跳脱，以至于大家都把文太看做没什么心机的身体大于脑子的选手。”幸村抱着胳膊笑容有些渗人，“事实上……”
　　事实上立海大哪里有单纯的人呢？
　　丸井也是个敢撩拨真田的人呐（其实真田才是最正直的那一个？），平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因为不需要（就像是仁王），现在……
　　呵呵。

　　切原皱着脸看着场上的比赛显得激动。他手握着扶手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啊啊啊丸井前辈快干掉他们三个！”

　　“……一对三的话，很困难的吧？”旁边的忍足推了推眼镜。

　　幸村噙着笑摇了摇头：“文太他可是天才啊。”

　　场内，被队友们评价为“天才”的丸井心情非常的平静。
　　他完全没想要追究木手到底打算干什么——对，他昨天和对面那个戴眼镜的人谈了谈，可既然现在是这样的场面，那就说明对面的家伙也和木手谈过了。
　　……就这么想要换掉自己的搭档？还把弱点都给出来了。哈，真有意思。

　　作为立海大的选手，丸井所认知到的“队友”的观念是很强的。
　　在没有教练的情况下，整个网球部要靠着自己往前走，以至于凝聚力和感情都是极强的。
　　在丸井看来，像是之前毛利前辈被打败还很欣慰的那种行为才是正常的。大概算是立海大的传统？从森川把部长的职位让给幸村给立海大一个和平的变革；从大家一起追求胜利齐心协力往前走；从知道了幸村生病以后用力所能及的方式来支撑整个网球部……

　　听说比嘉中是以身后那个反水反的很快（丸井：我也打算反水！没想到他抢先了！）的人为核心的？
　　果然是有效率狠得下心的人。
　　既然慢了一步……

　　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往上爬吧！
　　他丸井文太……
　　一对三而已！怎么会认输呢？！

　　他可是天才！

　　网前，丸井的动作突然变得更快了。
　　他的动作……

　　“居然是在防守？！”桑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文太开始防守……是不需要他了吗？
　　呜呜呜好桑心！

　　幸村没理会桑原惨淡的脸色，淡淡道：“那是文太在集训时一直在练习的东西，并不是纯粹的防守，而是以密集的进攻来达到防守的目的。”
　　“将所有来球拦在网前的招数，完美堡垒。”

　　仁王看着场内丸井平静的脸色，捏着辫子重新趴了回去：“噗哩，文太练成这招以后……桑原会受到刺激吧。”
　　“就像是搭档不要他了吗？”迹部道。
　　“文太其实也是一个狠心的人呢。”仁王笑道，“如果同伴跟不上，又不想找另外的同伴的话，就让自己拥有孤身上路的能力就好了。”
　　“那你呢？”迹部感兴趣地问道，“你也换了很多个双打搭档了吧？基本从国一开始就占了双打一的位置。”

　　“我啊？”仁王眨了眨眼，“我和文太不一样啊。”
　　“他在乎的是一起战斗的那个人，而我啊，在乎的只是一起奋斗的过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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