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若专宠

作者:妖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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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礼


      “母亲,您坐。”
      若胭带着略有些僵硬的笑,走过去扶杜氏坐下,这才向张氏和梅家恩行了个礼,道,“老太太和老爷唤若胭过来,不知为了何事?”
      若胭优先扶杜氏的举动早已惹怒梅家恩,他冷厉的盯着若胭,浓重的发出一声鼻音,“哼”,并不说话。
      张氏的五指突然加重了力道,却很快松开,转向若胭,满脸堆笑,“二小姐来的正好,老爷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一下。”说着,复将手轻柔的拍了拍梅家恩,示意他说话。
      梅家恩这才道,“过几天云府大夫人寿辰,你们姐妹三个都随你母亲前去贺寿,你是长姐,切记一言一行都要谨慎规矩,不要坏了梅家的名声,更要照顾好两个妹妹,不可任性胡闹。”
      若胭恭敬的应下,“是,若胭谨遵老爷教诲。”
      梅家恩又一条条的立了规矩,若胭也未细听,只记着杜氏教她的几个注意事项,心里却想着梅映雪和梅映霜怎么还没过来,难道她们俩不该过来一起受教吗?好不容易梅家恩打住话题,往外张望,便知是在等她们俩,只是不见人影,才熄下去的怒火又跳动起来。
      若胭一看不妙,还是早走为好,便起身道,“老太太,老爷,要是没有别的事,若胭先陪母亲回去,母亲该喝药了。”
      杜氏一怔,梅家恩一愣,张氏更是死死的盯住若胭,眼中一道极阴冷的光一闪而逝,笑着看向杜氏,担忧道,“怎么,你这段时间哪里不好吗?怎么喝药了?你这孩子,自己也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这么不懂事,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这怎么好?唉,还是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如此变脸只神速,如此关切之话语,若胭为之目瞪口呆,杜氏却好似司空见惯,淡淡的一笑,“多谢老太太关心,并无大碍。”
      梅家恩的心便跟着一紧一驰,缓缓道,“你也该自己照顾好自己,没得让娘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总操心你,让长辈操心晚辈,这就是晚辈的不敬不孝,你好好的,究竟是怎么了?吃的什么药?”
      怎么?这对母子竟然毫不知情?还是早已忘记?
      杜氏眼睛微微眯起,没有说话,若胭心一颤,拔高了两分声音,惊异的道,“原来老太太和老爷还不知道啊,母亲身体一向不好,这段时间多次呕血,汤药不断,若胭还以为大家都知道呢,原来是不知情的,怪不得没人探望,若是知情,定然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
      一语直扎两人心窝,若胭心中冷笑,不好意思了,既然你们俩装的出不知情,我便索性将这“不知情”的理由帮你们说圆满了,羞是不羞、愧是不愧,自己心知。
      若胭说罢,也不管两人各顶着一张大花脸,切齿怒骂,“这都是下人们混帐,连这样的大事也不知道禀报,太太自己花钱外出请医抓药也就罢了,天天的在厨房熬药,难不成厨房的那些个人,都是死的吗?我瞧着也是白吃了梅家这么多饭了,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太太病成这样,却没一个吭声出气的!姜婆子管着厨房,也不知道是怎么管的?这样打梅家脸的事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太太和老爷的意思故意不管太太的死活呢,这还了得!”说着,目光仿佛因气愤而锐利了几分,在张氏和梅家恩脸上不快不慢的扫过,接着道,“要知道,老爷可是天子脚下的朝廷命官,刻薄发妻、治家无道这样的谣言要是传到御史耳朵里,那可是就成了梅家承受不起的灾难了。”
      径直扶了杜氏起身往外走,一边走犹自一边恨恨嘟囔,说着话儿已经到了门口,杜氏颇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又淡淡的垂下眼,不反驳,也不趁机点火,
      梅家恩面色铁青,重重的咳了一声,正要喝住若胭,张氏抢先开了口,“二小姐说的对,这些下人们也该管教管教了,也怪我平时待人宽厚,不愿多罚,谁知道这些人竟然越来越没了章法,姜婆子管着厨房,不管她知情不知情,总是逃不过责任,先扣她三个月月钱,二小姐也消消气,陪着你母亲回去休息吧,这个事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处理。”
      若胭回头呵呵一笑,“有老太太这句话,若胭哪里还能说什么,多谢老太太做主。”说完,并不立刻就走,依旧笑吟吟的望着张氏。
      张氏素知她不是个软弱可欺的,猜出几分用意来,却只做视而不见,干脆扭过头去。
      若胭见她没有坦诚的意思,也不想兜圈子,索性主动发问,“老太太,若胭刚才在门外隐约听到两句,像是关于去云府的礼品之事,若胭斗胆说一句,母亲身体不大好,这事儿还是要劳烦老太太操心,礼轻礼重,关系的都是整个梅家的脸面,尤其是老爷和大哥哥的前程,这个道理,老太太不比谁都清楚?因此,不管老太太给准备的什么,太太都如数带去,一件不多,一件不少,也省得和上次一样再花些冤枉钱惹来是非,太太是个明白人,就是到了云府,也只会说这些贵重的礼物都是老太太的心意,那时候,不仅是云府,就是其他道贺的太太夫人们,还有谁不知道老太太您的好呢?再说,老太太做事最是稳妥周全,老爷也更放心只怕,比太太准备的更要放心呢。老太太,您说呢?”
      张氏哑然,无言以对,若胭的一番恳切笑语,不软不硬的将她伤害杜氏的话,又全都反扣了回来,偏偏还送了一顶大帽子给她戴上,让她反驳不了,这让她极为窝火,恨恨的咬紧了牙,脸上却是笑的慈祥不过,转向梅家恩笑道,“想不到二小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深的心思,真是难得了,这样一番大道理讲的,竟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说出来的,吓我一跳。”言下之意,有人指使。
      若胭一听这话中有话,赶紧笑道,“老太太这是取笑我人小鬼大瞎操心了,我年纪小,也只是胡乱一说,老太太要是觉得若胭说的不对,那自然还是听老太太的安排,一应礼品清单和采买都交由母亲,就是银钱也由母亲自去支取就是,老太太也乐得轻松些。”
      张氏再度结舌,这本不是张氏的本意,自己当时与杜氏说的是,自己给她定额银两,让她自己去买,或者由她计划种类,自己限额采购,不管谁买,银两额度和决定权都在自己手里,这若胭一句话折回去,连清单与采买都归杜氏做主了,那自己就失去控制权了,不等梅家恩说话,当即拒绝了,“二小姐一番好意,我瞧着也好,你母亲这几天好好养着身体,这事就别操心了,还是我来准备吧。”
      又笑看杜氏,“到时候再让你先瞧好了,总要你满意才好。”
      杜氏正要说话,梅家恩已经不悦的哼了一声,若胭掩嘴笑道,“瞧老太太说的,您准备的哪一样东西,还不都是老爷的颜面,老爷满意了就好。”
      众人各怀心思,不语。
      话点到即可,谁也不是傻的,若胭微微笑着,扶了杜氏往外走,却见梅映雪笑盈盈的上了台阶,极恭敬的向杜氏行了礼,甜腻腻的唤了母亲,又唤二姐姐。
      杜氏只见她一人而来,疑惑的看她一眼,还没说话,就听屋里传来梅家恩的声音,“映雪,怎么只你一人?映霜呢?”
      梅映霜便绕过两人进了屋去,“四妹妹有些不太舒服,映雪便一人来了。”
      梅映霜病了?若胭不禁担忧,却没多停留,反拽了拽杜氏的衣袖,扶着她离去,免得再生事端。
      到了东园,杜氏拉她入座,这才道,“若胭,你刚才鲁莽了,不该惹事上身。”
      若胭撇撇嘴,嬉笑道,“好啦母亲,若胭还是个孩子,就算说了什么,也是童言无忌,母亲只管好生歇着就是,只一点,母亲可不要自食其言,再变出什么瓶子来。”
      杜氏就忍不住苦笑了,叹道,“你这孩子,还要来打趣我不成?那样的一对净瓶,我也着实再没有了,就是有,也实在不必拿出来了,你不也说了,花冤枉钱惹来是非,我还要一错再错吗?你这样帮我落实了这个事也好,我本也不想揽事,这下当真省了心。”
      杜氏从没有在若胭面前回避过关于那对五彩观音净瓶,却也没有解释过,同样,若胭也不过问。
      “母亲不愿揽事,却总不肯当机立断。”
      杜氏垂了垂头,眼底很是悲苦,“母亲一生败于此,诸事心中不愿,却顾念左右,不能决断,不如你。”
      若胭自知引起她心绪波动,怕她伤心,忙换个话题,只打听云家之事。
      始知云大夫人与云大老爷是难得的自由恋爱,当年云大夫人才貌双绝,名冠京州,云大老爷正是新科探花郎,年少有为,风流倜傥,一次偶遇云大夫人便倾心不已,发起强劲的求爱攻势,天天写诗求见,最终感动芳心,赢得美人归,两人的浪漫佳话与杜氏梅家恩之事同时在京州流传,家喻户晓。
      不过杜氏嫁入梅家后就完全隔断世事,加上梅家恩官职轻微,慢慢的也就少有人提及了。
      云家这对伉俪则不同,两人成亲至今,数十年恩爱无俦,美传不断,更兼云大老爷官场得意、平步青云,云府上下炙手可热,两人的爱情故事可说是红了几十年,经久不衰。
      云家的兴旺除了云大老爷的官职节节攀高、二房忠武侯的鼎力相助,还有一根定海神针——云大老爷和大夫人的次女、即二小姐云归宸,据说这位二小姐集父母优点于一身,容貌倾城,文采惊人,入宫伴驾数年,深受圣宠,不但封为昭仪,更有出入御书房之特权,常与皇上煮酒论诗,可谓倍受宠爱。
      “这大夫人也是个难得福全之人了。”若胭赞叹。
      杜氏微微一叹,“世事哪有完美无缺,大夫人膝下现有二女一男,两个女儿确实令人羡慕,遗憾的是幼子,五少爷云懿思,据说大夫人怀这五少爷时受了风寒,五少爷生下来,身体便不大好,瘦弱不说,还不太会说话,算起来,今年也该有十岁了,还只会说些简短的字,这也是不足之症了,另有一个女儿,出生当日便夭折了,唉——”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若胭也忍不住为之可惜,两人又说了几句云府的闲事,总算将杜氏的情绪缓缓平复。
      巧云端过药来,若胭等她喝尽了,又陪着说了会话,便催着她歇息,自己辞了出来。
      杜氏却又吩咐她打听梅映霜的事,若胭自然应下,心里念着梅映霜,一路缓行,忽闻身后传来呼唤,回身一看,正是梅映雪,梅映雪近前来打招呼,若胭便问,“四妹妹怎么了?早上请安时尚好。”
      梅映雪无奈的道,“不敢瞒二姐姐,四妹妹这是自己顽皮,中午洗了头发,未晾干就非要睡觉,刚才一觉醒来,便说是头痛,许是着了凉。”
      若胭点点头,也觉得梅映霜这是年幼任性了,放心不下,便和梅映雪一道前往西园去看望。
      果然见梅映霜歪在床上难受的哼哼,长发未挽,柔顺的散落一枕,确实是刚洗完的样子,见若胭进来,又惊又喜,却噘了嘴道,“二姐姐来了,我可头痛死了。”
      若胭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温,嗔笑,“四妹妹这会可是淘气了,头发还湿着,怎么能入睡?湿气入了头,可不要头痛?好在没有发烧,想来不是很严重,好好休息着,估计明天也就好了。”
      梅映霜似被她说的有些心虚,脸红的笑了,“我自然听二姐姐的,听说母亲要是带我们去云府呢。”
      若胭笑着点头,“正是,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
      梅映霜眼神闪烁,垂了眼睫,轻声道,“哦,真要去云府啊,二姐姐,那我病得可真不是时候,可能去不了了,这次就不去了,二姐姐和三姐姐去便是。”
      “你这算不得病,躺上一天半天就好了,到时候,自然咱们姐妹们一起去,哪里就因为这点事把你落下了?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的再睡上一觉,明天又活蹦乱跳了。”
      若胭呵呵笑起来,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这个小妹妹,善良,纯真,率直,她很喜欢。
      梅映霜便不再说什么,脸色似乎有些奇怪,梅映雪也从旁劝说几句,三人闲聊一阵,若胭就出来了,回去和章姨娘一说要去云府的事,章姨娘就兴奋起来,张罗着衣裳首饰来,若胭也由着她去,左右到时候穿什么戴什么,还是自己说了算,只一门心思的期盼着与归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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