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若专宠

作者:妖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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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


      有云懿霆在身边陪着,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眉来眼去之间,夜色已深,折腾了一天,若胭照旧枕着云懿霆的胳膊入眠,分明困倦不堪,闭上眼睛也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游离着某种朦胧意识,牵制住神经,若胭越想睡,潜意识就越不许她睡,像是拉锯一般,分不出胜负,若胭有些急躁,忍不住扭动头。

      云懿霆轻声道,“什么也别想,什么也不是你该想的。”若

      胭闷闷的应个声,不再动,强迫自己入睡,云懿霆将她搂紧些,温柔的拍抚她的背脊,力度恰到好处,慰贴之极,若胭终于在这一下一下的拍抚中睡去。

      恍恍惚惚,若胭觉得自己又站在门口,和白天一样,全身紧张的僵立在门前,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戾气入骨的“杀”和惊天的哭喊,紧接着,晓蓉托出两具尸体,尸体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在路过若胭身边时,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凶神恶煞的盯着若胭,同时眼睛、嘴里涌出大量鲜血,面孔变得恐怖无比,若胭吓得猛地后退,尸体却盯住不放,甚至还开口说话了,“三奶奶,是你害死了我们,是你害死了我们……”声音如同从地狱传出,阴冷、森厉,每一个字都像冰一样撞击着若胭的心脏,若胭惊惧的再想往后退,却怎么也挪不开腿,只感觉眼前迷离错乱的全是那两张布满鲜血的骇人面孔,再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想杀你们。”若胭惊叫一声,坐了起来,帐外烛光朦胧,不知什么时辰。

      没有尸体,没有鲜血,只是一个梦。

      云懿霆伸手就将她抱了回来,按在胸口,绵绵密密的亲吻她的额头,额头冰凉潮湿,“好了,只是一个梦,不怕,不怕……”

      若胭轻喘着气,翻身抱紧他,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来验证此刻的真实,然后慢慢的爬出被窝,双手摸索着颤栗着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他,却刚接触到他的唇,就抑制不住眼泪倏倏而落,滴在他的脸颊,同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失去力气,软软的扑在他身上哭,“三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人。”

      黑暗中,云懿霆拧紧眉头,一语不发,只是抱紧她,轻柔的抚摸,听她低声的哭泣,然后不着痕迹的在她身体上轻轻一点,怀里的人就止住了哭声,沉沉入睡,他却一直睁着眼,凝视臂弯里一张挂满泪痕的脸,心潮起伏,第一次觉得自己失策了,不该在瑾之杀她们,如果换个地方,她看不见,就好了。

      掀起罗帐,云懿霆帮她换下汗湿的衣裳,迷离的烛光下,若胭的身体玲珑有致,散发出白玉一样温润柔和的光泽,云懿霆看得有些失神。

      曙光隔着帐幔,透出隐约光线,若胭从沉睡中醒来,第一意识感觉身体的奇异,忍不住轻轻的哼了哼,一睁眼就看到正在胸口拱动的脑袋,羞得扭身躲藏,却被强行控制,还没等她从睡眠中彻底清醒过来,就已经被全面侵占,紧接着是无休止的折腾与撕裂,若胭来不及做任何思考,才刚刚有些清醒的头脑再一次被牵引得晕眩、激荡。

      “三爷……”

      “若胭。”云懿霆堵上她的嘴,妖孽似的的引导和亢奋的冲击,像魔鬼一样粉碎了若胭的全部意识,当持续高涨的神经慢慢的回落,差点没再次沉睡过去。

      “三爷……”若胭闭着眼睛哼哼,意识一点点恢复正常,这是什么时辰了?这一觉怎么睡的这么累?为什么有些头疼?伸出胳膊寻衣裳,“我的衣裳……”

      云懿霆意犹未尽的又将她拉过来,轻笑,“若胭,你勾引我,你自己脱的。”

      “啊?”若胭差点没咬着舌头,“这……这……我怎会……我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声音转为微弱而羞怯,趁机缩进被窝,蒙住脸,不敢回想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懿霆就在她头顶轻轻的笑,不停的笑。

      去存寿堂请安时,若胭的脸还是红的,好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只因侯爷打了胜仗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一家子都正欢天喜地的说笑,谁不是一脸的神采,倒显不出她的异常,若胭本是昨天已经得知了这个喜讯,然而见合家欢乐,气氛热闹,也激动起来,安坐了一起欢喜,闲聊了好一阵子才随云懿霆告辞。

      下午,陈掌柜果然派了小伙计送来钗,光看盒子就精致非凡,打开盖来,锦缎之下,横着一只钗,入目光华四射,如自己所期望,钗身双股为双剑并行状,剑首镂雕祥云,整只钗为一块翡翠雕琢,通体明绿,碧光盈盈,唯剑坛垂下几颗五彩宝石,溢彩流霞,花样简单却华贵逼人,连若胭都看傻了,初夏也是赞不绝口,两人捧着钗好一顿啧啧惊叹,才收起来。

      初夏道,“三奶奶若喜欢,便让陈掌柜再做一只,回头三奶奶和六小姐一起戴着,岂不更好?”

      若胭笑,“这样的钗,也就归雁配得上,我头上可顶不起两柄剑呢。”

      两人说笑几句,初夏自下去准备给铺子、庄子的年节物什,这是若胭早就叮嘱过的,这样的事,若胭自己不懂,别人也放心不下,尤其还有几处不在陪嫁清单的产业,他人都全不知晓的,少不得要初夏一一张罗,若胭有她在身边,也乐得清闲,只是想着这么一摊事交代下去了,也该过问一下瑾之的事务,自嫁过来做这三奶奶,倒成了甩手掌柜,一应事务仍是晓萱按着原来的规矩几个打理,丁香三个跟着做个帮手,里里外外妥妥贴贴,若胭也不操心,眼见年终,总要问问才好,便叫了晓萱进来,问,“以往府里过年都有什么讲究,瑾之是否需要单独准备什么?”

      晓萱笑道,“一应吃穿、玩耍、装饰、礼节,府里都有采办,不需要单买,按惯例,就这么两日,府里就会将瑾之的所需只清单送来,三奶奶看过后,有什么需要增减的,只管修改,回头自然一并置办妥了,若是三奶奶有什么想另外置办,也未尝不可,只需吩咐一声,奴婢去办就是。”

      这倒是省心,若胭不是个爱操心的,得了这信,更是松了口气,笑道,“我是没什么,你只想着,往年三爷有什么指示需要另采买的,你上心就是,另外,你们自己想要什么,也别不好意思,只管记上,由瑾之单买就是。”

      晓萱莞尔,“以往主子并无单独采买事项,今年需要什么,奴婢不如……,奴婢不需要什么,多谢三奶奶心意了,其他人想要什么,奴婢可去一一问过再回禀三奶奶知晓。”

      “那,我去问问三爷便是,其他的,你看着办。”若胭点头。

      回头得了空,若胭就问云懿霆年前需要置办什么,云懿霆笑着捏她的脸,“我如今什么也不缺,你想要什么,我都依你,把要求告诉晓萱就是。”

      若胭甜的心里都腻稠了,得这一句话便胜于一切,哪里还需要别的,欢喜的只顾看着他傻笑,少不得又被他占尽便宜,两人低声嬉闹一阵才罢,过了两天又叫了晓萱来问,晓萱却说,“都问了大家,都说没有,谢了三奶奶的恩。”

      既是这样,若胭也不勉强,想了想,道,“也罢,这是大家拘着礼,懂事哩,那我便做了主,一人一只镯子吧,由你去挑样式,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晓萱笑着谢过。

      如此又过了几天,里外的事都安排妥当,若胭既不绣花也不弹琴,不过是看看书、写写字,困了就睡一会,精神些就叫了几个陪嫁丫头来,吩咐她们做些衣物,因是前几天与和祥郡主说起,建议做几件贴身保暖的衣裳寄给侯爷,这几天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思来想去,决定就做夹绒坎肩,也不必太厚重,只找些刚宰杀的鸡鸭,小心摘取长羽下覆盖的那一层细绒,洗净了、晒干了,填充在轻软的细棉纱坎肩里,这样做出来,既是柔软轻薄,又暖和舒服,穿在中衣与外裳之间,轻便自如,不碍行动,主仆几个一起动手,一口气做了五六件,送到存寿堂去。

      和祥郡主见了惊赞道,“老三媳妇倒是好心思,这样的衣物穿着,正适合侯爷,难为你竟想的到。”忙吩咐彤荷打包了,立即打发人快马加鞭送去边关,祝嬷嬷也上前来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连声称好。

      若胭得了夸奖,心里美美的,只道,“儿媳愚钝,并无可取之处,一点小心意,只愿父亲能少受些风寒就好。”

      和祥郡主一心都在侯爷身上,自从侯爷出征,无时不刻挂怀忧思,今见若胭用心,也瞧着她乖巧可爱,笑道,“我的儿,你父亲知道是你的心意,就是不穿这袄,心里也暖了。”拉着她说了好些亲热话。

      若胭回到瑾之后又张罗做了两副手笼,在库里挑了块上好的雪貂皮毛做里,外面则用蜀锦,让丁香绣上福寿云纹,中间夹着软蓬蓬的羽绒,如此送给和祥郡主,和祥郡主见了越发的欢喜,祝嬷嬷在旁边也连声称赞,说是“二夫人最是手怕冷,一入秋指尖就先凉了,从立冬起,向晚就得用上手笼,三奶奶这手笼不仅适用,比别的更轻巧暖和,真是用了心了。”

      若胭本不知和祥郡主有些寒症,这倒是碰巧了。

      云懿霆这几天也少出门,每次出去,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两人成日里腻在一起,偶尔归雁过来串门,叽叽喳喳的说上一阵,或者晓蓉和晓蔓又做了新式点心,尝上一口。

      灵儿和巧儿之死谁也没有再提起,就连和祥郡主也没过问,好像她从来不知这两人存在过,除了时不时会想起那声冷到骨子里的“杀”字和那两具软扑扑的尸体被拖出去的一幕,若胭也慢慢的适应了,甚至想不起来那天夜里自己是怎么入睡的,能想起来的就是两人的激情,面红心跳之余亦觉得突兀、尴尬,突然想起来某一个夜里自己似乎做了个梦,梦见了死去的灵儿和巧儿突然睁开眼睛说是自己害死她们的,却记不太清楚究竟是哪一天的梦了,梦境依稀记得,情绪已经斑驳,时过境迁,再回忆起来,已经不会太恐惧了,只是自责、不安。

      究竟是心变得冷硬、凉薄,还是习惯了这个等级森严、权谋杀戮的现实?若胭有时候也会迷茫,每次站在门口,或是坐在窗前,都是情不自禁的看着院子发呆,院子里时而有丫头走过,轻巧无声,看上去宁静雅致如旧。

      这几天,丁香突然病了,没有发热,也没有咳嗽之类的症状,只是整个人都萎顿不少,目光茫然,反应迟钝,若胭让初夏请了个大夫来看了看,却说是积郁于心、思虑过重,并无大碍,开了个清神静心的方子,若胭想着她是因见着灵儿和巧儿被杀吓着了,免去她一应事务,叮嘱她好生休息,按时服药。

      三副药后,气色好转,只是总不如先前利落,若胭仍要她养着,继续吃药,瑾之本没多少活计,丫头们个个清闲着,不缺她一个。

      转眼几个昼夜变换,就到了云归雁的笄礼之日。

      若胭戴白,不能到场,却是一早上就激动起来,将叮嘱的话又对初夏和晓萱说了几遍,才捧出那只装着双剑钗的盒子,让两人送去,自己在家等得心焦,云懿霆也不出门,搂着她歪在榻上闭目养神,若胭哪睡得着,挣扎着动来动去,云懿霆就道,“别动,休息会。”

      若胭怕打扰他,就不再动,忍了片刻,见他气息平和,似乎熟睡,又小心的挪动身体,试图爬起来,到门口张望也好,却被箍的紧,几次轻轻的拨他胳膊都移动不了分毫,好不郁闷,便仰头瞪他,见他双目闭合,神态安详,唯唇角微微翘起,大约正在梦境,不禁来气,自己正浑身不自在呢,你倒睡的香,切齿低恼,“你便做你的美梦罢,囚着我在这忍耐,快翻身过去,要不拧你。”

      话刚落音,只见云懿霆梦中轻笑一声,果真翻了个身,却是抱着若胭一起,转眼就将她压在身下,吓得她直推,哪里推的动,低嚷,“睡个觉也这样讨厌,我要起来。”

      耳边忽闻揶揄笑声,“你不是要拧我么?”

      若胭面红耳赤,再看云懿霆,目光闪亮如星辰,哪里像个睡着的,讪讪道,“你原来没睡着,却偷听我说话,我不理你了,我睡不着,躺着难受。”

      云懿霆眉梢一挑,戏笑,“你那话原就是说给我听的,我要是睡着了,才叫亏呢,你要睡不着,我……”

      “不许点我穴!”若胭立即警告,这家伙会点穴,自己早就见识过了,可不能上了他的道,大上午的,正精神抖擞、急等着初夏和晓萱回来听现场转播呢,可不想被他一指头戳下去,昏昏然睡到天黑。

      云懿霆一怔以后,埋首在她发间低声直笑,直笑的若胭尴尬不已,再反应过来,早成了对方俎上鱼肉,连衣裳都褪了大半,又羞又恼,“三爷……”正经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堵上,再无半分挣扎余地。

      一番折腾之后,若胭筋疲力尽,软绵绵的蜷在他胳膊下,哼哼道,“三爷,我累了,我睡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云懿霆扬眉而笑,指尖在她脸颊一弹而起,笑,“不是睡不着么?”伸手拉过衣裳帮她盖上。

      若胭最终是被饿醒的,确切的说,是被云懿霆叫醒的,正睡的香甜,就听耳边有蜜蜂嗡嗡直叫,再细听,不是蜜蜂,而是某人在低语细喃,“初夏和晓萱回来了,你不是等着她们吗,还不起来。”迷糊中听到两人回来,一喜就醒了,翻身坐起来,却又倏的缩了回去,双手捂脸,哀声道,“三爷,你先出去吧,我穿衣裳。”

      云懿霆将她拉起来,笑道,“善始善终。”取了衣裳为她穿上。

      等云懿霆把她当布娃娃一样穿戴完毕,若胭那张脸已经涨得发紫,没法见人了,云懿霆偏偏最喜欢看她这模样,觉得心旷神怡,美不可言,拉了她出门,若胭就扭捏着躲在他背后,低垂着头不肯抬,云懿霆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到门口又止住脚步,转身抱住她,戏道,“不如你再躺会,我叫她们俩隔着屏风向你汇报就是。”

      若胭气道,“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叫她们看不见,还不如看见的好。”

      云懿霆就摸了摸她烫手的脸颊,笑,“没什么区别。”又拉着往里走,坐在窗前,揽她静坐了会,自己又起身走出去,不多时,初夏进来了,云懿霆却没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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