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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
这天,是夏日中最炎热的一天,不过,这夏日再怎么闷热,到了这绿意盎然的竹林中也差不多消散完了。可惜,虽说林中给人的气氛是安宁静好,但在林中的那个竹屋里,气氛却异常紧张,只要是有经验的人,在不远处望一眼,便知那竹屋中弥漫着的是杀气。
屋内,一身着黑色衣衫的男子手持一把带血的长剑,冷眼看去那因负伤而不得不倚靠着桌子,身着红色衣裙的女子。
“胭脂,告诉我,若水在哪儿。”男子的声音如同零下的寒冰,没有丝毫感情。
胭脂听着男子那冰冷的声音,不由得笑了:“冷弈,你知道吗,我情愿你杀了我,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知道若水的下落。若你找不到若水,你就会失去你此生挚爱。诶,那么众位朝臣身上的蛊毒该如何解呢?噢,解不了了呀,永远都解不了了,所以他们只能穿肠肚烂,痛苦的告别这个人世啦!哈哈哈哈哈!”
“胭脂,看在我们相识八年的份上,只要你交出若水,待我们解了朝臣的蛊毒,杀了李安,朝政恢复时,我必保你平安。”冷弈看着胭脂放肆的大笑着,面上更添了一份冷意。
胭脂正要说话,却见一个身穿水绿衣衫,头发略微凌乱的女子跑来。是若水啊。
“若水,你没事?”冷弈转身看见若水,脸上冷意便消退了。
“我没事,我趁看守的不注意,就割了绳子跑了出来。我之前听看守的说胭脂约你在这,便跑过来了。”
胭脂看着眼前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冷弈,即便若水不在我手上又能如何,我早在你来找我之前让各位大人服下了催蛊丹,即便你现在带着若水赶过去,也只怕是来不及了。”
“你。”冷弈脸上终于出现了怒色。
“呵,你先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昨天和王爷(李安)说,宁王爷如今虽被锁金链困住,但他功力深厚,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不如在王爷杀进皇宫时在众人面前先杀了宁王爷,这样一来对方必定军心涣散。”胭脂笑盈盈地看着冷弈铁青的脸色,继续说道:“所以啊,只怕你们赶到时,宁王爷也已经上西天了。”
冷弈冷眼睨了胭脂一眼,立刻转身带着若水离去。
胭脂知道,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想必自己早已气绝身亡。
庆历三十四年,建安王逼宫造反,所幸宁王爷带领将士及暗卫全力对抗,建安王败了,被关押天牢,永生不得释放。其党羽按罪行大小处置。
竹屋内,依旧是那一身红衣的胭脂正在抚琴,琴旁的炉中焚着檀香。
“真想不通,你怎么会焚檀香,那么浓。”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从门外走进来,而后便恍如在自己家一般坐在藤椅上,自顾自地倒茶喝。
一曲毕,胭脂抚摸着琴弦,仿佛陷入回忆,低低道:“或许是今生杀孽太重,便想着用檀香来驱一驱吧。”
忽而,胭脂抬起头来,眼神清明起来:“月昭白,我记得你可是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三个月以上的,如今都已四个月了,怎么还不走?”
月昭白晃着手中的茶杯,道:“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胭脂听了他的话,不知怎么便笑了起来,突然笑岔了气,一个劲儿地咳嗽。
胭脂看着帕上那殷红的血,出了神。
月昭白一把将胭脂手中的帕子夺过,道:“不过就是累了,想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了,有这么好笑吗,也不怕笑死!”看着帕子上的血,月昭白眼神一晃。
胭脂被月昭白的埋怨唤回了神,笑道:“也是。这世上万物总是瞬息万变的,你这一浪子想定下来了也是有可能的。罢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便住在这儿吧,待我死后,这屋子就是你的了。”胭脂向月昭白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六个月之后,一个男子扶着身怀有孕的妇人走过竹林。经过竹屋时,男子停了下来,看见那袅袅炊烟,笑着说:“看来,胭脂现在应该过得很好。”
一旁的妇人也笑着说:“是啊,当初若不是她,宁王爷和众位朝臣必定是死了的。她的心终究还是善的。”
男子笑了笑,继续扶着妇人走去。
竹屋内,月昭白静坐在一座小土堆前,看着木牌上的“胭脂之墓”这四个字,轻轻地说:“他们今天回来了。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骗他,不过,不问我也知道。在你临终前,你说要让我使这屋子时时刻刻看上去都充满生机,这是你答应过他的,可惜你做不到了。如今,我替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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