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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见之人
猪头酒吧拥挤而嘈杂,各种奇奇怪怪的客人挤在略显狭窄的店堂里,一群矮人的喧哗声时不时透过木头地板的缝隙钻到二楼的客房里。此时分明已经是夏天,但这个夜晚却尤其的阴冷而潮湿,不管怎么说这这可实在是有些反常。
西弗勒斯正在猪头酒吧的一间客房中等待,他得到一些消息,今晚邓布利多会来此处面试一位占卜课应聘者。与西弗勒斯一样,选择在猪头酒吧落脚的西比尔·特里劳妮也向霍格沃茨投递了求职信,但西弗勒斯的那一封信函如同石沉大海,而西比尔却得到了校长的亲自拜访。西弗勒斯觉得他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直接与邓布利多见面,无论如何,他必须想办法进入霍格沃茨,这样才有可能为他的主人找到格兰芬多宝剑的线索。
邓布利多如期而至,西弗勒斯可以听到住在他隔壁的女租客那飘忽不定且极为神经质的寒暄,以及椅子被拖拽时划过粗糙地面的刺耳刮擦声。但是楼下那群酒鬼的大笑很容易让人分神,让他总是丢失他们的交谈的确切进程。西弗勒斯打开自己的房门,他在西比尔·特里劳妮房间外徘徊,准备等邓布利多结束就与霍格沃茨的校长先生谈一谈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选任问题。
事情比西弗勒斯预想的要更顺利一些,邓布利多没有在特里劳妮房间里停留太久,西弗勒斯靠近紧闭的房门,他听见又一阵椅子被搬回原地的响动。邓布利多正在与特里劳妮道别,看上去她的求职申请没能通过霍格沃茨校长的审核,校长先生在转动门把手,门被敞开了一道缝。西弗勒斯立刻稍微拉开了自己与房门的距离,他后退几步并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他想让自己与邓布利多的碰面看上去更像是一场偶遇。
然而,让门内外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出现了,一阵粗哑的声音从西比尔特里劳妮的门内漏了出来,如果没有猜错,西比尔正在作出一个预言:
“拥有征服黑魔头力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在第七个月月末……”
西弗勒斯不由自主的靠近了那扇被微微敞开的房门,正在这时有人忽然抓住了他的衣领,他被猛的往后扯。虚掩的门立刻洞开,西弗勒斯看见邓布利多与特里劳妮同时在注视着他,特里劳妮的嘴一张一合,依然在做出她的预言。但他无法听见更多,猪头酒吧的招待牢牢的抓住他,他将他拖下了楼梯,之后西弗勒斯整个人都被扔出了店外。
西弗勒斯几乎是在被扔出猪头酒吧的瞬间幻影显形回到黑魔王的城堡,他的内心说不上来的恐惧与震动让他迫不及待要见到他的主人——黑发男子跌跌撞撞、脚步虚浮就像狂饮三天三夜的矮人,他闯进了黑魔王的大厅,完全不在意王座之下的食死徒对他投来的鄙夷的目光。
贝拉特里克斯和她的丈夫对打断他们和黑魔王交谈的西弗勒斯非常不满,高傲的黑发女巫刚想呵斥这个不懂规矩的人,黑魔王冷酷的声音就让他们躬身退到了一边。
“斯内普,我希望你不会再浪费我的时间。”
西弗勒斯跪在黑魔王的座下,他匍匐着亲吻主人的袍角:“我的主人,我听到一个消息……”
特里劳妮的半个预言被西弗勒斯重复给黑魔王,但魔王并没有立即作出反应,他停顿了数分钟,示意站在旁边的贝拉特里克斯上前:“把你的成果说给他听。”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不怀好意的轻笑与黑魔王阴晴不定的反应都让西弗勒斯感觉不妙,但他只能不动声色的站起来,看向站在他对面的高个女人。
站在黑魔王左侧那位忠心耿耿的女食死徒对西弗勒斯扬起自己的下巴:“我逮住了一个丫头,她供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斯内普,你对克里斯蒂安·弗兰肯还有印象吗?噢,我记得,他好像是你妻子的哥哥……他好像卷进了一件不大妙的事……”
“斯内普,你的消息很有价值,但只有一半的预言还不够……不足以弥补你还有弗兰肯一家的错误。不过,这个错误也不是不可以被克服……你可以自己让你的妻子把那个预言给我,这个要求对她不过分是吗?或者……你更希望让我把这个为我服务机会交给其他人,我想肯定会有人对这个任务感兴趣的。”
西弗勒斯出现在欧泊小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他打开房门,客厅中的收音机正播出《鳟鱼》,五重奏已经进行到第四乐章,乐曲明丽而婉转与粉色珍珠般的晨曦交相辉映。西弗勒斯朝房间里走去,他的脚步又沉又重,踩在提琴诙谐的转音和钢琴跳跃的音符上显得极不和谐。黑发男子停住脚步,他站在客厅的入口处默不作声。然而几乎在瞬间,收音机中的调子忽然不再轻松,钢琴的重击伴随着提琴的叹息铺天盖地的紧密纠缠在一起,这个时候一直背对着西弗勒斯坐在沙发上的莉莉站了起来,她显然在此处等着他。
西弗勒斯举起自己的魔杖,收音机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犯了一个错误,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
“我做了一个愚蠢的选择,这让我非常后悔。”
“迷惑让我软弱,软弱让我背叛了我的理想。”
“我本该是我的主人最信任的仆人,但我让他失望,也让我自己失望。”
“我的荣耀曾经唾手可得,但现在,我不会再让机会从我的指尖溜走。”
梅林啊,他连谎也不会撒!西弗勒斯或许有整个巫师世界首屈一指的大脑封闭术技巧,但在莉莉的面前他连一个最简单的谎都撒不好——但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了。
莉莉依然静静的听站在她对面的黑发男子将话说完,最终她对他补充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时至今日,很难说你的错误里没有我的一半。”
“为了避免错误继续,我们最好到此为止。”
“完全同意。”莉莉对西弗勒斯伸出手,他们客套而生疏的握手,两个人的指上都没有戒指,“我会离开英国,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梅林啊!他就要失去她了,但这已经不再重要了……他现在仅有的希望,只有那个守护咒语的最后一步完成——如果代价是他的性命,那就拿去吧!只要她彻彻底底的安全,那就拿去吧!
“这样是最好的,弗兰肯小姐。”
莉莉提起她的手提箱,她朝大门走去,在经过西弗勒斯身边时,她稍微停住脚步:“我们不会再见了,斯内普先生,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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