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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真的A
驱车两个多小时,安谷雨发现萧泽远好像带自己到了世外桃源。
是的,很美丽的玻璃温室,被控制的恰到好处的室温,阳光在玻璃的棱角处发生的彩色折射,甚至看得到光线的晕染,安谷雨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真的很好,仅凭他让她看到了这样的美丽。他不该是独身的,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自己这样的,又何其有幸,这一切都是真的?
对萧泽远的了解都是从在车上的两个小时的交谈中所得,而萧泽远也近乎自我介绍的倾囊相告,当然也知道了为什么萧泽远会知道她最近接到的案子。
他是家中独子,父亲是市委常委,母亲是便是安小寒安谷雨都就读过的中学的校长。
他念书的大学名字叫做清华,建筑系读完了之后顺从父亲的安排进了城建局。
他是这次老城区重建的主要负责人,以三十二岁的年纪就坐到副局的位置。
他是人中龙凤,前途无量。
但是安谷雨并没有对他产生犹如富家子弟的排斥感,也许是因为他开的只是别克君越这样的二十万价位的车。
约会也只是带她来了远离繁华城市的玻璃花圃,如果这个叫做“约会”的话。
她不知道的是,她接到这个案子,是因为恩师的名望,更因为这位城建的副局长在看了实验室的设计师简介后就直接拍案让她来做主设计师,而这并不合规矩。是的,规矩,这个华夏大地做事做人到处都讲求的准则——规矩。
在惊叹着花圃的美丽之时,听到萧泽远一声:“刘伯伯。”安谷雨转过身才发现,他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一个中年的男性,穿着体面,西装革履的,不像是打理花圃的工作人员。视线相对的时候男人的眼神有过一瞬的失神,甚至流露出痛楚。
安谷雨捕捉到了这点失神,她望向萧泽远,寻求解答。
“刘伯伯,这位是安谷雨,安小姐,刚回国的建筑设计师。”萧泽远为眼前彼此陌生的两个人做着介绍,“谷雨,这位是我爸爸的好友刘伯伯,也是这花圃的主人。”
“刘先生,您好,这花圃真漂亮,就像梦幻的童话。”安谷雨伸出手,毫不吝啬她对这花圃的赞美,像个少女一样。
“是吗?安小姐喜欢就好,不用见外,就和泽远一样称呼我伯伯好了,以后常常来玩。”安谷雨觉得这位“刘伯伯”握着她的手,有些颤抖,有些紧,而且力气大了点,仿佛是有点激动,于他的身份是有点失态了,“让泽远带你去见一下你刘伯母,她煮的一手清爽的苏邦菜,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饭。”边说着边就作势有拉着安谷雨出温室去餐厅的样子。
“谢谢刘伯伯。”安谷雨轻轻的抽回手,本能的望向萧泽远,她觉得不对劲,而这不对劲萧泽远肯定知道。
“刘伯伯,我就是带着谷雨来蹭饭的,您对她这般盛情,倒把我晾在一边,我可是要吃醋的。”萧泽远分别搭上两个人的肩膀,在他们耳边说着对长辈的撒娇似地话语。安谷雨觉这是一家人才会有的温情画面,她置身其中,总感觉丝丝的别扭。
“那就对了,快去客厅让你阿姨见见你,她好久没见你了,也让她见见谷雨,高兴高兴。”
眼前的刘伯母她的喜悦看在安谷雨眼里,很真实。
只是,她凭什么,带给这对中年的夫妇如此的喜悦呢?难道是作为萧泽远的女朋友?那为什么萧泽远带她去见的却反而不是自己的父母呢?
安谷雨越发觉得对萧泽远了解不够。
客厅里,四席的方桌,各自坐定后,刘氏夫妇的热情的往安谷雨面前的菜碟子里夹着菜。询问着安谷雨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的总总。清淡的苏帮菜吃在嘴里,安谷雨觉得和自己做出的丰富菜肴差异很大,有她一直都做不出的家的味道。
“谢谢,谢谢。”一边回复着这两位长辈的问话,一边不停的道谢。
安谷雨不知道有什么更多的字句可以表达她的心意。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对你抱着简单直接的关心,像父母一样。这样的场景,她曾是那么的渴望得到:和爸爸妈妈哥哥一起温情的吃饭,他们会为她夹菜,关心她在学校的时光,分享她的小小趣事。
只是,这样的事眼前的刘氏夫妇做的却是自然而然,仿佛她是他们的女儿,带她来的萧泽远倒像是个外人了。只是看着他们,嘴角有着温暖的弧度。偶尔为自己从他们口中说出的糗事辩驳一番。
离开时,刘伯伯往后备箱里放了两篮满满的五颜六色的水果,许是席间让工人帮忙采摘的。
车子启动后,走了很远后安谷雨依然能看见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两个人影。
“他们对你真好。”安谷雨犹豫半响,还是决定一吐为快,她真的很有疑问,“好到对你刚刚相亲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女友,我,都这么善待。”
“是吗?”萧泽远反问。
“是啊,真的很好。至少我是这样觉得,我这个陌生人感受到的就是这样。难道你想告诉我是他们修养好到对任何一个你带过来的女性这么热情。他们甚至不是你父母。”
“是吗?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吗?”萧泽远的话听不出情绪,但是安谷雨没由来的就觉得有那么一丝失落。
“这,萧先生,你总不觉得昨天刚见面,今天我们就决定了要去注册吧?莫非你草率至此,我可不是这样的草率女人!”
“当然不是,不然我就不会带你来见刘伯伯了。”
“你仿佛和刘先生夫妇他们很熟悉?”安谷雨小心翼翼的问出自己的问题,不对别人好奇一向是她的准则,少些好奇保持距离的交往才安全无害,也没有带来伤害的潜在可能,因为本也不会深交。但对萧泽远,还是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们是我的第二父母,因为我父母工作都不是一般的忙碌,我童年的假期几乎就在他们家里度过,通常到游乐场这样的地方也都是刘伯伯带我出去玩的。所以他们待我就像父母一样一向很亲。甚至比父母还要亲。”
“恩,我能感受的到。”安谷雨点着头表示赞同。
“所以我带你来,就等于是见了父母了。看的出来他们对你很满意,你不会觉得我这样是草率了吧?安小姐,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也是。”
安谷雨被萧泽远的一本正经愣住了,以为她的表现不那么认真伤害了萧泽远。
“不是,萧先生,你知道——”
“泽远,叫我泽远,请别让我说第四次,如果连称呼都这么见外,我们要如何成为一家人。”萧泽远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泽…泽远,”安谷雨有点被唬住,她不习惯这样的时刻。忘记了自己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可以理直气壮的反驳。潜意识里她害怕在这样的时刻自己可如果反驳一句:“我可没说要和你成为一家人!”后就真的被萧泽远扔下,而后真的不会成为一家人。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渴望温暖的家。就这样的被萧泽远牵着鼻子走了。
“谷雨,有没有夸过你很可爱?”萧泽远真的觉得眼前的安谷雨可爱,强装的气焰在被扑灭后受了委屈后叫他一声“泽远”,充满了孩子气。
最初是因为安谷雨和镕镕酷似的侧脸才让萧泽远对她有了关注,而现在或许连萧泽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出“可爱”的时候,并不是在演戏,他渐渐的被眼前的女子吸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亲密起来的称呼喊出口让安谷雨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28岁的时光里居然有了少女般的情愫。即便是初恋的恋人莫少楠,她都是直呼全名的,那时候她坚持叫他全名,而后又懊恼他没有坚持让她改口,害她一直都觉得和他之间显得生疏。她是从来没有对一个纯属朋友的男性称呼如此亲密的。萧泽远是第一个。平安是不算的,因为在她心里,她告诉自己,平安是弟弟。
没有回答萧泽远的那句可爱,原本宽敞的车厢空间,忽然间显得越来越狭小了,充满了暧昧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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