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冰寒

作者:御赐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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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授予一切优点的人


      到了约定的日子,柳雪整个人机械地朝着静言茶居走去。走到半路,她忽然想起上课时曾经读过的“潘多拉魔盒”的希腊神话,那个神话讲了这样一件事情﹕生活在凡尘的人类没有火种,天神普罗米修斯知晓了人类的困境。他冒着危险从天上为人类盗来了火种,人类有了火种,并学会了使用火。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的事情最终还是被主神宙斯知道,宙斯很是恼怒,他认为人类不配拥有火种。看不得人间因为有火种而幸福的人们的他,决定让灾难降临人间。
      他让他的儿子火神赫淮斯托斯用泥土制作一个女人,又让他的儿女们精心地打扮这个女人。火神为她纺织出漂亮的金发带,智慧女神为她戴上鲜艳夺目的花冠,爱神赋予她丰富的表情,神的使者教她说各种动听的语言。宙斯亲自为她取了名字,叫做“潘多拉”,意思是“被授予一切优点的人”。
      宙斯给潘多拉一个密封的盒子,里面装满了祸害、灾难和瘟疫,让她送给娶她的男人。美丽的潘多拉被宙斯当做赠礼送给了普罗米修斯的弟弟,普罗米修斯劝告弟弟不要接受宙斯的赠礼。他没有听从哥哥的劝诫,与美丽的潘多拉如期举行了婚礼。婚礼当日,宙斯命众神送礼物给新娘。收获众多礼物的潘多拉很想看看众神都送了什么礼物给她,奈何她的丈夫不允许她这样做,她的丈夫对她说“这些礼物当中,你能保证都是善意的吗﹖”潘多拉眼瞅着这些礼物却不能打开来看,很是劳神郁闷。
      直到有一天,她的丈夫不在家里的时候,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地好奇心,忍不住把一个个礼物打开来瞧。当她要把宙斯的礼物打开的时候,想起了丈夫的忠告,可强烈的好奇心让她不由自主地打开了那个盒子。盒盖刚一打开,一股黑烟冒了出来,紧接着盒子里面所有的灾难、瘟疫和祸害都飞了出来。潘多拉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迅速地把盒盖扣上。盒子里面只剩下“希望”没有飞出去,留在盒子里的“希望”也就此留存在人世间,留存在每个人的心里。
      当人世间遍布黑暗的时候,“希望”便如同光明的火种,照耀着黑暗的人世间,温暖着每一个世人的心灵。
      柳雪感觉自己与潘多拉十分地相似,都有着那么强烈的好奇心,而同样因为这强烈的好奇心势必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她自怨自艾着脚步沉重地朝茶居走着,感伤着自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一剑在那里提着线,自鸣得意地唱着曲儿,她便身不由己地为他而动作了。潘多拉的磨盒里尚且留下了“希望”,可她的“希望”又在哪里呢﹖她是多么的不敢想象啊!万一她按照一剑的要求做了,一剑到时候反悔了怎么办呢﹖
      当柳雪走进静言茶居的包间,看到一剑正在那里悠闲地品着茶。一剑看到她进来,抬起头看看墙上的钟表说﹕“你很准时,没有让我久等,坐下喝茶吧!”柳雪坐到位子上,理了理鬓发。一剑用调侃地语调看着她说﹕“怎么了,几天不见,你怎么显得那么憔悴?”柳雪端起茶杯轻轻吹着热气,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一剑看她不言声,低垂着眼睛,红润的双唇对着白瓷杯子吹呀吹,大翻圆领的对襟的藕荷色衣裳衬着她病恹恹的样子,别有一段风韵。
      不由地说﹕“你真是美丽得不寻常,这一副病西施的样子,却也美得我见犹怜那!”一剑故意把那个“那”字的字音拖得老长,柳雪听到耳朵里很是不舒服,感觉他这个人好没正经,攒紧眉头说﹕“我倒是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超凡不俗的人,现在看来你也是不能免俗的。我都纳闷了,你的文章和你的人应该是成反比的。”一剑不自然地笑道﹕“你呢,骂人不吐脏字是吗?”柳雪喝了口茶说﹕“我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偏偏让我遇上你这个命中克星。”一剑拍拍手,用欣赏的目光凝视着她,缓缓地说﹕“你真是一个很会饶舌的女人,一个很精致的女人,一个很玲珑的女人。”柳雪浅笑摇头说﹕“你把我夸得那么好,可我还不是败给了你!”一剑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转移开话题说道:“咱俩不要打嘴仗了,你注意到了吗,这间屋子设计的很有品位呢。”
      柳雪听他这么一说,不禁仔细地打量起这间小屋子来:雪白的墙壁,一尘不染;一剑身后的墙壁上有三幅木框玻璃装饰的呈‘品’字型的摄影作品,上面一幅是‘日出’,一轮红彤彤的太阳脱离了地面,完完整整一个火红的圆日。下面左边一幅是‘一条长河’,黑白的画面,不见河的源头,不见河的终端,一条白色的暗河在黑色的土地上沉默地流淌。右边一幅是‘月落’,幽蓝的天空上一个孤单的落月。
      一剑看她若有所思地向着他的身后瞧,便也回过头看那几幅摄影作品,他仔细地品味着它们联系在一起所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回过头,他问柳雪,说:“你看出摄影作者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吗?”柳雪不确定地回答:“是‘周而复始’吧,我瞎猜的,不知道对不对。”一剑点点头,肯定地说 :“简单的理解,应该是这样。可是我认为拍摄者有意省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画面主体,那就是‘人’。河水枯了有再来的时候,太阳月亮是永恒的;而随水而居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生死死,一辈又一辈,谁能得了永生?可见,人在‘永恒’面前有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既然‘人’是尘世的匆匆过客,倒不如如歌中所唱‘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多少人与事,都随了一江春水向东流逝。这样,拍摄者把‘人’隐去,留下的只有亘古不灭的‘永恒’。”
      柳雪听他随意歪解挂在墙上的摄影作品,不赞同也不否定地说:“你若真是摄影作者肚里的蛔虫,倒来说出作者的名字,说对了算你厉害。”
      一剑知道她对自己心存怨恨,所以有意给他出难题,自己若是答不上来,便自然而然自己承认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都是不值得推敲的,等于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我刚才说的是我的一家之言 。正所谓‘远看成岭侧成峰’,每个人看待同一事物的见解都会有所不同,你千万不要嘲笑我。”他说着站起来朝摄影作品走过去,‘我看看,他是何方神圣!’他凑过去瞧到每一幅的摄影作品右下角都小小地写着:江南--标点。他回到座位上,笑嘻嘻地说:“我老家人,江南的,名字叫‘标点。’”
      若在平时,乍听得这么有趣的人名,她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呢。可此时的她却一点也乐不起来,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是笔名吧。当真起的‘名副其实’,他把标点符号演绎到作品里了。”
      一剑想了一想,不禁乐得手舞足蹈。等到他笑够了,看到她不喜不悲的,心底里忽然为自己悲哀起来,原来自己是在唱着独角戏。‘你怎么不笑呢?”他有些生气地问。“为什么要笑呢,又有什么可笑的吗?”她反问道。他彻底郁闷了,他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可一见了她,他觉得当年的激情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她不开心,他便也跟着不开心。但是他也清楚,他若不牵紧了线 ,她一定会飞远的,她是一只风筝,一只美丽的风筝。这是一只不属于自己的风筝,偏偏自己一心想要拥有,也只有拽紧了风筝的线,才会给自己留有机会。他不回答,她也不再言声,俩人都沉默着。
      “喝茶吧!”一剑回过神来说。柳雪冷淡地说:“茶都凉了,也不想喝了。”他自讨了个没趣 ,心里明镜似的,心有所动地说:“俗语说‘人走茶凉’,我们是不是要‘茶凉人走’了?”柳雪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感伤,揣度不出他的心思,自顾自说:“还有一句叫‘开门见山’。我想了三天,知道怎么求你也是没有用的 ,既然这样,我可以对你讲我的故事,但你也要承诺,把我的东西完整的还给我。”一剑说:“放心,它在我身边,很安全。”柳雪哀怨地说:“你不觉得让一个女人生生地回忆她的过去很残忍么,你像一个刽子手!”一剑说:“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上你了呢当刽子手也是你逼的!”
      柳雪叹了口气,说:“好吧,我讲给你听,我是湖南溆浦人……”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她的眼神变得扑朔迷离,仿佛蒙上了淡淡的烟云,她的眼神也仿佛穿越了空间,回到了家乡湖南溆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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