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若专宠

作者:妖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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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诬蔑


      梅家恩慌步过来扶住张氏,连声哄劝,“娘,您别生气,有儿子在呢,儿子哪能让您受委屈,谁敢瞧不上您的东西啊。”说罢,回头怒视若胭,“还不跪下。”

      若胭不跪,语气却软了,无数次的“以身试法”让自己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张氏这部法典面前,自己永远不可能追求到真理,自己只能忍住,只是,自己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倔强,也不可能节节退避,折取其中,还是选择心平气和的解释,道,“老太太,您误会了,若胭并没有瞧不起您,也不敢嫌弃您的东西,只是归雁给我的,很是贵重,自己也舍不得送给三妹妹,我想三妹妹也一定有自己心爱的东西,会舍不得送给别人吧。”

      众人似有些尴尬,三人面色都在瞬间剧变,各自寻找台阶和突破口,却见郑姨娘匆匆而来,惊问,“老太太这是怎么了?老太太这样的年纪,可万万受不得气啊,三小姐一向孝顺,姨娘托大劝一句,可不能惹老太太伤心啊。”说着,陪在梅家恩身边,帮着一起为张氏捏肩捶腿,乖顺之极。

      梅映雪也伶俐的凑过去,挤在张氏身边,委屈道,“姨娘可冤杀我了,我平时里是如何顺从奶奶的,姨娘还不知道吗,这都是二姐姐的缘故,二姐姐嫌弃奶奶的东西,奶奶拿了自己头上的簪子,二姐姐也不肯将玉璧拿出来,只说是云小姐送的,可是我觉得不管谁送的,都比不过老太太的啊,老太太能不伤心嘛。”

      她这样一说,众人的怒火、怨恨再次被激发出来,梅家恩正愁找不到发泄点,听完便喝道,“若胭,把玉璧拿出来,难不成云小姐比老太太还亲?”

      郑姨娘却“咦”了一声,眼睛在木盒上来回的转,笑道,“玉璧?这位云小姐倒是有趣,怎么送个玉璧给咱们二小姐啊?谁不知道‘珠联璧合’四个字啊?这玉璧大多是男女双方定情所用,这云小姐倒是将自己的定情之物送给了二小姐,偏偏两人都是女子,也不知道是云小姐送错了人呢,还是二小姐收错了人的东西呢,哎呀,妾这也只做个玩笑了,大家可别当真。”

      若胭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好像心里有一团迷雾被人拨了拨,没拨开,反倒透出些神秘,叫人不由自主的心慌,害怕被人看透,慌忙斥道,“郑姨娘,不要乱开玩笑。”

      郑姨娘不以为然的掩嘴而笑,梅映雪却突然跳了起来,“我说怎么总觉得奇怪呢,这玉璧根本不是六小姐送的,只怕个男子送的。”

      “三妹妹!你胡说八道什么!”若胭大怒,脱口斥责。

      “映雪,不得胡说。”这话太荒诞,就连梅家恩也转过脸责备梅映雪,东西是自己亲自看着送来的,对方的丫头自己也是亲眼见着的,“这是云府的丫头送过来的,为父刚才也在这里,亲眼见了。”

      郑姨娘温言劝道,“老爷别生气,三小姐是个孩子,她哪里认识云府的丫头呢,她只去过云府一次,云府那么多丫头,哪个丫头伺候哪个主子,她哪里记得住,只是,老爷见到的那个丫头,当真就是六小姐身边的丫头吗?老爷可是看仔细了?”

      梅家恩哑然,细细一思索这话,越发起了疑心,沉吟道,“那丫头自称晓萱……”

      话未说完,就被梅映雪抢去,“晓萱,老爷,我想起来了,我那天和七小姐聊天,曾听七小姐说起,六小姐身边的丫头的确都是‘晓’字开头的,只是,云三爷身边的丫头也是‘晓’字开头啊,说不定还有别的少爷身边也有‘晓’开头的丫头呢,谁知道这个丫头是谁派来的呢?兴许是知道二姐姐和六小姐认识,便打着六小姐的旗号来。”

      一语惊住满堂人,众人纷纷吸一口凉气。

      若胭心里却砰的炸开了,石砾四溅,一片硝烟废墟中,茫然不知所措,甚至连自己都糊涂了,晓萱不是归雁身边的吗?不是吗?怎么可能不是呢?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晓萱、听归雁叫起她的名字?烟雾渐渐消弭,石砾沉落之后,电光火石之间,若胭猛地想起在瑾之的一幕,归雁说“晓萱,清理一下,别让人发现”,自己回头,却发现身后悄然站着一个丫头,那模样,可不正是刚才来送东西的晓萱吗?

      她为什么出现在瑾之?

      她究竟是云三爷的丫头,还是归雁的丫头?

      若胭越想越乱,不住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就算她出现在瑾之,也不一定就是云三爷的丫头,云三爷无端送自己东西做什么,他不是说了归雁会送东西给自己吗?猛然顿住思维,不对,归雁要送自己东西,见面时为什么不亲自说,非要通过云三爷说出来?何况,这些药,也不应是归雁给的,只有云三爷为自己把脉,还说起小心中毒的话,莫非,这些东西,都是云三爷送来的?

      迷茫,挣扎,不解,若胭千般滋味涌在舌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梅家恩冷厉的盯住若胭,铁着脸问,“若胭,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什么?”若胭呆呆的,“这就是归雁的,老爷要是不相信,亲自去忠武侯府问。”

      你不要脸就自去问,我就赌你没这个胆。

      果然,梅家恩一滞,郑姨娘忙道,“哎哟,这样的事哪能去问呢,这要是传出去,梅家的脸都没处放了,老爷还做着朝廷的官,一向洁身自好,门风清白,要是被人取笑府上的小姐与人私通,老爷还怎么去衙门,这合府的人,都要在京州呆不下去了。”

      “郑姨娘,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私通?这话也是你能胡说的吗?”若胭厉声喝止。

      郑姨娘吓得身子一抖,就小鸟依人的躲到梅家恩身后了,委委屈屈的道,“二小姐息怒,饶了妾多嘴多舌吧,妾不敢得罪二小姐,只是为了梅家的声誉着想,为了老爷和大少爷的前程着想,老太太又这把年纪了,一辈子最是讲究脸面的,二小姐要真是做出来什么不妥当的事,老太太的身子可吃得消?大少爷很快就要科考了,家里出了事,就算文章做得再好,只怕也要受影响,还有三小姐、四小姐,都还没许人家,这叫她们以后还怎么出阁,怎么去婆家立足?”说着,嘤嘤的哭起来。

      梅家恩烦躁的一摆手,“好了,别哭了,事情还没弄明白,你就哭起来,这不是添乱吗?”

      若胭渐渐清醒起来,冷眼扫视一遍众人,凉飕飕的道,“郑姨娘好巧的一张嘴,专会挑拨是非,莫须有的事情,到被你说的像是亲眼所见一样,又是这个人的前程,又是那个人的名誉,好大一顶帽子压下来,我可不肯轻易戴上!”

      缓缓移目梅家恩,“老爷,归根结底不过是归雁送了我些东西,偏偏被三妹妹看上,三妹妹想要,我不愿给,这点子小事,也能越说越离谱,最后怀疑我立身不稳、与男子牵连不清,实在可笑之极!”

      梅家恩沉思不语,郑姨娘与梅映雪对视一眼,欲语又止。

      久不说话的张氏突然抹了把泪,道,“二小姐,你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并没有怀疑你,只是疑心那丫头不是六小姐身边的而已。”

      废话!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若胭心道,今天的事必定不会善了,只是我必须咬紧了牙关,认定这东西就是归雁给我的,也认定晓萱就是归雁的丫头,笃定梅家没胆量去云家求证,天已经黑下来了,他们总不会一直拖着不放的。

      郑姨娘泪眼婆娑的去点了灯,凑到梅家恩面前,灯光下的郑姨娘如梨花带雨,被若胭抢白的凄凄惶惶,娇艳可怜,梅家恩看在眼里,自然又是万般风情。

      张氏见若胭一脸倔强,长长叹口气,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又哭出声来,“算了,算了,这个事我做主了,谁也不许再说了,二小姐没进府之前,她想做什么事,我也管不着,她想和什么人来往交换些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既然已经进了府,那就是我梅家的小姐,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我梅家的名声,这个事要是闹大了,我这张老脸,老爷这张脸,寿儿那张脸,都要被她毁了,梅家的祖宗,也会在地下不安,所以,你们都不要再问了,反正这个事也只是大家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吧,就当作这些东西真的只是六小姐送过来的,唉——”一番话,和着悲切怆然的哽咽声,说的悲悯苦痛、忍辱负重。

      郑姨娘怏怏不快,梅映雪也气哼哼的不甘,若胭不愿意了,朗声道,“多谢老太太体谅,若胭必须再说一次,若胭立身清白,归雁也立身清白,不容许任何人的猜忌!”

      “若胭!你还不知谢恩!”

      梅家恩见她并没有被张氏感动,勃然大怒,“老太太这是为了维护你的颜面,你还有脸反驳?回去好好反思。”

      这是放行了?若胭还想犟嘴,却生生咽回,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当即便收拾木盒,梅映雪为了玉璧,赌气将暗香笺搁在桌上,若胭看了看,干脆也收了进去,你不要,我还不给了。

      梅映雪眼睁睁的看着她将暗香笺收好,就要离开,自己一无所有,猛地站了起来,“二姐姐不许走,我亲眼看见二姐姐和男子幽会,还送了信物。”

      什么?若胭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直愣愣的瞪着挺直的梅映雪,心却剧烈的撞击着胸腔,突的一下窜上来,几乎卡在了嗓子眼,“三妹妹,你说什么?”

      “映雪!这话可不能乱说。”梅家恩拧紧了眉头。

      梅映雪狠狠的盯着若胭,一副嗜血的眼神让若胭也吓了一跳,“二姐姐,那天去云府做客,你腰上是挂着一块玉的,宴会中途,你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说是去找六小姐,结果六小姐是独自过来的,过了很久你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腰上的玉就不见了,二姐姐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玉又给了谁?”

      若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紧张,冷笑,“原来三妹妹说的是这个事,我早就和母亲说了,不也当时就和你说了嘛,我在花园看花忘了时间,玉也丢了,许是被花枝勾住扯掉了,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三妹妹却拿这事来污蔑我,又有什么意图?”

      “你撒谎!”梅映雪大叫,“那玉上打着络子是穿在腰带上的,哪有那么容易掉?我亲眼看见你惊慌失措的从墙后跑出来,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你刚过来,墙后就走过一个男子,虽然离得远,我看不清面孔,却绝不会看错,就是个男子,你们俩分明就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你难道不是在和他幽会,又把玉送给他了吗?”

      若胭如被人当头一棒,没想到梅映雪这样好眼力又留心,就算没有看见两人在一起,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云懿霆的背影,居然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一室静寂,气氛诡异骇人,郑姨娘屏住气息,眼中跳跃着亢奋的火光,激动的盯着梅家恩,张氏捂着脸无声流泪,倒比滔滔大哭更加刺眼,整个屋里只有梅家恩粗重的呼吸声,却不见行动,梅映雪心一横,向梅家恩跪了下来,哭道,“老爷,映雪绝对不敢撒谎,映雪当时担心二姐姐久去不归,就跑去寻找,谁知道找遍了花园也没见到,却在墙下见到有人说话,隔着墙看不见人,却听的分明就是二姐姐和一个男子的声音,两人很是亲密,说的那些话也不堪入耳,我……我都不敢学……羞也羞死了……我不敢再听,就赶紧跑开了,没过多久,就见二姐姐从墙后出来了,那男子也走了。”

      “梅映雪,你血口喷人!”若胭暴怒,你开始说看见我从墙后走出,又见男子远远离去,我自知事实,就不能辩驳,但是你这些话着实无中生有,这是存心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居心叵测了。

      “我没有!”梅映雪抱着梅家恩的腿大哭,“老爷,我真的没有冤枉二姐姐,二姐姐就是与男子幽会,又把玉送给对方了。”

      梅家恩怜爱的将梅映雪扶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然后缓缓站起,紧盯住若胭,两只眼睛阴兀冷冰,不带丝毫感情,不,有感情!是愤怒,是鄙夷,更多的是憎厌,极度的憎厌!

      他一字一顿的问,“你说,你有没有做出那伤风败俗的事?”

      每一个字都是满满的怀疑,看似询问,却有着不容对方解释的认定,像碾子一样碾过若胭的心坎,令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除了倔强的挺起背脊对视梅家恩,若胭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解释,何况,梅映雪的确很聪明,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自己也无法剥开了辩白。

      “说!”梅家恩突然一声暴吼,声音如惊雷炸开,所有人都唬的全身颤抖。

      若胭狠狠克制住自己的颤栗,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没有。”

      此时此景,我必须全盘否认。

      梅家恩眼睛微微一眯,情绪或在这一瞬间转变,却听“啪”的一声脆响,张氏手一抖,茶杯从桌上滚下,碎成数片,梅家恩一愣,刚要回头,就见梅映雪扑通又跪了下来,大声喊道,“老爷,您要相信我,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是敢撒谎污蔑二姐姐,就叫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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