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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
言桑并没有回宿舍,上楼后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阳台,看着陆倾北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儿,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朦胧的夜色。
言桑目光放空,神色茫然地看着楼下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香樟树,裤袋里的手机蓦然震动了一下。
佳佳:回来了没?
脸上残留的泪水早已被风吹干,皮肤有些紧绷,言桑用袖子抹了抹右脸,微微咬住下唇打下一行字。
言桑:佳佳,你说,喜欢上我的男生会不会很惨……
佳佳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小妮子真是……终于憋不住了吧……
佳佳:应该说很幸运,能遇到你。桑桑,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每个人都有缺陷和不足,你只是曾经身体不好,现在已经痊愈了不是吗?不要自卑,更不要过于排斥自己,爱情来了就要好好把握机会,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他便会接受你的一切,甚至对你的不足也会怜爱心疼,加倍珍惜你。
言桑望着手机屏幕蓦然失神,直到光亮慢慢黯淡,他会是那个人吗?可以接受自己的一切……
最后给佳佳回了一个短信。
言桑: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原地踌躇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手机上的时间跳到二十二点五十,她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楼下,拨通那个早已熟记心间的号码,她现在想见他!想立马告诉他真相!
“言桑?”陆倾北温和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和着这边呼呼掠过的风声,竟有一种时过境迁的错觉。
“我出生的时候被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言桑走到宿舍斜对面的路边坐下,一排排自行车就停在自己身边,石板有些冰凉,他裹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却温暖依旧,话筒对面没有说话,她颤抖着声音继续,“六岁的时候,我爸妈带我来北京做过手术,医生说现在跟正常人一样健康,每年定时做复查,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怕……”言桑说着,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我从来不敢谈男朋友……我怕……以后,会遗传……”
“言桑,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他的声音温柔,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就在刚刚你站着的地方……”言桑紧紧握着手机,掌心一片湿凉。
陆倾北以最快的速度打的冲回来的时候,言桑正抱着双腿坐在路口的石阶上,下巴搁在并拢的膝盖上,整个缩成小小的一团,他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温暖的掌心轻柔地贴向她的侧脸,言桑睁开有些困顿的双眼,看到是他后整个人不知所措地一下站了起来。
“傻丫头,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他低头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英俊的眉宇间笑意尽染。
言桑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巴张合着却不知道该说着什么,通红的眼眶里泛着泪花,“陆倾北,我……”
她还没开始说话,他便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在外面坐的太久,她柔软的唇瓣和鼻尖都透着丝丝凉意,陆倾北用温热的舌头一遍遍扫过,再温柔地吮吸,替她慢慢恢复温度,言桑只觉得全身血液上涌,双颊滚烫,他略略抬头,柔软湿热的双唇停留在她的鼻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再紧紧地扣住腰身,许久,又微微倾斜着头部向下,这次没有试探,而是深入的纠缠,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像是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呼吸声渐渐粗热,言桑感觉彼此的心跳都有些失控了。
“你不是……还要赶飞机吗?”他终于舍得放开她,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言桑睫毛轻眨着仰头道,细软的小刷子一般扫过他鼻梁,痒到了心里。
“不去了。”他的声音特别小,靠近她的耳畔,倒像是在喃喃低语,言桑白皙的耳垂顿时一片红晕。
“可以不去吗?”言桑故作镇定,担忧地望进他的眼睛。
他笑,与她对视着轻唤了一声,“桑桑?” “呃?”两只小手放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拧成一团,眼神有点飘,“桑桑?”他又唤了一声,嗓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嗯……” “宿舍里关门了,你回不去了。”言桑听后全身蓦然一僵……
其实刚刚从宿舍里跑出来的时候全凭一股热血的冲劲,现在事情解决了,她倒真有点不知所措了……女生宿舍晚上十一点准时关门……
将言桑身上宽大的风衣的穿好,修长的手指自上而下地将扣子一粒粒扣上,柔软无骨的小手塞进自己的大掌里,陆倾北侧头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嗯……有种小女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不过,看着还不错。
“我们去哪?”言桑抬头看他,路灯微弱的光芒投在他身上,在朦胧的夜色里愈发衬得长身玉立,姿容俊朗。
陆倾北攥紧了掌心里的小手,思忖了一会儿,微扬的嘴角带着几分坏笑,“带你去狼窝。”
言桑被他一句话逗乐了,甩着一只大袖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却不想一下子遮了大半个脸。
接近凌晨的校园极其安静,除了两旁路灯散发出微弱的灯光,便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带动着树影晃动着,本以为整个校园还在瞎晃悠的就只剩下他们俩,转弯处一对手牵手的情侣迎面走来,男生很了解情况一般的表情冲言桑和陆倾北微笑,言桑双颊羞的通红,一只手抓住陆倾北的胳膊躲在他身后,陆倾北倒是坦然,冲对面的男生也点了点头。
等到那一对小情侣走远了,言桑才抓着他的胳膊抬头问,“你认识他们吗?”
陆倾北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你还冲他们点头?”言桑满脸的疑惑。
“你不觉得在这个时间段,各自牵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冷风里散步还能碰见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吗?”陆倾北替她理了理额头上吹乱了的碎发笑着回答。
言桑一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把头缩进龟壳里,立马噤了声,通红的双颊又悄无声息地加红了几分。
陆倾北轻笑着望了她一眼,走到前面蹲下身子,言桑惊讶之余不由得双手撑在微弯的双膝上蓦然失笑,上前一下搂住他的脖子,陆倾北将她的双腿挂在臂弯里慢慢站起起身子。
“重吗?”她把头放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轻问。
“忽略不计。”陆倾北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让她的侧脸贴着自己的耳畔,清新的气息钻入呼吸,言桑羞涩地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却发现气息更加浓重,似乎还参杂着浅浅的暖阳味,心跳便愈发不可抑制……这次好像真的是进狼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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