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同人之永远

　　大厦将倾，虽力挽狂澜而终不及。
　　经历会津之战的惨败，以旧幕府海军总裁榎本武扬为首的幕府遗臣残兵，率领“开阳”等幕府残余军舰于10月12日强顶暴风雪登陆虾夷。
　　大概是久居八濑之里的千姬大人终于承认了之前押错宝的失误，也可能是新政府要求“合作”的施压越来越强烈，八濑正殿久违地灯火通明起来。
　　“在座诸君——”
　　细密珍珠帘幕之后，粉红霜紫十二单光彩辉映，奢华璀璨的金钿插在高高的发髻间，女子红妆杏目，不怒自威。
　　“妾身虽不忍承认，然，于吾等鬼族而言，可安稳隐逸的时代即将过去，与人类的来往将成为必需。”
　　清朗却暗含一丝无奈的话语在殿内回荡不息，左右两排列坐的鬼族显贵之间隐隐响起了哀叹之声。端坐在公主左右、两列之首的分别是江户咏园的家主以及萨摩风间的家主，风间家自然是不必详说，正是数百年来全鬼族公认的强盛家族；至于咏园，两百多年前，时任家主在大阪夏之阵中与丰臣母子一同自裁于天守阁的熊熊烈火之中，尔后咏园家顺从时势，放弃了“千”之名，换得苟延残喘的机会，直至当今家主咏园秋崎的出现——不，今年应该改称咏园千秋了——凭借与新政府的来往，一跃成为了鬼族与人类继续“合作”的关键……
　　“公主殿下！”
　　席间突然迸发出了一声近乎怒吼的声音，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
　　“您忘了我们鬼族继承于先祖的强大力量了吗？我们既然不屑与人类来往，又为何要勉强与人类‘合作’？还是说——”这名首领起身避席前述，愤怒的目光蓦地对向八濑公主身侧的那个男人，“您被咏园家花言巧语的叛徒蒙蔽了双眼？！……”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月岛家的，您怎能在千姬大人面前如此无礼？”
　　“真是放肆啊！……”
　　这名首领仿佛并未听见周遭同族们的责骂，只是对着那个男人怒目圆睁，宽厚的胸膛剧烈起伏不能平息。
　　不知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还是作为坐在鬼族顶点的人物见惯了大风大浪，帘后的千姬神色平常，并未言语。只见左手边的那个男人先是向自己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左手仿佛无意间压了压腰间佩刀的刀鞘。
　　千姬优美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月岛大人，”咏园秋崎一步步走近，足袋踩在光洁的棕色地板上如蛇般悄无声息，“不知在下与您有何宿怨，使您在此如此诽谤呢？”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凝滞一般，秋崎微微眯了一下那双暖橙色的眸子，清秀的脸上莫名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
　　萨摩。
　　风间家本宅。
　　午时飘了一场温柔的小雪，午后的庭院便是一片晴阳，整齐密集的瓦片上、冰冻的池塘上、还有那初放苞蕾的枝枝桠桠上，皆是白亮亮的明媚光芒。
　　奇怪，今年的腊梅绽放得格外早。
　　素雅的帷幔垂下，堂上的暖炉烘得屋里暖暖的，一株怒放的金黄腊梅端端正正地放在堂屋的中央。浓郁的花香顺着暖意充盈在空气里，引得一众夫人连声赞叹。
　　老夫人只说年纪大了不耐劳累，此番女眷的腊梅赏会便由家主夫人主持。
　　孕期倦懒，由琦随性地斜倚在锦枕上，宽大的衣物遮挡住凸起的小腹。侍女们恭恭敬敬地依次奉上糕点抹茶，本家分家的孩子们在外庭嬉戏，隔着帷幔便能听到阵阵清脆的笑声。
　　“抱歉，千由夫人，孩子们太吵闹了，我去说说他们。”
　　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夫人避席行礼，由琦认得她，是本家一位多子的嫂嫂。
　　——自从八濑之里的千姬大人宣布咏园家恢复“千”之名，周围的人都纷纷改口称呼她为“千由”，这让由琦一时间有点不能适应。
　　由琦挥了挥手，示意那些见到此情此景也纷纷起身的夫人们坐下，灿然一笑：“无妨，孩子们的笑声很好听——糕点也拿上来了，让孩子们快进来尝尝吧。”
　　“是……”
　　这位夫人欢欣地起身，一旁好眼力的侍女已悄然而出。
　　孩子们像蝴蝶一样翩然跑进了堂屋里，蹭到母亲怀里撒娇。夫人们只是小声斥责孩子的无礼，由琦也不怎么在意，都是些小奶娃而已。
　　精美的和果子巧妙地摆放在梅花陶盘之上，配以西洋的朱古力粉，入口即化，绵软非常，清甜中又多了几丝柔和的回味。
　　“夫人，今日花香意浓，妾身提议，不如以花签助兴。夫人有孕，可以茶代酒。”
　　闻言，由琦的视线从孩童身上收回，善睐的明媚闪耀着笑意。
　　“听起来是个很好的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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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上一时间哑然无声。咏园秋崎居高临下地盯着跪伏于地的月岛家首领，后者亦不屈不挠与他目光相接。
　　“呵呵……”
　　秋崎突然轻笑起来，抬起头转身环顾大殿里的人们，精致的鹤纹靛蓝羽织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响起了温柔的挲挲声。
　　“在座还有哪位大人没有亲眼见过如今人类使用的枪炮？——既非昔日的火绳枪，也非往时的土炮，单纯凭借蛮力与战术就能取胜的战争，在这个时代已经沦为儿戏……”
　　或许是深有同感，在座的显贵们投入地聆听咏园秋崎的话语，只有风间千景默默地执起手中的白瓷杯，啜饮一口热茶，那双血红色的双眸深邃如潭。
　　“若吾等鬼族依然隐居山林，不与世闻，终有一日人类无仁无义，以千万倍之兵力，携枪炮重器掠夺我家园，鬼族之覆灭可见矣。”
　　尾音落下，秋崎瞥了一眼众人赞同的反应，又低头望向月岛家的首领，嘴角勾起一丝傲慢。
　　“覆灭……？”浑浊沙哑的嗓音从那一直沉默的口中幽幽飘了出来，“哈哈哈……依在下看，真正毁灭鬼族的，将是咏园大人你呀——”
　　咏园秋崎轻轻蹙了下眉。

　　“将是……将是把同胞残害成癫狂怪物的你呀！！”

　　狂暴的戾气刹那间爆发开来，就在众人震惊的那一瞬间月岛首领蓦地拔刀而起，凛冽的寒光刹那间划破凝滞的空气，直直映现在咏园秋崎的眼中——
　　“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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