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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明秀伏在恭顺公主的膝头，对母亲为自己的心意动容。
不管父亲母亲之间如何，然而恭顺公主与沈国公对待儿女上，却从未有过半分亏欠与冷落。
只除了恭顺公主不大喜欢容貌性情跟沈国公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的世子沈明程，旁的并无叫人诟病之处。
然而就算是嘴上说着不喜欢，沈明程在关外冲锋陷阵舍生忘死的时候，明秀却还是知道，母亲看似很不关心地转身回房，美其名曰是累了去睡，然而却实在是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小佛堂，整夜整夜地给沈明程祈福的。
就因为这个，明秀只希望恭顺公主能早些放开旧事，真真切切地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我才十五，您就要赶我出门子么？”明秀拱了拱恭顺公主的手，听见她低声笑了，带着几分娇气地问道。
“赶紧出门子祸害别人家去。不然天天在我眼前晃，多烦呢？”恭顺公主俯身就把闺女给抱在怀里，绝美的眉眼儿之间都带着欢喜之色，却口中嫌弃地说道。
罗遥坐在一旁看着，十分悠闲。
舅母与表妹一腻歪起来，那是能叫人肉麻得浑身打寒战的，这点儿小事儿算什么呢？见多识广的罗遥觉得完全不必放在心上的，只低头继续擦手上的袖刀。
恭顺公主一抬头就看见这么个画面了，饶是天家贵女什么都见识过了，却还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便宜侄女儿叫亲爹养得跟个男孩儿似的，也是叫公主殿下很为难的。
因罗遥的父母并未应诏回京，还留在塞外，也很忧心这闺女婚事的罗遥的母亲央求了与自己平日里着实走动得不错的恭顺公主，只希望公主嫂子识得的人多些，又身份贵重体面，回京之后给自家闺女也相看一门良缘，别叫这性情有些乖僻的倒霉闺女嫁不出去。
恭顺公主当时一股热血上头劈口应了，如今却觉得自己真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天大的坑。
公主做不到哇！
“那刀，已经很亮了。”恭顺公主随口叫一旁侍立的美貌丫头往下去去传汤水，不大一会儿见丫头上来，急忙将上头的两碗燕窝一碗给了明秀，一碗给了罗遥，这才咳嗽着说道，“这个是你大姑母方才送来的，虽炖得仓促了些，不过东西却是极好的，我吃着很受用，你们女孩子家家的，多喝些也滋补呢。”
平王妃与安固侯不同，从来和气亲热的，恭顺公主与平王妃一直都有往来。
况平王妃膝下还有一子慕容南，生得俊美脱尘，又温文和气，极好的人物，恭顺公主就更上心了。
明秀自小养在平王府两年，虽还是不记事的幼年，然而却也算与慕容南朝夕相对，这有幼时的情分，也算是青梅竹马不是？
亲姑母做婆婆，表哥做夫君，再如何也不会叫闺女委屈了自己个儿。
因想到了这个，恭顺公主的心中就已经意动，只是恐说破了倒叫小儿女们拘束起来，不如如今光风霁月亲热，因此便忍住了不说，正抬头，却见眼前束发刚硬的外甥女儿正侧身给自家笑眯眯的闺女碗里倒燕窝，眼睛顿时就竖起来了，冲着两个在自己面前做鬼的小丫头拍案道，“做什么呢？！”
她从嫁给沈国公，除常烦恼旧事伤心之外，竟全没有吃过委屈，此时娇艳欲滴的脸上竟还露出了几分孩子气。
“太甜。”罗遥也不敢招惹舅母的，不然回头会被舅舅往死里打，默默地端着还剩下半碗的燕窝，一仰头豪迈地喝了，爽快地拿手背一抹嘴表示自己听话。
恭顺公主再次一噎。
这么一口闷的架势，若日日吃起燕窝来，就是公主国公的，也得给吃穷了。
“表姐心疼我呢。”这两碗是平王妃给的血燕，珍贵异常，寻常都难得的。明秀知道罗遥惦记自己，就在一旁抿嘴笑道。
“你们两个孩子。”恭顺公主无奈地看着和气的两个女孩儿，目光微微温柔了起来，听说沈明嘉正在读书，满意之外却心疼儿子小小年纪就这样吃苦，一叠声叫人再去给沈明嘉做些滋补的汤水来。
“驿站里头行事不便，万事都从简的，等回了家就好了。”恭顺公主口口声声头疼心疼浑身都疼，就是不肯入京，这样折腾着叫沈国公自己看，自然是随妻子的心愿，然而叫旁人看见难免非议恭顺狂妄。
明秀不愿母亲为这样的名声所累，见恭顺公主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狠了狠心只当没有瞧见，将手上的碗放在一旁，这才低声劝道，“这外头再如何，也不是自己的家，住得不舒坦。”
恭顺公主也住得不舒坦，只是想到京城，目光微微暗淡了起来。
这上京，是她的伤心地……
若不是当年沈国公为了叫自己离开这么个地方，也不会请旨远驻塞外，十几年都不回转京中。
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什么话来，恭顺公主努力压制着心里的酸涩，面上带着几分淡然地问道，“我听说，安王来请安了？”
她岔开话题太僵硬，然而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明秀只当做没有察觉，况想到那又哭又笑还羞涩起来的秀致青年，仿佛那在放光的美貌就在眼前似的，便急忙笑着说道，“这位殿下竟是极恭谨的性子。还知道礼数，竟晓得来给母亲请安。”见恭顺公主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我依稀仿佛听说这位皇子早慧，从前很得陛下喜欢，曾置于膝上垂问愿否为皇？”
安王早年极得宠的，生母昭贵妃宠冠六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后都要避她的锋芒，且听闻皇帝喜欢这个儿子更甚元后所出的两位嫡子，曾想废了太子立他做太子。
“这是个聪明人，如今虽不如从前得宠，却不能小瞧。”恭顺公主也知道这典故的，她虽然如今越发地懒散，然而当年也是在宫中厮混长大的，该有的心眼儿一点儿都没少，想到那时安王的回答，及如今安王与太子唐王兄弟情深仿佛一体，便抚着手指看着上头鲜艳的大红蔻丹冷笑说道，“才八岁的小子，书房还没有进几日，就能说出‘非嫡非长，不敢为皇，愿为肱骨’这样的话来，本事大着呢！”
这不就因这句话就巴结上了皇后与太子，还连着巴结上了皇后身后的承恩公府，虽眼下叫皇帝有些厌弃，却还风风光光无人敢欺辱？
可见这是真正的聪明人，也叫恭顺公主觉得，这小子一肚子的心眼子，不是个好相与的。
“离皇子们远些，不然，卖了你还给他们数钱！”恭顺公主就被人卖得很惨，如今还没缓过神儿来呢，想到皇帝便越发地带着怨恨冷笑道，“上头那个，最是个畜生！”
当年如果不是这位皇兄，她怎会嫁给沈国公……
“京中往来，这些只怕避不开，咱们只谨守规矩就是了。”眼见恭顺公主面露恨色，明秀心中微微叹息，握住了母亲冰冷的手指。
“是了，还是你明白些。”恭顺公主回神，急忙掩住了脸色喃喃地说道，“他看不起我，却得高看你父亲……如今京中，你就是对上公主，也不必折腰，不必如我一般。”
当年皇帝登基，明明姐妹们都做了长公主，只她一个没有晋封明晃晃昭示自己不得新君的喜欢，这样叫宗室勋贵嗤笑，都仰赖上头的那位好皇兄了。只是如今皇帝要仰赖沈国公带兵护卫国祚，又要封她做长公主了？想到将圣旨摔在来宣读诏书的内监的脸上的时候，恭顺公主心中就生出了快意。
“有父亲爱重，谁敢怠慢母亲呢？”明秀也知道恭顺公主的苦，轻声劝道。
“瞧瞧我，竟说了这许多的话，叫你们听着都不快活了。”与皇帝不同母的庶出公主过得是什么苦逼日子，恭顺公主真的不想说，掩了掩眼角正要说些话来转圜，就听见外头院子里传来脚步踩过雪地的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心中微微一动，只命人出去瞧瞧，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丫头面带喜色地进来，敞开了大门与恭顺公主笑着禀告道，“是世子殿下来了。”
听见这个，恭顺公主的目光含笑掠过急忙起身的明秀，笑道，“这竟是一日都等不及么？”
“我去迎迎表哥。”明秀前次见平王世子慕容南还是在三年前，这位表哥亲自带着平王妃与自家的年礼来了塞外，虽时常有书信往来的，然而却格外想念，况还惦记着吃食便急忙走出去，就见一片的纯白雪地里，几枝鲜艳夺目的红梅之下，一个披着鹤羽大氅，眉目温润俊美的青年仰头笑看那几枝红梅，伸出了修长的手去折了一枝在手上把玩，转头对着惊喜的明秀笑着唤道，“阿秀。”
他看见她的那一瞬，隔着人世叫人不敢靠近的气息都温和了起来，仿佛谪仙落入了人间。
“表哥！”明秀心中欢喜起来，忍不住也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快活笑容。
一个正艰难地走在雪地里头的精致美貌的青年，刚刚走到这个院子，就听见了这样欢喜的呼唤，霍然抬头。
慕容宁看了看眉目越发温润的青年，再看看欢喜的心上人与他彼此对望的模样，眼眶突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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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这节奏不对！~
感谢一下yanse亲的地雷哈~
ps：王妃是只猫那篇后台打不开了，说好的番外更在这章了哈，加上昨天欠的一共两篇~
番外一：
象王元智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很善良的人。
路上遇着一只小猫小狗，都能给点儿吃的的那种好人。
一点儿坏心都没有的。
只是就是这么一个好人，遇上了在自己面前假哭的皇帝陛下，都忍不住头上迸出几根青筋来。
这厮已经哭了一个时辰，直面魔音灌耳气得雪白的脸通红的象王殿下觉得，再苦，他也得不善良一回，大逆不道一下了！
一边哭一边偷眼看着元智表情的皇帝陛下，眼瞅着小伙伴儿这是要掀桌的节奏，急忙不哭了，抽抽搭搭去抓小伙伴儿的衣袖，叫元智愤恨地甩开也不恼，只伤心地说道，“阿智啊，只有你明白朕了！朕的身边……”
他用深情的目光看着他，柔声说道，“只有你了！”
杀千刀的父皇吃嘛嘛好睡嘛嘛香，非说自己老迈就退了位做了太上皇带着自家亲娘游山玩水，更叫人伤心的，却是他那无耻的大皇兄，吃着双亲王的俸禄，竟然有脸请旨说什么给太上皇先探个路，带着老娘媳妇儿一起跑了。
连个要给皇帝当牛做马的想法都没有！
亲情呢？！
人性呢？！
“还是阿智待我一条心呐。”眼前都是干吃饭不干活儿的，好容易有个任劳任怨的，皇帝陛下可紧张小伙伴儿撂挑子了，好话不断。
反正说好话不要钱，皇帝陛下最喜欢了。
元智被恶心坏了，甩着手要走，却被皇帝陛下哭着从身后抱住了腰。
“你，你松开！”青年的脸都是红了，回头推没皮没脸的皇帝怒道，“成何体统！”
“阿智啊！”
御书房里早就没人了，显然对皇帝陛下面对象王殿下时的不要脸都很有经验，绝不围观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元智恨不能一脚踩在这厮的脸上，厉声道。
“你怎么能要成亲？！”说好的同甘共苦为朝廷当牛做马呢？
娶了媳妇儿，那都不爱干活儿了！
况成双成对的，多刺皇帝陛下的眼呢？
“祖，祖母说我都二十，该娶亲了。”元智说到成亲还是有些小小的羞涩，小声儿说道。
“那我怎么办？！”
“你也娶媳妇儿呗。”对于皇帝陛下登基两年还后宫没个女人，京中已经众说纷坛，最有市场的八卦就是关于皇帝陛下与小伙伴儿象王殿下那点儿不得不说的故事了，当然这些象王自己不知道，不然就不是这么一个和气的模样来。
肯定得把毁他清白的皇帝吊起来抽！
“说起来容易。”皇帝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悲怆来。
媳妇儿，是那么好娶的么？
皇帝陛下还没遇上自己喜欢的姑娘呢。
当然了，若是遇上那肯定玩儿命追着娶回来，皇帝陛下才不管眼前小伙伴儿有没有媳妇儿呢！
从这皇帝的无耻的脸上看出了这么一个信息，象王气坏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翻出了一块儿肉干儿来，用力地塞进了皇帝的嘴里，脸色狰狞！
“这是什么？”还抱着小伙伴精瘦的腰肢的皇帝陛下吧嗒了两下这肉干儿，眼睛顿时亮了！
美味啊！
元智抿了抿嘴角，想到自家婶子广宁王妃窃笑与自己出的招儿，木然地说道，“郑阁老家的嫡孙女儿，听说美得不行，琴棋书画什么都会，还会烤肉，正与婶子热乎呢。”如果不是自家波斯猫嗷嗷可亲近那姑娘，他才不会传话儿呢！
象王殿下拒绝承认那姑娘的烤肉勾搭得波斯猫天天儿往外跑不肯他好了，因此嫉妒，要叫那姑娘赶紧嫁人滚蛋！
皇帝陛下一怔，吧嗒吧嗒嚼着肉干儿露出了一个荡漾的表情。
“听起来是个好姑娘，我得见见。”真能一见钟情，那就太好了。
“松开！”狗爪子还勾着自己的腰，元智忍无可忍了。
“这么小气做什么。”皇帝陛下露出了一个善良的笑容来，磨磨蹭蹭地放下了自己的爪子，显然是听见有个对自己胃口的姑娘就对小伙伴儿没啥兴趣了，只是想了想，皇帝陛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殷殷地叮嘱元智道，“你的婚事，可得缓缓啊。”
“为什么？！”
“我还没娶媳妇儿呢！单身汉孤零零一个多凄凉多叫人笑话！”皇帝义正言辞地指着诧异的象王，正义地说道，“要笑话，咱们一起被笑话，一起丢脸，这才是好朋友！”苦逼路上有人陪，那真是一点儿都不孤单。
元智瞪着眼前无耻的帝王，抽了抽自己的鼻子，眼睛里一片酸涩。
好讨厌的人！
被气得想哭的象王殿下忍着眼眶里的泪花儿，听着无耻皇帝得意的笑声，默默地决定——
回头就咒他！
番外二：
广宁王世子元朗正严肃地教训自家倒霉妹妹。
面前一个腆着小肚皮圆滚滚的肥仔儿，手里提着一个弹弓，耷拉着脑袋听训。
其实这俩一样儿大，只是看着，绷着包子脸，也是圆滚滚肥仔儿一枚的广宁王世子殿下更见威仪，很有一种老成持重在里头。
眼见妹妹偷偷看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世子大人严肃地肥爪握成拳，抵在嘴边咳了一声。
“你这样儿，是不对的。怎么能明晃晃地欺负人呢？”有些奶声奶气，却有几分严肃的声音传来，元朗对着拱着小拳头对自己讨好的妹妹板着脸教训道，“你拿弹弓打他，大家都看见了，都要说你顽劣，名声坏了，你会，你会……”
他偏头想了想，皱眉说道，“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这可太严重了！
“不会。”提着弹弓的肥仔儿却觉得这同胞哥哥是杞人忧天了，转头拿白胖白胖的手指头指着不远处凉亭里挺着一个大肚子正唧唧歪歪欺负人的自家亲娘广宁王妃得意地叫道，“娘更坏，都嫁出去了！”
她还愁什么呢？
鼓着眼睛使唤皇帝小弟给自己扒果子皮儿的广宁王妃耳朵一动，嘴角一抽！
新婚燕尔带着媳妇儿来谢婶子大霉的皇帝陛下哈地笑了一声，转头就挨了一个后脑勺！
“陛下太过分了！”皇后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夫君被抽，一点儿都没想过救个驾什么的，还附耳在瞪着眼睛的广宁王妃的耳边讨好地问道，“前儿新在宫里学了一样儿点心，婶子试试？”她殷勤地捧出了一个大匣子来笑嘻嘻地说道，“都做好了。”
“你是我亲侄儿媳妇儿呀！”广宁王妃深情地说道。
皇后一双妩媚的眼里潋滟，仿佛隔着一层水意，叫皇帝与自家婶子都看得直流口水。
“那是爹太傻！你还见过第二个么？！”正要摸摸自家侄儿媳妇儿的小手手，广宁王妃听见了儿子的怒吼，顿时揉了揉眼角。
“小，小王八蛋呐！”被真相了的广宁王妃默默地记住了两个小崽子的大逆不道，准备等自家美人儿回府就抽他俩！
虽然没有广宁王，小混蛋是真得嫁不出去的节奏。
想当年还没嫁人，此王妃已经人送外号鬼见愁。
鬼见愁王妃就看见下头肥仔儿板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之后惊恐地捧住了小肉脸儿，一脸大难临头！
“真，真的会嫁不出去么？！”她含着一泡眼泪花儿伤心地问道。
对面与她一模一样的肥仔儿深沉地叹了一声，一摊手表达无能为力。
皇帝已经笑得肚子疼，看着两个活宝儿。
“回头，咱们赶紧生俩，太招人喜欢了。”他揉着眼角很流氓地在皇后的耳边说道。
皇后羞涩地低头，桌下的手在这家伙的腰间一拧。
很用力。
可不是当初装名媛淑女，糊弄皇帝的时候了。
皇帝额角冷汗哗哗地，陡然想到自家皇后娘娘一把菜刀落下来，排骨四碎的排山倒海的力量，顺便委委屈屈地给自家媳妇儿这鬼斧神工的二指禅功力认真地点了一个赞，仰头露出了一个痛并快乐着的表情。
广宁王殿下迎面进来，就见了这倒霉侄子扭曲的面容，恐给自家还在孩儿他娘肚子里的儿子造成坏影响，正要大步走过来提着皇帝滚蛋，却见一旁一个梳着朝天辫而的肥仔儿嗷嗷哭着滚了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哭着叫道，“我不要嫁不出去！”
元湛清冷的目光落在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小身子直抽抽的肥仔儿的身上，疑惑起来。
无良的亲娘嘎嘎地笑了两声，小肥仔儿哭得更伤心了。
正哭着呢，却见自家亲爹的身后，还有一个笑容春风的清秀少年，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自己，肥仔儿没有见过这个人，歪着头抽了抽自己的鼻子，嘴巴张大了。
好看呐！
“美人儿……哥哥你是谁？！”见色忘爹的肥仔儿松开了自己的爪子丢了手里的弹弓伪装自己是个纯洁可爱的肥仔儿，滚到了这抿嘴笑起来的少年的面前，用无辜可爱的声音好奇地问道。
“抱！”一旁板着包子脸的世子大人，也觉得这个美人儿符合自己的审美，更进取直接地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
那少年一怔，之后笑起来，没有半分厌烦，垂头柔声道，“在下出身平国公府，见过世子郡主。”他伸出手，摸了摸面前两个肥仔儿的小脑袋，突然觉得，被广宁王抢来给自家肥仔儿教导骑射等等，也不是很为难了。
肥嘟嘟的肥仔儿，欺负起来一定很有趣。
笑如春风拂面的少年，看着争先恐后往自己怀里钻的无知无觉的肥仔儿们，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
很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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