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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癖
周小风可以说是把幼澄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仔细着呢,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除了奶奶、母亲和妹妹唯一能碰的女人了,可他这样,倒是让幼澄不安了,这让她战战兢兢的,处理伤口的手都忍不住抖起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眼神啊,看她哪,她哪都忍不住抖一下,要命的不自在。
还好,她处理伤口虽然不算熟练,却也有条不紊,剪开了那些沾血的衣服后,却对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冷气,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伤的,那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她双手忍不住抖了抖,却赶紧用酒帮他清洗了一下伤口,这么洗伤口的时候,她看到美少年肩头微微抽动,这过程肯定疼啊,可这美少年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幼澄打心底佩服起这个美少年了。
等清洗的差不多了,就在伤口处均匀的撒上她在余钱镇买的生肌定痛散,又在马车上找了李婆子没穿过的棉布衣,在李婆子喷火一般的目光中剪成了一条一条的,帮美少年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这期间,美少年的眼神依然处在一种不可思议的之下,眨都不眨地盯着她的双手,害的她给布条打结都不利索起来。
自从她帮美少年包扎了伤口之后,美少年看她的目光就越来越怪,好几次还让她看见类似若有所思的眸光,偶尔还毫不掩饰眼神中的火热。
这让幼澄忍不住想入非非了,难道美少年喜欢上她了?想推倒她?
回头在烧水时,看到水里自己瘦瘦小小的倒影,明明都快十四了,却还一副黄毛丫头的模样,就连眉眼都一般般,顿时有点泄气,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联想先前春花曾经跟什么张家少爷私奔的事儿,她就觉得匪夷所思啊,到底是张家少爷有病,还是春花小小年纪魅力过人啊?
想想没结果,幼澄就放弃了。
可事情总往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在之后的路途中,她下车买吃的回来,美少年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碰碰她的小手,然后就成刻意地碰触她的小手了,甚至到后来把抓起她的手腕,还用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她干巴巴的小手,幼澄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小脸烧红烧红的。
李婆子的眼神像冰刀子似的不停的扎着她,她被美少年调戏心里头既兴奋又害怕,人也坐立难安呐,而美少年的眼神就变得更加诡异了。
到了第三天,美少年就更放肆了,他他他,竟然很是舒服地躺在车厢里,竟然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她骇然啊,双手只能抱着嫁妆箱子一动都不敢动,美少年睡地安然,李婆子的眼神狠厉,可她有什么办法,她僵直着柴火棍似的身子都腰酸背痛了,虽然她抽空想了一下为什么美少年枕着她的大腿而不是小腿,是因为小腿上没肉硌得慌……
等到第五天,他们终于到了京城,美少年在到达京城前一刻才醒过来,对的,这几天都是他慵懒地拿她当枕头睡,而她就顶着眼底的黑青,担惊受怕再没睡好过。
“已经到了。”周小风慵懒地起身,还摸摸幼澄瘦小的脸蛋,而幼澄惊吓一般地看着他,周小风懒懒散散一笑,这一笑还真是有倾城倾国的味道。
趁着幼澄看傻眼的时候,周小风眼神里泛着柔和的水光,捏捏幼澄没什么肉的脸蛋,礼部尚书陈玉书的女儿,陈金莲是吧,小风满眸子都是志在必得:“柴禾妞,后会有期了。”
说完,人竟然瞬间消失了,而周小风漫不经心带着逗趣一般的声音在车厢里悠悠响起:“先前给你们吃的是百草丹,养神养气,是爷给你们搭车的酬劳,各位,告辞了。”
幼澄愕然,他倒是潇洒,哪知道转眼就看见李婆子铁青一般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伸手就在她腋窝下面狠狠地拧了一把:“小骚蹄子,浪蹄子,狐狸精,到处勾引人,真是个没脸没皮不要了面皮的东西,小小年纪一身的骚骨头,浑身上下都是勾引人的骚气!”
一边狠狠骂着,两只手不停地在腋下掐着她拧着她,这李婆子手劲大,幼澄吃疼,眼泪汪汪:“李婆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不是还让我假扮陈小姐吗?”
听到这儿,李婆子气性更大了,下手更狠,也是把连日来的气全都撒干净了才放过幼澄。
幼澄感觉自个儿差点被李婆子给掐死过去,浑身都是疼的,哪软李婆子掐哪,别说腋下,就腰上,大腿根儿估计都被李婆子给掐成黑紫青了。
“到了尚书府你就给我乖乖等着嫁人吧,敢再整出什么幺蛾子,远在怀山县的秦家遭了殃可别怪老婆子没把丑话说前头。”李婆子撂下了狠话,自己也气地额角疼。
幼澄的大眼睛里还噙着泪珠子,她也不想哭,可这是真疼,她这眼泪都是生生疼出来的,这老婆娘下手黑的很,估计没少干这种事情,要是有天她翻身了,一定找回来,此仇不报非君子,君子非得报此仇。
等李婆子歇了气儿,娄三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嬷嬷,咱们报官吗?”
李婆子闻言声音冷丢丢的:“没眼力的东西,那少年身上随便一个配饰就是你娄三卖儿卖女倾家荡产都买不起,这是京城,权贵扎堆的地儿,没个准就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报官的事儿想都别想,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对谁都别提起来。”
随即,李婆子冷冰冰的目光就再次落在了她身上,却没再开口骂她,幼澄觉得,李婆子不报官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她这个假扮陈金莲的冒牌货是见不得人的。
马车是停在礼部尚书家的后门,由黑着脸的李婆子带着,幼澄根本没见到什么人就被关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了。
这屋子不大,可能有二十平方左右,靠墙角的位置有一张灰色棉布帐帘的木床,挨着木床头那一溜简单置物架,上面倒是放个巴掌大的铜镜,屋子中间放了一张简单木桌和四张杌子,除此之外,就是茶壶茶杯和洗脸盆子了。
幼澄知道门是从外面上的锁,这窗也打不开,不由皱着眉头,透过门缝她倒是看见有穿着丫鬟服饰的人守在门口。
“哎,我的箱子呢?”幼澄试着问了几次,那丫鬟背对着她,压根没搭理她的意思。
幼澄叹口气,四肢大张躺在了床上,这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嫁人,自己的两箱嫁妆会不会被李婆子给黑了,她还没打开看,也不知道秦赵氏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不过想想老秦家那掺了水分的书香门第之说,家境肯定不宽裕,加上她又几乎算是被秦老爷扫地出门,那两箱嫁妆里估计也没什么特别主贵的东西。
不由摸摸怀里,秦赵氏给的小布包还在,她赶忙掏了出来,一直都没机会看,不知道秦赵氏给的是碧玉镯子还是赤金镯子,等打开看了,幼澄才知道自己又想多了,这里面是两只泛了乌的绞丝银镯子,工艺简单,恐怕也值不了多少银子。
沦落到这种境地,身上又没有多少财物,幼澄有些泄气,有些失望,又从腰带里摸出来几块碎银子,这是这几天在美少男指挥下下车买东西,从李婆子那儿黑来的,她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会儿银子,知道自己这次肯定要替陈金莲出嫁了,心中患得患失。
礼部尚书都拒绝不了,对方肯定比礼部尚书的官儿大。
又冒着风险偷梁换柱,那对方要么是得了什么众所周知的隐疾,要么是,克妻?是克妻吧,古人比较信这玩意,再么的话,是对方活不了了,急需冲喜。
不管是哪个,都不是好事啊。
幼澄稀里糊涂地胡思乱想着,因为连日来被美少年折腾,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大亮了,幼澄这才知道尚书府根本没人到这里来,那个陌生的华贵妇人她没见过,就是李婆子也没了影踪。
她的一日三餐都是门前的小丫鬟给送的,对于拉撒的事情,也是这丫鬟给带的马桶,只不过,人家压根不跟她说话,而且每次开门的时候小丫鬟身边还陪着两名粗壮的家丁,不过活都是小丫鬟干的,俩家丁是用来防她趁开门的时候逃走的。
这小丫鬟倒也挺能干,就是收拾臭烘烘的马桶眼睛都不带眨的。
幼澄没事儿干,只剩下看那小丫鬟干活了,年纪看起来比她还小,模样也不俊俏,黑瘦黑瘦的,却很有力气,干活也十分利索,只不过话忒少,就是外面来人送饭她接过来听人家吩咐,也不搭话。
几天下来幼澄也算看出来了,这丫鬟估计就这性格,憨实憨实的,还有点愣头愣脑,难怪被弄来这儿看着她,机灵点的谁来这儿干这活啊,不过让这丫鬟看人,还真是找对了,遇到这样的,神仙也没辙,像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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