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龙族］言殇

　　终于把事给谈妥了，源稚生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赤司征臣看了一眼窗外，开口说道：“不如就用过晚餐再走吧？”
　　源稚生则是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没有异议：“那么就叨扰了。”然后又让樱去把上杉曜给找回来。

　　不知被赤司戳了多久，睡得昏天暗地的上杉曜可算是醒了过来。她有点儿茫然地看向身旁的红发少年，脸颊上痒痒的感觉还在，但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一如面前的少年，虽然是有点倨傲的神色，但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或是别的什么负面情绪，只会觉得这种感觉放在他身上很合适，好像他就该这样。
　　上杉曜的脑子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灵光一现，“啊……你是赤司家的那个少爷……”
　　赤司：“……呵呵。”选择性失忆会不会太严重了点？
　　上杉曜还在一面回想，一面自顾自地说：“我还给你了一瓶清酒，那个很好喝的……”
　　说到这个赤司倒是想起来了，但自幼就开始的精英教育所带来的严谨自律让他习惯性地遵守一切有必要遵守的规则，小到学校里的校规，大到国家的法律，所以，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准喝酒他就滴酒不沾。

　　——虽然很想把关于她的一切都留下来。

　　看着他递上来的酒壶，上杉曜有些不解，虽说她的脑容量很小，但有些东西她还是记得住的，比如送给别人的东西不可以收回来。
　　“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别的……”上杉曜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曜大人！”
　　上杉曜本能地看过去，不出所料果然是樱，她略有些欢乐地朝樱跑去，完全忽略了赤司和……他手中的清酒。
　　赤司抿了抿唇，收回了酒壶，目光晦暗不明。

　　晚餐赤司征臣考虑到客人都是来自于极为传统的家族，于是十分体贴地选择了日式料理。
　　……一票的寿司和刺身。
　　不过这对于上杉曜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的食物，于是她吃得很欢乐——只不过面上完全看不出来而已。

　　晚餐后赤司征臣似乎还有话要对源稚生说，家臣樱十分尽责地跟去了，留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的上杉曜。
　　赤司迟疑片刻，还是走上前，“不介意的话，可以看会儿书……”
　　“……”虽然不是很喜欢看书，但相比起在别人的目光下发呆好像要舒服一点，于是上杉曜点了点头：“有什么书？”
　　赤司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
　　上杉曜微微一怔，喜欢的啊……“嗯……有教格斗一类的书吗？”
　　“……？！”

　　从会客室出来，源稚生和樱面上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而赤司征臣笑得促狭。
　　“怎么说也是有血统的人，还请少主多多关照了。”
　　源稚生的笑几乎是挤出来的，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那（xiang）是(de)自(tai)然(mei)。”

　　源稚生找到上杉曜时，她正和赤司一起看书，虽然是各顾各的，但气氛非常和谐。源稚生看得眼角抽搐，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叹亲爱的妹妹居然在看书这一事实还是赤司已然进入了上杉曜的私人领域但上杉曜却完全没有对他有所防备这一足以让他吓到的事实——总之这两件事加起来就已经让他吓到了。
　　调整好心情，源稚生轻唤一声：“曜，要回家了。”
　　上杉曜迅速从书中抽身，合上书本就走过去。
　　赤司也合上书，冲源稚生点了点头，“这就要走了吗？”
　　源稚生也是一点头：“多有叨扰，留步吧。”
　　赤司生生止住已迈出一半的脚步，“慢走。”

　　上杉曜十分敏锐地察觉到车里的另外两人心情不好，她也懒得问，反正要是和她有关的话，哥哥是一定会告诉她的。
　　源稚生微微撇过头看向后座的上杉曜，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曜，你为什么要扯征十郎的头发，还送他清酒？”
　　上杉曜看向他，暗红色的瞳仁流露出惊心动魄的光芒，但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谁知道。”

　　她有点搞不清楚自己了，她并不在乎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因为这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留恋之类的情绪并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可是在那天下午看到了赤司征十郎之后，她就经常会去回想过去的事，并不是将她所记得的事都回忆一遍，只是在回忆，和他有关的事。
　　两人牵着手一起奔跑的场景，她忍无可忍终于出手时的血肉横飞，以及那时候红发男孩脸上惊惧的表情，还有……

　　“不要怕，不会伤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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