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若专宠

作者:妖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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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走


      中园的门掩着,并没有上拴,“哐当”一声,若胭推门而入,屋里亮着灯,张氏和梅家恩并坐着,地上跪着富贵。

      梅家恩正满脸怒容,“这些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了,连我和老太太的话都阳奉阴违,那还了得,先关起来,回头再处罚。”

      “老太太,老爷。”

      若胭一阵风的冲到两人面前,吃惊的看清富贵,惊道,“富贵犯了什么事,要关起来?”

      张氏不语,梅家恩哼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立刻回自己的小院去,一步也不许出来,你的事还没了结,你给我好好反省,最好想清楚了,安安分分的应下这亲事。”说着话的工夫,就有两个婆子架住富贵往后走。

      若胭拦住,“富贵一向稳妥,有什么错,不能轻恕,非要关起来?老太太,富贵服侍您多年,您便饶了她这一次吧。”

      张氏便犹豫的去看梅家恩,梅家恩越发起了怒,“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再多管闲事,连你一起关了。”

      若胭还要坚持,富贵忙道,“二小姐别说了,富贵自愿关起来,老爷,您别责罚二小姐。”说罢,竟不要婆子捆绑,自己先走了,两个婆子紧跟去。

      若胭眼睁睁的看着富贵离去,心里钝钝的难受,隐约猜出来富贵是因为先向东园报信然后再去叫婆子绑巧云的事泄漏了,这才惹祸上身,还想为富贵求个情,就听张氏问道,“二小姐来做什么?”

      若胭一怔,猛然想起初夏,忙问,“老太太,不知初夏可来过?”

      张氏与梅家恩对视一眼,叹口气,不说话,梅家恩冷冷的道,“初夏是你的丫头,你既然问起,这个事也该让你知道,初夏行为不端、已经被赶出去了。”

      “什么!”

      若胭如受重创,不可置信的瞪着梅家恩,“不可能!初夏怎么行为不端了?她一向老实,举止得体,绝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为什么要赶她出去?她是我的丫头,就算哪里做的不对,也该告诉我,让我来处罚,老爷竟不知会我一声,悄无声息的将我的丫头赶走,这是什么道理?”

      “混帐!你就是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吗?”

      梅家恩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什么你的丫头!你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不过一个丫头,她犯了错,我还没有权力处置吗?何必要你允许?你自己还带着罪,不思反悔,倒为一个丫头来质问为父吗?初夏这丫头品性污秽,有损梅府声誉,断不能留下,我已经处置了,没有你说话的权力!”

      “污秽?”若胭愣住,“这样大的罪名,老爷可有证据?”

      张氏慢悠悠的出声道,“二小姐还是别问了,这是初夏自己亲口承认的,这样的话二小姐不适合听,你还是听老爷的话,老爷总是为你好,回头再给你买个好的就是了。”

      若胭摇头,“初夏不是个物件,不是再买一个就能代替,老太太只管告诉我,初夏到底承认了什么?证据在哪里?”

      梅家恩见她不依不挠,喝道,“一个大姑娘家,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问来问去的做什么?再问,把你也关起来,正好想想自己的大事,倒有闲心关心丫头!”

      张氏却不动声色的从袖里摸出个荷包递过去,道,“算了,二小姐一向与别的千金小姐不一样,这样的丑事,别人躲还躲不及呢,二小姐却非要亲眼看了才好,那你便看看吧,既然二小姐这样重情,生怕我们冤枉了你的丫头,那就索性都跟你说了,当着老爷的面,也别疑心我隐瞒什么,这荷包是我看见从巧云身上掉下来的,所以才绑了巧云来,但是初夏跑过来说,这荷包是她的,是她在外面找了个人,自己出府不方便,就央着巧云给送出去,巧云不肯,她给塞在巧云身上,巧云没收稳这才掉出来,二小姐,你听听这事,羞耻不羞耻?她既然承认了,也没什么可说的,这府里是留不得了。”

      若胭呆呆的听完,始知初夏为了救巧云,把脏水都罩在自己头上了,知道她也是为了自己,保住巧云,就稳住杜氏的病情,有杜氏在一日,自己就有个靠山,不禁又心疼又感激,暗骂她这个傻瓜,杜氏舍不得巧云,难道自己便舍得她吗?冷笑,“初夏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她的品行我很清楚,她每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绝对没有这些恶心事,老太太何不严查下去,查个水落石出,也免得冤枉了初夏。”

      梅家恩喝道,“胡说,这样的丑事,难道还要闹得满府皆知吗?初夏亲口承认,还有什么可查的?”说罢,厉声唤人进来,“把二小姐带回去。”

      门外进来三四个婆子一窝蜂围住若胭,若胭冷冰冰的盯着梅家恩,转身就走了。

      出了门,才让眼泪流出来,不知道初夏被赶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流落街头,会遇到什么意外?恶人?恶狗?脑海中闪过平安的影子,想起平安曾经来府门外求见添禄,被张氏知道后,通知人伢子来抓,后来再没有消息,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又被抓了,莫不是初夏要和平安一样的下场?

      有个婆子匆匆进去中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听砰的一声响,紧接着传来张氏的怒声,“去把高兴和如意都绑了。”

      那婆子得了令又飞快的跑出门去,张氏怒气未消,指着梅家恩问,“你说,你是不是都知道?只瞒着我呢?”

      梅家恩慌忙请罪,“儿子有罪,昨儿寿儿从中园跑出去,儿子是知道的,只因事多心烦,没顾上管他,也忘了禀报娘,娘,这是儿子的错,娘只管打骂儿子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张氏只气得直抖,哭道,“好啊,好啊,你如今事事都能做主了,也不需要我这个娘了,这样的大事也要瞒着我,寿儿离家一夜一天,我竟然不知道,要是出个什么差池,你担待得起吗?寿儿是我梅家的命根子,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你这样任由他跑出去不管不问?也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寿儿在哪里过的?有没有磕着碰着、饿着冻着?你全不管?你是他亲爹,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就是不想想你自己,也想想梅家的祖先!寿儿要是出了事,你……你……”边哭边骂,气得直翻白眼,吓得梅家恩扑通跪倒就一顿磕头。

      张氏便抹着泪道,“还不快去把寿儿带来让我瞧瞧!”

      梅家恩不敢不去,就不愿亲自去,觉得太失面子,哪有老子亲自去叫儿子的?只道,“娘身体不适,离不开儿子。”高声喊方妈妈,不见回应,想起方妈妈去雪妞家了,又喊富贵,也不见回应,又想起富贵才被绑了去,只好唤了后面一个杂院婆子来,让她去把大少爷叫来,张氏见他不肯亲自去,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没说什么,心里终是不舒坦,刚才那婆子说是见到大少爷一路飞奔往东园去了,必是得知了杜氏生病的消息过去陪了,便觉得心里酸酸的,硬生生怄出来一腔的火气,何时寿儿会这般关心杜氏了?

      窗户下,两条人影相视一眼,蹑步走开,其中一人以肘推旁边那人,低声道,“这件事,我只等你拿主意。”

      旁边那人低头不语,这人就委屈道,“罢了,我何苦毁了自己一辈子来帮你,你也听了清楚了,说到底就是差个儿子,你且自己生个儿子出来。”说着就要走。

      旁边那人忙拉住,轻轻点了点头,“咱们还分什么彼此。”

      两人便低声又说了些什么,悄无声息的远去了。

      婆子去了半天没回,张氏每一刻都感到妒火攻心、无可忍受,正好门外汇报说是把高兴和如意押了过来,怒火就有了发泄对象,切齿骂道,“这两个丫头是怎么伺候大少爷的?大少爷都跑出去这样的大事胆敢隐瞒,这是死罪!立即叫了马婆子来领走,也给不论几个钱,先领走去,一刻也不许在府里了,万幸这次寿儿回来了,要是有个什么事,你们俩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大喊“李家的,还不快去叫马婆子来!”

      门外有人应个声就跑远了,外面高兴和如意听得清楚,吓得大哭,不住的求饶,张氏却狠了心,着人将两人先关去杂院柴房,等马婆子来了,径直领走就是,仍是气道,是“这府里的丫头竟没一个是安生的,索性全不要了,都发卖了干净,再换新的来。”

      张氏这样的大怒,梅家恩只能跪着磕头,劝着息怒,心里也觉得府里事务乱的一团糟,万事不顺,怨不得张氏生气,思来想去,便觉得都是若胭和杜氏太不识大体,身边的丫头也不安分,这才惹出一连串的晦气事来,尤其是若胭,张氏已经明言暗示和自己说了很多次,说她不但品性恶劣、心思狡诘,而且专好挑唆梅承礼离间祖孙情分,此刻一想,正是如此,寿儿这段时间乖张不驯,总让张氏烦恼,想必与她脱不了关系。

      正想着就见梅承礼进来,神色冷漠颓废,梅家恩一看就沉了脸,觉得这种表情是对自己和张氏莫大的不尊重,当即喝道,“这一天一夜都跑哪里去了,还不快过来跟老太太请罪?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知不知道老太太多担心你?不孝子孙!”

      梅承礼就垂眸走近,却似一个失了魂破的躯壳,呆呆的道,“老太太,孙儿鲁莽,连累老太太担心了,孙儿知错。”

      张氏恨意难消的看着他,还没说话,就见梅家恩厉声叱道,“跪下!给老太太认错也能站着吗?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梅承礼呆站了一会,这才僵硬的跪下,垂首不语。

      梅家恩越看越来气,恨不得将自己一肚子的烦躁都撒在他身上。

      张氏却撵他先走,梅家恩无奈,喘着粗气,气哼哼的离去。

      梅家恩既去,张氏这才转了目光落在梅承礼身上,怨恨的瞪了片刻,才算平复了心绪,表情变得异常温和,轻轻的将他拉起来,挨着自己坐下,拍着他的手,慈和的道,“奶奶知道,寿儿肯定是心里不舒服,想出去散散心,寿儿想做什么,奶奶从没有不许的,一向都是由着你高兴的,只是一定要先告诉奶奶,”

      注意到梅承礼眼睫轻颤,心弦放松,又问,“寿儿昨天为什么跑出去啊?”

      梅承礼低着头,迟疑片刻,轻声坦言,“眼见母亲难受,自己却不知道做什么,心里憋闷。”

      张氏身体一僵,目光中寒光闪过,转瞬升温,笑道,“寿儿是个孝顺的,怎么只知道孝顺母亲,不知道孝顺奶奶?寿儿是奶奶养大的,情分自然更亲,要是奶奶难受,寿儿会不会更加难过啊。”

      梅承礼低声道,“自然也难过。”

      张氏呵呵直笑,追问,“奶奶问你,寿儿心里,是奶奶重要,还是母亲重要?”

      梅承礼猛地抬起头,极复杂的看了张氏一眼,又茫然垂下头,不语,张氏眼睫眯起,使劲的盯着他,恨不得撬开他的嘴,逼他说一句“当然是奶奶最重要”,可惜对方一字不吐,是比较不出高下,还是难以启齿?不管是哪种原因,总之,都让张氏妒忌、失望,等了一会,突然痛哭起来,“寿儿如今长大了,完全不记得奶奶了,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长大的了,你可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要不是奶奶,哪有你现在啊,奶奶只不过问你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你都不肯回答,你这心里哪还有奶奶啊?”手指戳着梅承礼的心口,厉声质问。

      梅承礼垂首,闭眼,内心剧烈的挣扎、彷徨,终是受不了张氏的哭诉,吐出一句话,“母亲生下我……”可惜,话没说完,就被张氏一声大哭打断了。

      再说梅家恩出了中园,满腹的烦闷,东望望,西望望,叹口气,转身往北去,一路长吁短叹到北园,却见北园一片黑暗,人生全无,显然是郑姨娘已经歇下,也觉得无趣,在门口站了站,竟觉得无处可去,到底还是进了屋,沉着脸脱了衣服上床,黑暗中,郑姨娘从被窝里钻出来,爬到他身上,芳香满怀,梅家恩顿觉心气顺了大半,顺手捞住,就着月光一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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