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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叁
“泠泠,你说你一人回去要是被湘湘那泼辣丫头欺负了怎么办?”胡湘平蹲在山坡上郁闷地拿叼着狗尾巴草,抬起的眸中溢满星光“要不哥哥陪你回长沙。”
胡湘泠气定神闲地瞥了胡湘平一眼“我看怕我受欺负是假,到了长沙偷偷去参军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他们青梅竹马长大又自小亲近,胡湘平那点花花肠子哪里瞒得住她。
“好湘泠,你帮帮哥哥,就到长沙,我绝对不往别处去。”胡湘平哀求地看着胡湘泠。好男儿志在四方,国难当头,做一个安享富贵的大少爷,他终究是意难平。
“我哪次没帮你。”胡湘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说了多少次,时机未到,要不是你偷跑那么多次,现在至于连湘潭都出不了吗?”
胡家这一辈的男儿个个有血性,前面几个兄长拼了命往战场去,不是丢了性命就是再无音讯,胡老太爷经历过太多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对剩余几个孙儿看得跟命根子一样。
胡湘宁和胡湘平从小渴望着杀敌报国,只不过胡湘平更执拗,也更有那份狠劲。从一开始,胡湘泠就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两兄弟。
现在的胡湘宁仍然渴望为国出力,却也明白不是参军才是报国,胡家这份偌大的家业不能绝,抗日的后方支援更是不能断。而胡湘平上战场的决心始终没有动摇过,甚至越燃越烈。
“你先老实呆着,最多一年,保证你得偿所愿。”胡湘泠终究是不忍心看到胡湘平那副颓丧的模样。
“真的?”胡湘平喜形于色,虽然不是现在,但只要有希望,一年他还是等得起的。
“煮的,我骗过你啊!”胡湘泠没好气地给了胡湘平一掌“该有的训练每天都不能断,枪法也要找时间练习。”
胡湘平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他家妹子自小聪慧,做起事情来更是没有不让他信服的。就如他从小按妹子制定的训练练习,现在的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敌的。
胡湘泠却没有胡湘平的喜色,目光投向如血的夕阳:最多一年,因为战争在逼近。
***
“奶奶,我先去学校了。”清晨第一声鸡鸣响起,胡湘泠就套着外套准备出门了。
“你这孩子,这么急干嘛呀,吃了早饭再走啊。”闻声,胡奶奶拿着几个馒头追了出来。
胡湘泠匆匆接过一个大白馒头“奶奶,最近前线战事吃紧,伤兵多得忙不过来,我还赶着去医院呢。”
“那你路上当心这点,晚上早些回来吃饭啊。”
送走了胡湘泠,胡奶奶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还念念叨叨“泠泠这孩子,半年前回来就学校医院来回跑,每天早出晚归的,本来身子骨就不好,这样下去怎么行。”
“妈,您快别操心了,泠泠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了,做什么事情自己知道。”胡长宁悠哉地听着戏文“她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最近湘雅医院人手不足,她们学校派医护支援罢了。”
胡长宁言语间却掩饰不了骄傲。胡湘泠是湘雅医学院最小的学生,一手好医术又深得院长器重,还经常去湘雅医院帮忙,谁不知茶园巷胡家有个妙手仁心的女大夫。
“你就知道听戏,多大的人了,成天不干正事!”胡奶奶看到胡长宁这副样子就来气,训道“自己的女儿倒是放得下心。”
“妈,今天湘湘要去相亲,咱们有的忙活呢。”见胡奶奶真的生气了,胡刘氏就赶紧上来劝道“再说冷冷那还有明翰照看着呢,您就放心吧!”
“哎,儿女都是债啊。”说完,胡奶奶懒得看胡长宁一眼便进屋继续准备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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