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冉止

作者:和小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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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桃木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
      国庆节过后学校就迎来了期中考,节假日期间家里人说要去旅游,她也不去。于是长假七天,林时止也紧张了七天。
      结果期中考来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在林时止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开始,在她做好准备的时候结束。
      为此,她也郁闷了很久。
      之前的紧张都是装的吗?才不是,她只是紧张的忘记了期中考的具体日期,还以为是国庆后返校的第三天开始,结果是返校的第一天。
      给她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成绩出来后林时止给父亲打电话汇报情况,顺便想寻寻安慰。
      没想到电话一接通,她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开不了口。听着父亲在电话那头紧张的询问着,她的心里就更难受了像灌了水的海绵,轻轻一握就能流下水来。
      “宝贝女儿,你不要吓爸爸啊,你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呀,真是急死人了!”林父还在焦急的问着。
      “爸.....”她刚开口,眼泪就下来了,然后再也控住不住的开始嚎啕大哭。
      这种事情就像练功一样,如果只是忍着那也还是能忍住。但如果一开口,就会漏气,于是所有的努力就全都前功尽弃。
      电话亭里站着很多人,本来都是自顾自的打电话自顾自的排着队,结果听到林时止揪心的哭声,个个转过来看她。
      本来哭的很用力很伤心的林时止在发现别人都在看她的时候,很不争气的笑了。
      可能是觉得太丢脸了吧。
      “爸爸,期末考成绩出来了。”笑了一下,情绪也就渐渐平复了下来。
      林父在电话那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猜什么事呢,女儿啊,爸爸告诉你,爸爸不会问你成绩,你只要觉得你努力了就好,没事的,这次考不好还有下次嘛。不要哭,爸爸又不会骂你,是吧?”
      “嗯。”
      “吃过饭了没有。”这句话是每次打电话林父都会问的一句话,无时无刻不关心女儿的吃饭问题。
      “还没,跟你打完电话就去。”
      “那快去吃饭吧。”
      挂完电话,林时止的心里也舒畅了许多。每次考不好的时候,她最喜欢跟父亲打电话了,因为父亲总是会鼓励她而不是责备她。
      如果是母亲就不同了,虽然在生活上母亲对她很慈爱,但学习上就会严格很多。
      她还记得自己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六一儿童节,学校有汇演。其实她每年都会被班主任安排跳舞,自己也很喜欢跳舞,然而那段时间自己的成绩一直在下降,饭桌上母亲就严肃提出今年的跳舞不许她去。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凶的一面,求了母亲很久都没有用,为此偷偷哭了很久。
      毕竟每个母亲都有柔软的一面,看到女儿难过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后来终于软下心来跟她约定:“如果你在下次的考试中成绩能上来,妈妈就答应让你去跳舞。”
      最后林时止获得了跳舞的资格,那是她用自己的成绩换来的。
      母亲很看重她的学习。
      这让林时止在很长时间内变得不爱讲话。
      她也很想认真学习考好成绩不让母亲生气,可是想的和做的又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又不一定每一次的考试都能取得好的成绩。想努力却又努力不起来,只能让自己难过让身边人伤心,这是林时止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有时候很讨厌母亲的严格,有时候又很感激母亲的严格。如果不是母亲的严格,现在她也不会出现在A中的校园里。
      但感激也不等于喜欢。
      虽然高考结束后,母亲改变了一点她自己的思想,但每次成绩考不好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能跟父亲讲而不是母亲。
      在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了苏灿,两个人谈论起这次期中考成绩的事情。
      苏灿先开的口:“这次考得怎么样。”
      林时止摇摇头:“不怎么样。”
      “我也不怎样。”苏灿耸耸肩。
      “真的假的?”林时止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灿,在她的记忆中苏灿的成绩一直都很好而且也很稳定,不像自己好的时候很好差的时候很差,成绩就像一支起伏很大的股票。
      唯一的幸运就是在中考的时候发挥了自己好的一面。
      “真的啊,只考了四百多名。”苏灿说的义正言辞。
      林时止笑了:“我考了六百多名。”
      然后两个人望着对方都笑了。
      今年全校高一段的学生只有八百多人。
      A中的食堂有三层。高三男生在一楼,高一高二男生在二楼,而全校所有的女生都在三楼,由此可见A中的男女比例是严重失调的。
      在楼梯口处分开的时候,苏灿轻轻拍了一下林时止的肩,笑着对她说:“我们一起加油。”
      林时止回以微笑:“好。”
      其实苏灿不是考了四百多名而是一百多名,他从教学楼下来路过电话亭的时候看到她在打电话而且还哭了。
      猜想肯定是因为这次考试的事情。所以才会在路口处特意等她却假装是不小心碰到,也才会故意告诉她自己也考得不好,只是想安慰她罢了。
      他想的没错,这个安慰确实比任何人的安慰都有效,林时止又恢复了往常的心态学习。
      咻… 清脆尖利的口哨声在操场响起,这意味着该排队准备上体育课了。
      体育老师是个高高瘦瘦的人,皮肤黑黝黝的,这暗示了他经常在太阳底下运动,发型是当下最不流行的板寸头,衣服永远是运动服,还没见过他发脾气,想来是个很好的老师。
      “速度,集合,按早操队伍站好,我要布置一下今天的任务。”体育老师面对散漫前进的同学们,终于看不下去发话了,“跑起来,跑起来,不要走了。”
      “这节课我们是这样安排的,男女生都去操场跑两圈,跑完后男生可以自由打篮球,我带女生去排球场打排球。现在,全体向后转。”
      队伍不紧不慢的向前跑着,等到进入操场的时候队伍就散了,变成了自由奔跑。有些不想跑的女生可以选择走路,绕着操场走一圈也相当于别人跑两圈了,只要你把握好时间去找老师集合,是不会有人说你的。
      “莘悠,苏萌,谷黎我们一会绕小路过吧。”又是排球课,林时止一点都不想打排球,于是号召室友准备逃课。
      “好。”
      每当同学们在跑步的时候,体育老师都在器材室点着器材,所以这成了她们绝密逃跑的时间段,偶尔课前不跑步的话,那就只能乖乖上课了。难得的是体育课逃课,白莘悠并不会反对,所以216寝室的四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分队。
      经过之前的认真观察,林时止发现操场的南面跟食堂之间有一条小道,比较隐蔽,横穿过女生宿舍楼,直达食堂,不会被发现。
      夏天的食堂是有开空调的,通常是吃饭时间前一节课就已经开起来,为了让同学们吃饭的时候不会热。小卖部也在食堂里面,达到了资源充分利用的效果。
      她们买了一大堆零食和饮料坐在食堂里吹着空调,吃着东西,聊着天。
      聊天的内容大体是近期的校园八卦,比如各班的帅哥、美女,谁跟谁又闹绯闻了,哪个老师上课又闹笑话了......诸如此类。
      每次都是兰谷黎和苏萌讲得多,林时止和白莘悠笑得多。
      学生生涯遇到这样的朋友,也是一大幸事。
      往常都是在下课前十分钟下楼回操场准备集合的,但今天讲得忘了时间,直到下课铃响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下课了,四个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下课铃响了,他们已经解散了吧。”白莘悠着急的问道。
      “现在过去肯定来不及了,直接回教室好了,体育老师不常点名的,应该不会被发现。”兰谷黎安慰道。
      林时止拉了拉白莘悠的手:“应该没事的,我们先回教室吧。”
      “也只能这样了。”
      把桌上的垃圾扔在垃圾桶了,四个女子再一次风一样的冲回教室。
      刚跑到教室门口,就听到体育委员陆沉在公布噩耗:“刚刚体育课下课集合的时候很多人没有来,晚自修之前请没来的自觉把自己的名字上报给我,体育老师要名单。”
      “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点名。”林时止整个人瘫坐在座位上,这也太不巧了吧,以往都有去集合的时候不点名,这才第一次没去,就碰上这样的事情。
      彭宇诚搭腔道:“老师没点名,就看了一下感觉人有点少,才让陆沉登记人数的。”
      “你的意思是老师根本就不知道谁在谁不在?!”苏萌表露出些许激动,透露出阴谋的气息。
      “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都是你自己瞎想的啊。”彭宇诚迫不及待撇清关系。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们俩我是确定的。”陆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给她们来了一个致命的一击。
      担心了好几天,不好容易挨到了周五的体育课,可是曹裕上交的名单上面根本就没有216寝室四个人的名字。
      名字出现在名单上的被罚跑十圈操场。
      “这怎么一回事儿?不是说你确定我跟苏萌旷课了吗?为什么没有上报?”一下课林时止就抓着陆沉,想问清楚。
      他掰开林时止抓着他衣服的手,语气冷硬:“你就那么想被罚跑?”
      “当然不想,可是总得有个理由吧。”林时止虽然是那种爱逃罚的人,可是逃得不明不白也不能心安,她把它称之为所谓的“骨气”和“有原则”。
      “理由就是,下个周五回家之前,你把苏萌拖住,约她吃晚饭。”说完就高冷的走了,留林时止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和困惑,这又是什么剧情?
      “哎,为什么啊。”她冲他背影大喊。
      他一步不停,只侧转头回了四个字:“别问只做。”
      陆沉今天像吃了炸药一样,真是可怕,他以前不这样的。林时止以为自己跟他关系挺和谐的,偶尔也会开开玩笑,且不说自己跟他关系怎么样,以大众的眼光来看,怎么说曹裕这个人也是个闹腾、搞笑的主儿,今天这么冷淡,装高冷给谁看?
      “追我的朋友还敢对我这种态度,小心我翻脸。真是男人心海底针,无聊、幼稚。”林时止在心底鄙视着陆沉。
      体育课是在下午的最后一节,大家都是上完直接去食堂吃饭或是回寝室洗澡,林时止突然想起饭卡还在教室,不得不先回趟教室。
      “关她什么事!”
      “什么,教室里有人在吵架!这又是什么情况,天哪,我今天是招谁惹谁了。这样的场面我还是不要露面的好,免得殃及池鱼。”林时止拍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默默的躲进了办公室等他们吵完。由于办公室就在教室的隔壁,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
      一个女声响起:“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她!”
      男声:“你神经病啊。”(更是声嘶力竭)
      女声:“那你就是喜欢她了。”(渐渐绝望)
      男声:“喜不喜欢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问东问西。”(依旧气愤)
      然后,过了很久也没有动静,林时止猜他们已经走了,才打开办公室的门,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背影哭泣着跑出来,“陈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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