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杰

作者:qd瀚海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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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同窗


      不知不觉间,婉盈成为中学生已经一个多月了。
      其实感觉变化不太大。因为实验中学和实验小学挨得很近,从家里去上学也都是走的同一条路。六年级的很多同学都不在一起了,有的没考上实中去了别的学校,有的上了实中也被分到别的班。也正因为这样,仅有的几个现在还同班的小学同学就显得格外亲近些。
      实验中学初中和高中合校,但它们的声誉却是相去甚远。初中是整个新阳县最好的学校,每年县中考的状元十有八九都花落实中,高分率更是遥遥领先其他兄弟学校;而高中部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市里的东楚二中独占鳌头,县城里也被一中力压一筹,和其他几家民办高中苦苦竞争,高考成绩还时不时垫底。实中的初中学生基本也是以上实验高中为耻的。
      变化也还是有的,比如从小学的一帮萝卜头里做大姐姐变成在中学里自己是小萝卜头了,比如小学里老师说什么都当圣旨变成中学的跟老师唱反调才是酷炫的主流,比如上的课猛地增加了好几科怎么努力学都感觉时间不够,比如,小学里男女生之间天天跟仇人似的变成现在的男女生一说话就被周围的人瞎起哄一番……
      婉盈抽高个儿了,妈妈个子一般,却不知为什么哥哥和自己都比班上的同龄人高。刚上六年级时婉盈还和妈妈差不多高,现在却已经比妈妈高出小半个头了。
      功课上,以前不明白的老问哥哥,不管多么难的数学题,或是哪朝哪代的哪个文人写了什么诗词,哥哥永远跟事先准备好了似的应答如流。现在陡然没有哥哥在家辅导,碰到不会的题,一般只能自己好好想想,实在不会的也就放一边去了。
      因为小考成绩不错,老师选了婉盈做数学课代表。每天除了上课听讲,下课玩闹,还要负责帮老师干一些收发作业之类的活。
      这天,婉盈在威逼利诱下,终于让班上几个抗拒交作业的顽固分子“缴械投降”,搂着一大摞“胜利果实”朝办公室走去。快要到的时候,门里忽然出来一拨人,看着也不像是老师。正当婉盈穿过这几人准备进办公室时,忽然走出一个同龄大的男孩,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印象,却不记得是谁。正当她纳闷着呢,那男孩却一脸疑惑地开口了。
      “你是……欧阳婉盈?”
      “啊,我是。我刚还在想我好像认识你呢。”婉盈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孩,忽然就回过神来。“哦,你是黄明对吧?”
      “真亏你还记得我呢。”黄明幽幽地说道。
      “我刚刚看你第一眼就觉得挺熟的,就是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出现。你来干嘛了?你家也不住在温榆了吗?”
      “我家一直都在新阳有房子啊,去年我就转来新阳上学了,在中心小学。你读的是哪所小学啊?”
      “我读的实验。”
      “啊?实验小学……一个年级有十七八个班啊,比我们中心小学大多了。”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我们实验小学么?”
      “哦,不是,就有认识的人在那上学,听他说的。对了,你现在是几班?“
      “我是五班的,正要送作业本给老师呢。“
      “啊,我转到六班了,正好是你隔壁。太巧了,哈哈。”黄明十分开心和婉盈班挨着。
      “你怎么现在才转过来啊?都开学一个多月了,早干嘛去了?”婉盈有些不解。
      “我小考没考上实中,去了三中读,那里实在太乱了,学生天天打架,没几个人好好学习,我爸就让我转学来实中了。我早猜到你肯定上的是实中,现在又是学习委员吧?小学时你就一直是学习委员……”
      这时,刚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一群人中,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有些等不住了,催促黄明要走了,他才有些不舍地跟婉盈道别离开,婉盈也随即抱着作业本进了办公室。
      自从婉盈上完三年级跟着家人一起搬来新阳县城后,除了逢年过节回趟温榆走亲戚外,几乎再没见到昔日的同学朋友了。今天突然在学校里撞上以前的同学,还记得以前自己嘴馋,老问他要零食吃,还在检查作业发现他没完成时,用尺子打他手心。种种过往不住地涌上心头,让她觉得高兴的同时也挺不好意思的。
      之后的日子里,黄明三不五时地就跑到婉盈班上找她,有时是问她一道数学题,有时是找她借英语笔记抄,还有的时候干脆就是来找她聊天。新阳县很怪,各个乡镇的方言都大相径庭,然后又跟县城的话截然不同,黄明和婉盈说起家乡的温榆话来显得格外亲切,身旁的同学们还都听不懂,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婉盈家住在城中央的立交桥附近,实验中学位于城南边上,县城虽然不大,但走路也还要二三十分钟才到。婉盈平日里一般是坐公交车上学放学,有时,比如周五晚上不上晚自习了,下午放学就会走路回家。自从黄明来学校后,每到周五他都骑一辆山地车来学校,为的就是下午放学时可以载婉盈一程——尽管去婉盈家的路与他回家的路完全是南辕北辙!
      婉盈似乎没想过自己和黄明走得这么近有什么不妥,大概也是因为从小学起就一直这样相处,已经习惯了吧。
      妈妈倒是偶尔在街上看到穿着中学校服的男女生搂搂抱抱时,警告过婉盈,要是她敢早恋,回家不打断她的腿!婉盈一直不以为然,早恋这词对她一个还要过两个月才满11岁的小女孩来说,着实太过遥远。
      不过也有婉盈拒绝黄明的时候。比如早上下自习后,所有学生都到食堂或者校门口的摊贩那里过早,黄明常常跟在婉盈以及几个女生后面进同一家早点摊,抢着给婉盈付钱,有时还要连同和婉盈一起的女同学那份也付。每到这时,婉盈就毫不留情地回绝了。妈妈说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让男同学付早餐钱,这事要让妈妈知道了,非得从天黑骂自己到天亮不可!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平淡而充实。婉盈本以为初中生活会就这么一直在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中按部就班下去,直到那天那件事的发生,彻底打破了她宁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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