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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勘查·消防安全门、不到位的监控
走出706室,闵泰延略一侧首,发觉右手边有条很短的巷道,仔细看去,尽头处便是消防安全门。老黄上前推了推,丝毫不动。
“看上去很像检察署大楼里安装的那种——这样是推不开的。”
“哈,难道要先摁下这边的按钮?拜托,这么麻烦,起火了能及时疏散吗!?”
“哥,上个礼拜的消防演习你参加了吧?当时示范过:压下这边的杠杆,再推才能开。”
“咳,……按钮呢?”
“应该是门上警铃的开关——我们楼里采用的型号,只要处于弹起的状态,任何按压杠杆的动作都会让铃声大响,音量高达1200分贝——那天演习的时候警铃开着,没印象了?”
“原来吵醒我的就是它。”某人低下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又仔细看了一眼消防门,闵泰延说道:“哥,之前的走访少问了几个问题,去补上吧。”
此时,围观的住户基本都已离开,老黄赶快上前叫住了一位家庭主妇模样的中年女子。
“警官,您刚才问的我都已经照实回答过了。”女子不耐烦地转身欲走。
“抱歉,女士。还有几个小问题请教。”清朗温和的嗓音入耳,女子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一眼,便很难再将视线移开,脸上宛如春风拂过,绽开了无数花朵。
面对这比翻书还快的变化,老黄无语地耸了耸肩,心想:“亏我先前还在头痛怎么去找那凶婆娘问话,原来只要您老弟肯屈尊,别板着脸,搞定一打都不在话下啊。”
“不客气。这位警官,您请问。”
“这栋楼,上一次消防演习是什么时候?”
“确切日期记不清了,大概,三四个月前吧。”
“消防通道里,经常有人检查或者打扫吗?不会有人堆放杂物?”
“没见过来打扫的,可应该不会有人堆杂物吧——那门挺难开的,好像得先把什么按下去,不然整层楼都会被吵死。上次演习就吓我一大跳。警官,我们这儿的消防措施不到位吗?”
“不,听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对了,这儿每个单元派发几副钥匙?”
“两副啊。而且,如果退租的时候不能原样交回,会挨罚的哟。”
问完这些似乎前后不连贯的话,闵泰延若有所获地笑了笑,示意那位满脸绯红的女士离开。
“这么说,我们手上这把,果然很可能不是706屋主自用的那把?”老黄凑了过来。
“不错,但这个问题还是留待指纹核对之后再说吧。现在兵分两路——哥,你去查楼道和消防通道的监控录像,看看从昨天傍晚到今天凌晨都有些什么人来过706室,死亡时间应该不会早于下午六点钟;我一会儿先让他们查查消防通道,再去605室看看。”
“消防通道?”
“对,706室旁边那扇门肯定经常被人打开,有些地方灰尘特别少。”
“OK。给你605室的钥匙。——啊,对了,还有我说的那颗药。”
很快,勘查人员就在605室忙碌开来。
闵泰延仔细地从锁孔、门框、窗户检查到所有的橱柜,的确如老黄所言,看不出任何有外人到来过的迹象。他走进厨房,看到了水槽里泡着的一只小锅和两只玻璃杯,杯子壁上仍沾有少许的巧克力。案板边放着三只玻璃罐,依次是巧克力粉、白砂糖和果汁软糖。小心翼翼地从前两个罐子里各沾了些尝尝,复又轻轻舔舐了一下老黄交给他的那颗安眠药,冰蓝色的锋芒在眼中一闪而过,眉头微微蹙起。无意间,他的目光落在碗橱里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碗碟茶杯上,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但一时间却想不出到底什么东西眼熟。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闵泰延的思绪。
“闵检,我快被这楼的偷工减料给气死了,这都哪门子的监控录像啊!”
“讲重点。”
“摄像头角度比较正常的地方,只有楼门、大堂和电梯;楼层的那些,视角都窄得要命,简直跟没装一样,尤其706室那个角落还挺深,根本就拍不到。哦,还有,你大概已经发现消防通道里没摄像头了吧?值班的小子跟我说没必要装,理由是:只要楼内侧的按钮不压下,一旦企图从通道开门,警铃就会响;还说什么他们经常巡查,以确保那些按钮都是弹起来的。”
“哥,这样吧,你拷贝一下24小时之内,七层、楼门口和全部电梯内置的监控录像。一会儿拿回去细看;然后和俞静仁去一趟东仁医院,看看朴明伊和她的室友现在能不能接受问话,顺便再采集一下她们的指纹和头发。”
“她们?她室友的也要?”
“你朋友的也要——用来跟勘查采集的样本对比,我们得区别出哪些是屋主的才成。”
“了解。”
挂上电话,闵泰延走进了其中一间卧室,四处查看一番之后打开了衣橱,不同质地、不同种类的衣服分门别类地挂得整整齐齐,橱壁上一个小小的香包正散发出异常浓烈的玫瑰香。随后,他走向书架,抽出了一本相簿。
几分钟后,他走进了另一间卧室,同样井井有条,书桌上摆着一架精致的小相框,里头是张合影,一名棕发女子笑靥和煦如春风,偎依在一名浅笑的英俊男子身侧,背面写着“明伊浩宇,订婚纪念”。“看来,这一间就是朴明伊的卧室了。”闵泰延自语,随后打开了她的衣橱,一股怡人的薰衣草香扑面而来,可一看之下,橱柜里的衣服实在是挂得混乱,而且相互的间距也很不均匀:两件大衣之间夹着衬衣,开衫之间却又插着风衣和套裙。他不禁纳闷:为何屋子能收拾整齐,衣橱却不讲究成这样?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发现了藏着的规律——衣服的顺序基本按照彩虹的颜色排列,从偏红到偏紫,最后是白灰棕黑;至于间隔,想必缺少的正是706室衣橱中的那些。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某处很不协调;但可惜的是,也像刚才在厨房中那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稍后,七点钟左右,被通宵电玩弄成了大熊猫、正做着好梦的太东万,以及下班后跑了一整条街都没选好礼物、累得晚上十点就开始蒙头大睡的俞静仁,先后被手机铃声叫醒,迷迷糊糊中意识到:完了,这个周末得在加班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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