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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是人生必经的路
回到寝室,才发现手机忘拿了,手机上一串子未接,全是来自一陌生号码,我心下起疑,忙拨回去,电话里声音粗重的回应,“喂,是席莫吗?我是马列。”
马列,数学系的马列,篮球打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马列,估计打人也差不到哪儿去,糟了,莫非他知道他和林元分手,我不但充当了联络员还兼了狗头军师,哎呀,死了,死了,他找我报仇来了,我胆战心惊的小心翼翼问他,“是马列呀,你有事吗?”
我听见话筒里,有个声音说,给我酒,我要喝酒,给我酒。
那声音明晃晃是林元的。
果然过了片刻,话筒里马列说,席莫,你出来一下好吗,我们就在学校山根底下,林元喝了许多酒,闹得不成。我如果一个人把她背进来,怕是不大方便,你过来陪陪我们,好吗?我能说不吗,大哥,当然不能。所以我只得说好。
没发现林元和姓南的闹矛盾呀,这个世界变化真快。
我赶紧穿上球鞋,裹上大衣,出了宿舍门,一路狂奔到山脚下,便看见路旁烂醉如泥的林元。
我一脸不解的问身材魁梧的马列,她怎么了?
马列说,姓南的那小子把她给甩了,她借酒浇愁。
我恍然大惊。
我扶起林元,对马列说,我们赶紧把她弄回去吧,这么冷的天,省的冻坏了。马列二话不说,便把她背起来,我小跑步跟在后面,过来的时候,天还没黑,这会儿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马列,拿着林元的包包,心里那个气呀,结果一个不注意,摔了一个狗吃屎,等我爬起来时,除了全身都疼外,脚脖子尤其疼的钻心------扭到脚了,我试着走了走,脚腕上钻心的疼,马列回头问我,你没事吧,我忍着疼,说没有,慢慢跟着他,朝学校赶。
我瞅着在他背上睡得死沉死沉的林元,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命吗?人家受伤了就能趴在男人背上,被人背的命,而我,就只能一瘸一拐的自己忍受伤痛,老天呀,我也很疼呀,我也刚失恋呢?
我忍着疼又走了三四分钟,脚疼的浑身冒汗,委屈的只想掉眼泪,只得对马列说,那什么,我看你也背的挺累的,咱们休息一下吧,人都说,月高风黑好杀人,咱们迟点进去,碰见的人少不是。马列显然对我这比喻颇为惊讶,但看在贴切易懂的份上,深以为是的点头。
我哼哧着坐下,摸摸自己的脚踝,好似肿了一大圈,眼角余光里,突然看见白天见到的那个黑衣帅哥。
他走到我们面前,凑到我跟前,蹲下身,用好听的男中音淡淡的问:“席莫,你怎么了?”
我呆呆的,半天没吭气,马列看我不说话,说,“我们几个游山,一个在山上喝醉了酒。”指着我说,“看来席莫刚才又扭到了脚。”
黑衣男生面色沉沉,伸出爪子便要来摸我的脚,我以扈三娘挥菜刀的彪悍一手拨开,却装作害羞娇弱的说,“男女授受不亲。”心里却想,你以为自个是医生吗?会摸不会摸,你要不会摸,本还能走的脚,给你弄个三级残废,你养我呀!
马列被我“授受不亲”雷得不轻,干笑了一下,慨然而叹说,“我校真是校风淳朴啊!”黑衣男生笑的特别没节操,说,“我还准备背你回去了,既然男女授受不亲,那怎么办,要不要我给你找个木棍,牵了你走。”我心里那个苦啊,大哥,你为什么不早说要背我回去了。
我于是赶忙说,“帅哥你不光长的漂亮,还是好人唻,”单脚跳起,蹭一下子窜到他身后,圆滚滚的身材便趴在他后背上,黑衣男生诧异了几秒,慢慢背起我,晃了几晃,终于稳好身,迈开步子朝学校走,我心里那个乐,他奶奶个毛,这不,老娘不也有人背了么,掐掉头去了尾,眼下不就在演绎一段山河绝恋么,呵呵,真是爽歪歪呀。
我们终于到了宿舍楼底下,我抹了把冰凉的额头,叹气说,“累死我了。”
马列毫不客气,“累的应该不是你们俩吧!不过比起我,他更累。”我从黑衣男生背上滑下来,悄悄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被我压死,脸色很好后,我得意的说,“瞧吧,我减肥还是很有成效的,看他那样,我大概轻了不少了。”黑衣男生淡淡说,“我小时候常常挑柴去集市卖,再重也能忍。”
我彻底无语了,准备请教他大名的心也没了,于是头也不抬,从马列背上拉下林元,连拉带抱的将她弄到二楼寝室里去。
是夜,我再一次失眠,总是梦到那个黑衣男生,龇着牙不怀好意的朝我笑,笑的万分诡异。
第二天,林元因为失恋,请了一天的假,我因为脚疼,也没去上课,我们两长吁短叹总结人生,无奈人生太短,三言两语便总结完了,而后总结失恋教训,这个比较抽象,要费些时日的,所以留待以后再说,林元昨晚流的眼泪太多,结果把两个本来很大很漂亮的眼睛生生泡成了烂桃子,她拿了袋冰敷眼睛,外带帮我敷脚。
我劝她天涯何处无校草,何必死恋南墨水。
她劝我人生何处不逢春,不要再贪秦兖州。
再一次见到黑衣男生,也是个晚上,我手里拿着一包卫生棉,正好看见秦兖州和他女朋友甜甜蜜蜜的出了小超市,一人手里捏着一根哈根达斯,我忙转过身,躲在广告牌后,心内暗骂,真他妈有病,这么冷还吃,难道名牌吃在嘴里能变成热的?心里虽然这么想着,手里却掏包包也想买根哈根达斯,不想一回头,便看见黑衣男站在我身后,我吓了个大喘气,奈何老娘我天生彪悍,被人吓到的姿势都是富有战斗性的,我张了半天爪子,想起那晚还是人背我回来的,我父亲的妈妈,我的奶奶时常说,人若忘恩,不如猪狗,于是我马上收回锋芒,吐着舌头,笑的哈巴狗一般,柔声说,“又是你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你想吃什么?这小超市里连盗版的哈根达斯都有的卖,我请客。”
他笑的很诡异,“我可以帮你达成愿望。”
我愣了愣,“什么愿望?”
他淡淡的说,“你不是想成要一段美丽的爱情吗?我可以给你。”
美丽的爱情,想要就能给吗?这尼玛简直是毁三观、毁节操。
我翻给他一个大白眼,“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要美丽的爱情了?我还想要个白马王子了,你给我一个。”
我想起来自己在扉页中乱造的那些话,写的那叫一个悲惨绝伦、动天地、泣鬼神,哭诉自己每日独守空房,有多凄惨,同寝室的小娘皮林元在我面前秀恩爱,惹得我这条单身狗日日夜夜以泪洗面,临了真的有说我想要,迫切的要,死命的要、痛彻心扉的要,要美丽的爱情之类的话。
想到这儿,我马上矮了半截,哭丧着脸说,“那时我不刚失恋么,随便发发感慨而已,这你也是知道的,文学么,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我那惨兮兮的哭诉中,其实有很多是想象的,比如别人秀恩爱,那都是我想的,比如夜夜空闺,我这人睡的早,没那么时间悲春哀秋,可是也是巧了,被你这么随随便便看见了,那也倒罢了,你看了就看了,”我话说了一半,脑子一转,问他:“不过你是谁呀?能帮我实现心愿?你有那么大能耐么?”我上下打量他,眼睛亮晶晶。
美丽的爱情,难道他要舍身救我这条单身狗,哈哈,这厮,长的可比秦兖州还要人模狗样。
嗯,不对,过头了。
我一下子福至心灵,“难道你是某个综艺节目的编辑,专门拯救我等苦逼孩子的,你会安排什么人给我一个美丽的爱情,明星吗?哈哈,我喜欢钟汉良,喜欢井柏然,还喜欢比伯。”
他愣了愣,估计被我这火箭速度的思维给搞晕了,良久才说,“你喜欢的男人可真多,可惜,我都不认识。”
这货,是都敏俊那个星球来的吗?装骗子都不敬业,真是要作死的节奏。
我趁机溜人。
奶奶个头的,敢来坑我的钱,我从小就在跟钱做斗争,自己都没办法坑自己的钱,能叫你坑了去?
对,现实是残忍的,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八九不离十是陷阱。
我肚子里的弯弯绕还没转完,黑衣男生在后面冷冷的说,“席莫,信不信由你,你的心事被我看到,说明我们真的有缘,我说了能让你变好,拥有一段美丽的爱情,我就能做到,你被我选中,是一件很幸运而值得庆幸的事。”
他站在十一月猎猎的冷风中,长长的脖颈在夜色中愈发显得白皙,颀长的身材上那一袭棉质的风衣,随冷风摇曳,及肩的长发,有几缕碎在额头,映照那张无双玲珑的脸。
我在心里叹息,□□真是作孽呀,怎么能让骗子长成这样,而让我等大好青年,长的跟过年的肥猪一般了?
他明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你先得减肥,你没活在唐朝,没必要胖成这样,你说是不是?”
我吸了下鼻涕,心说,你去过唐朝吗?你知道唐朝女人胖成什么样吗?伸手掏出卫生棉下面的牛肉干,有些犹豫的说,“我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美食可是我人生一大追求,要我减肥,这个有点难度,着实可不好办的狠。
我一边退走,一边偷偷回头瞧他,看他孤零零的身形慢慢没入黑暗中,心里不知是什么味道。
回到寝室,还是只有我一人,真是有些形影相吊的意味,寝室外面冷风夹着雪花,寝室里独有我一人,和十几年前我刚刚懂事,便体会到的孤独一般,那么揪心、那么忐忑,那么沁骨刺心。
快熄灯的时候,林元踩着点回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看,“席莫,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今天去见钱教授了,帮他做课题,教授在夸你,说,这次全级第一名又是你。”
我吃零食的嘴颤了颤,一根虾条砸在膝盖上,“你去帮钱教授做课题了,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谁说失恋是痛苦的,骁勇奋进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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