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情事-杨贵妃与唐玄宗

作者:玥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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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9 章



      卯时末初晨时分。
      玉真观处于山坳之中,通常总是比长安城内亮的要稍晚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薄阳也终是从东边堪堪探出脸来,为玉真观披上了她五彩霞衣。如此一来,到使得本来肃穆庄严的玉真观平添了一份柔媚。

      而此时,正殿之内,众人的早功课刚结束。大家正收拾早课上所用的法器。
      只见静慧托着一个精致的漆盘进来。今日,她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参加早课,而是依着玉真公主吩咐,去督促厨房为李隆基准备早膳了。
      玉真公主打量了一眼漆盘上所放的膳食,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将拂尘插入腰间,接过漆盘便向后厢而去。
      不过,还未跨进杨玉环寝房的门槛,便险些撞到了正往外走的高力士。
      两人同时一惊。
      “阿翁?”玉真公主晃了晃身子,稳住了身形。
      “哦,是公主呀!”
      “你这去哪里?”玉真公主见高力士面有焦色,关心道。
      “唉,老奴这是要去找刘大夫,随他一起去洛阳。”高力士露出无奈。
      “洛阳小豆子呢?”
      皇帝昨夜明明说让小豆子随刘太医一起到洛阳传旨,这会儿怎么又换成高力士亲自出马了?玉真公主不解。
      “唉,这小豆子真是气死老奴了。派人找了一早上都不见半个鬼影。这不,陛下心中着急,所以,只能老奴亲自走一趟了。”
      “原来是这样。平日里他办事也算牢靠,今日这是怎么了?”玉真公主心生疑惑。
      “谁知道呢,老奴此刻也顾不上想这些了。”高力士恨恨道:“不过,等老奴回来,非好好收治收治这小子。”这咬牙切齿地模样,仿似此刻小豆子已经站在眼前了一样。
      “那玉真就不耽搁阿翁的时间了。”
      玉真公主莞尔一笑。心中竟开始有些同情起那个看着伶俐招人喜欢的小豆子了。阿翁说要收治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那老奴告退。”高力士要务在身,便也不再客套寒暄。
      玉真公主目送高力士远去,便又继续向房内走去。

      此时,李隆基双眼闭阖,正斜倚在塌侧的座椅上。
      玉真公主放轻了手脚,将漆盘轻搁到桌上。她探身看了一眼,以为李隆基还未醒来。于是,转身欲离去。
      “玉真?”李隆基听到动静,试探的叫了一声。
      “皇兄醒了?”玉真公主停了脚步。
      “醒?玉环这样,朕睡不着啊。”李隆基苦笑。
      顿了顿,他一拗身,将本来盖着的一件胡式玄色裘锦褂子穿回了身上。然后,又低头捋了捋内里袍子的领子和袖笼站了起来,迎向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细心地发现走到近前的李隆基面色似是比昨夜更差,眼中更是布满了血丝。于是,心中不禁起了疼惜。
      “那先吃点吧,这是小妹吩咐厨房做的素膳。”玉真公主捧起粥递到李隆基面前。“虽然,比不得宫中御膳房,但也算可口。”
      “也算可口?你这算是一种谦虚的说法吗?”李隆基眯起眼睛,嘴角处有了一处折痕,那是荡起的一抹浅笑。“朕的这些个兄弟姐妹中,就数你嘴最叼。但是,此刻,你就是端来珍馐,朕也没有这胃口啊!”可说到这里,李隆基刚现的笑意又逐渐暗淡了下去,英气的眉宇间立刻被一抹忧虑侵占。
      “这怎么成,”玉真公主娥眉微蹙,反对道:“您没休息好,现在又不吃。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这是民间百姓都知道的事。您可是九五至尊,更要保重好自己的龙体。您的身体可关系着整个大唐。”
      语意不满,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玉真公主毕竟是皇家出生,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皇权、江山凌驾于一切之上。虽然,与杨玉环一段时日相处下来,她心中也很喜欢和欣赏她。但是,若放在一个天平上,一个女人再重,又岂及社稷江山之重?
      哪知,李隆基却不以为然。
      “哪有那么严重。噢,这,朕一顿饭不吃就和江山社稷扯上关系了?”
      “皇兄……”
      玉真公主被李隆基这话给问倒了。她本还想在说些什么。可当他看到李隆基眉头越积越浓的忧虑,看到此刻毫无所知躺着的杨玉环,她心底女子柔敏的天性又被激发出来。终于,叹了一声,把最后的那些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好了,朕会有分寸的。你可不能真跟皇兄生气呦!”见玉真公主软化了,李隆基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妹子哪敢!”玉真公主撇撇嘴,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她不由在心底有些感叹。“你们俩人哪,真不知道是哪辈子种下的因果,惹来这般的纠缠。你说,究竟是她欠了你,还是你欠了她?”说罢,又觉得不对,遂又改口道:“唉,不对,我看这前世呀,一定是玉环欠了皇兄你的。你看,自从认识了皇兄你,以为是找到了自己的良人,却谁知等来的是一桩又一桩的苦难。”
      “纠缠?”玉真公主的话使李隆基脸色陡然一黯。他俯身下身子,拾起杨玉环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喃喃道:“是!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怪朕。若不是因为朕,她也不至于一次又一次地陷入不堪的境地。甚至,这次连性命都危在旦夕。”
      “皇兄,是玉真口不择言。其实,这不能怪你。万事都有它的因缘际会,这是玉环的命。而且,你以大唐天子之尊亲自守护在这里,玉环知道也知足了,天下有哪个女子能享如此尊荣?”
      玉真公主见李隆基伤怀自责,忍不住有心补救,于是,试图说出些宽慰的话来。
      李隆基连连摇头,他伸手细心地替她捋了捋额前的细软细软的绒发,继续道:“不!命运之说都是自欺欺人的。朕从不信命。朕要是当初认了命,也就没有今日。所以,玉环你也一定不能认命。你一定要好起来,这次你若能平安渡过,朕一定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你要信朕!相信朕!”
      李隆基的话,让玉真公主有些动容。
      世人皆道明皇帝风流多情,只因他后宫的女人浩如繁星。皆道他手段狠辣没有亲情。其实,不然!真正亲近他的才知道,他其实很重情,也很渴望能在这莫大的皇宫中寻到真正的亲情。
      就拿惠妃来说,从他的处置,就可窥见一斑。如果,不是还顾念着彼此往日里的一份旧情,那么就惠妃娘娘的所作所为,只怕早就被公开问罪了。更不可能到此时此刻为止,只把她软禁在寝宫这么简单。还有咸宜和驸马杨洄,他若不是还顾念着一份亲情,又岂会不加问罪。他李隆基由小到大,什么样的惊醒动魄没有经历过,还会再怕掀起什么“血雨腥风”?
      对武惠妃尚且能做到这样,对杨玉环就更不用说了。所以,玉真公主信,她相信她的皇兄真说得出做得到的。此刻,玉真公主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甚至自己再继续留下去也是多余,于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便转身想退。
      “别走,玉真!朕还有话问你。”玉真公主一步一回头,不小心撞到了房内的花架,惊动了李隆基。
      “皇兄要问什么?”玉真公主回身。
      “你昨日不是说今日李太白和花奴会来?不知会在什么时辰?”
      “这,小妹可说不准。”玉真公主难住了,不过,稍即她又道:“此刻晨时方过,按太白兄的性子,小妹猜想定不会过了午时。”
      “午时?”李隆基自觉地复述了一遍,目光瞟向雕花木窗。
      此刻,天色已经开始大亮,窗纸也无法完全阻挡晨曦透进房中。
      望着晨曦,李隆基心中不禁盘算,李白若是午时方来,然后,再使他去找那个周广,一来二去不是要多耗费一个来回的时辰?如此岂不如直接派人去传话来得更为便捷?
      于是,他又道:“那你可知道李太白在何处下榻?”
      玉真公主无法确定。李白醉八仙的名头与他的诗名一样响亮。
      于是,只能苦笑道:“这可不好说。太白兄好酒,说不定醉在哪个酒寮也不一定。”
      “醉在酒寮?”李隆基将杨玉环的手仔细的放平,站起来道:“那今日不会真‘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吧?”言语中,有些戏谑的意味。
      “原来,皇兄也听过子美的这首《八仙歌》?”玉真公主噗嗤笑了。“那只是玩笑罢了。太白兄个性再不羁,小妹相信这君臣的规矩他还是有的。”
      “贺卿一直向朕推荐你这太白兄,说他如何如何有才华。朕也考虑过,如何不知。”李隆基点头道。“不过,能写诗不一定能治世,也不一定能为官会为官。他的个性不受束缚,不一定能处理好与其他官员之间的关系。朕是皇帝,要维系的整个朝廷上下的和谐,最起码是表面上的和谐,没法因为他一个人而破例。所以,一直委决不下。”
      “皇兄说的有理。不过,太白兄确实也怀了一腔报国热情。如果可能,皇兄也不妨给他一个机会试试。”玉真公主认同。
      “嗯,这个朕会考虑。”李隆基点头。然后,他把话题又扯了回来,“不过,这事以后再论。现在你去告诉陈玄礼,让他派人先去找花奴。花奴与李太白来往甚勤,那么,落脚处他定然是知道的。”
      “好!玉真这就去。”玉真公主点头,转身往外走。还未走到外间,却不想传来陈玄礼求见的声音。

      陈玄礼与高力士一样,也跟随了李隆基很多年。当年,他与葛福顺一起率万骑营支持李隆基政变。因不持功生骄,办事沉稳内敛,如今,已经被擢升为羽林军统帅。同时,他也亲自负责李隆基的近卫工作。由此可见,李隆基对他的信任有多深。
      此刻,这位将军一身戎装,大踏步进来。他立在李隆基和玉真公主面前,先是军礼,然后,又跪地施君臣之礼。一切都做得严谨和一丝不苟。
      “这说曹操,曹操到。陈将军莫不是能掐会算?”玉真公主忍不住打趣,说得陈玄礼一脸茫然。
      “不知公主何意?”陈玄礼问。
      “没事,你起来吧。”李隆基一把扶起陈玄礼:“朕正要找你,你便来了。所以,玉真才如此说。”
      陈玄礼恍然,他谢过李隆基,又道:“不知陛下找臣何事”
      “是这样,朕想让你即刻派人去找李太白,然后,让他把周广带来。”
      陈玄礼听完李隆基的吩咐“啊”的一声楞在当场。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李隆基不明白陈玄礼为何发愣,于是,问道。
      却不想陈玄礼摸了摸脑袋,憨憨地道:“汝阳王、太白先生带着周广周大夫已经在大殿上候传了。臣求见,就是为了禀奏这事。”
      “真的?”李隆基喜出望外,迫不及待起来。“那、那快传。”
      “是!遵旨!”

      李白、李琎和一个黑脸壮汉很快内侍带了进来。
      汝阳王李琎和李白还是昨日的装扮。跟在他们身边的这位黑脸中年汉子,则中等身材,体格健壮,下巴处随性地长着络腮胡。从他的胡子上也不难使人看出,果然如同刘太医所形容的,这同样是一个不愿受到世俗束缚的人。
      “皇叔!”李琎首先见礼。行完礼后,他看了一眼李白。
      “草民李太白,见过陛下!”于是,李白不亢不卑地也道。
      只有黑脸络腮胡的中年壮汉死死地盯着躺在榻上的杨玉环,没有动静。
      “大胆!你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王妃。”陈玄礼怒道。“而且,大唐天子在上,你为何见君不拜?”
      “行了,玄礼!”李隆基摆手。“免礼,都免礼吧。”
      他口中说着话,眼光一直就落在李白和黑脸汉子身上。此刻,更是深深地瞅着那个毫无礼数的黑脸汉子。
      这人不需多想,无疑便是周广。他的精壮和一脸被太阳晒的油量红黑的肤色便是他经常登山采药的证据。但是,李隆基迷惑的是,通常地,大夫不是都应该手提药箱吗?而这人为何却两手空空?
      “这位是……”于是,李隆基问。
      “回皇叔,这位便是太白先生的知交好友周广周大夫。”李琎恭谨的回答。
      “对,他是周广。昨日王妃遇害时,草民也正在观中。离开时,听闻太医也是束手无策,于是,今日便带了好友前来试试。”
      “哦。太白先生想的很周到。”李隆基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他不是大夫吗?为何没见带药箱?”
      “药箱?”
      李隆基话音刚落,只见周广竟是有了反应。不过,他首先对李隆基露出了鄙夷之色,“原来,皇帝也和世人没什么区别,竟有如此俗见。治病就一定要携带药箱?这完全没道理。”
      “这……”李隆基被噎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大胆!”陈玄礼暴喝一声,他也顾不得李隆基会作何反应。他这人刻板划一,君威对他来说,绝对神圣不可侵犯。此刻,他对周广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简直忍无可忍了。
      “哎呦,这位小朋友的声势好吓人?”周广作出惊慌样。
      “你……”陈玄礼被古灵精怪,不守俗礼的周广气的说不出话来。
      “请皇叔见谅!”李琎也是左右尴尬。
      李隆基被周广一阵抢白,心中本是有些不爽。不过,李琎求情,而杨玉环也确实需要眼前这位怪人的诊治,于是,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
      “无妨!”李隆基勉强道。
      “还是请周大夫赶紧替玉环瞧瞧吧。”一旁的玉真公主也颇觉尴尬。于是,出声打圆场。
      没想这个周广一点都不领情。
      他懒洋洋地扫了众人一眼,才不情不愿地从衣襟中取出一个褐色锦缎包道:“她这是中了异域之毒,别看她表面睡的安详,我若是在晚来半日,估计她小命休矣。现在我要施针,闲杂人等都出去吧。”
      闲杂人等?堂堂一个天子,此刻,竟然被一个草民称为“闲杂人”?李隆基顿时脸上一阵红白交加。他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可是,听周广之言,杨玉环现在已经是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这可耽误不起。于是,李隆基深吸了一口气,阻挡了正拔剑就要上前的陈玄礼。
      “不得无礼。退下,都退下吧。”

      按照周广的意思,所有人都退到了玉真观正殿。只留下陈玄礼把守寝房之外。
      李隆基来回在殿内踱步,他不时的派人去后厢打探情况。
      李琎旁观着一切,顿时明白了何故那碧玲珑会在杨玉环的琴房出现。也明白了为何杨玉环倾城的容貌中总隐着一丝绝望和忧伤。
      若这样一份感情真的存在,他不能想象会遇到什么样的阻力。或者,现在杨玉环躺在榻上,这已经是遇到阻力中的之一了。

      时间在“嘀嗒嘀嗒”地流逝。大殿上静之又静。所能听到的就是大家因为焦急而急促地呼吸声。还有时不时的李隆基的徘徊踱步声。
      默默数着时间,李隆基不仅有些心慌心乱。于是,他瞅了一眼静候在玉真公主身侧的李白。
      大唐是个诗人辈出的年代,而李白是其中最特出的一个。与其诗名一样响亮的不仅有好酒的习性,还有他侠肝义胆的品性。这点就他对杨玉环仅仅一面之缘,便精心竭力的帮助她,便是一个佐证。李隆基在对他才华的欣赏中,又瞬间加了几分对其品性的赞赏。
      于是,李隆基平息了一下心情道:“听说太白先生‘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诗名满天下,世人尊你为诗仙。”
      李白没想到李隆基突然说话,于是,回道:“草民喜好诗文,不假。但诗仙之名不敢当。当朝诗文写的好的比比皆是。”
      “都说太白先生狂放不羁,完全不通世俗,看来传言也不能尽信之。”李隆基抿嘴一笑,然后,又道:“朕读过你的诗作。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还有‘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都是能传世的佳句,神来之笔。诗中气势磅礴、情感炽烈奔放、在加上先生丰富奇丽的想象,胆惊人的夸张,确实是当得‘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赞誉。”
      “哪里!哪里!这是子美(杜甫字)谬赞。若论及此,草民只算得直抒胸臆罢了。”
      见李白谦虚,玉真公主在旁插话。
      “太白兄勿需自谦了。你的诗作我皇兄基本都读过,他也是爱诗爱才之人。他当时对玉真曾说,太白兄这诗作,能传千古。千百年后,后世人或能从你的诗中一窥今日我盛唐之貌。”
      “朕确实说过此话!”李隆基点头承认道:“贺卿也对朕推举过你,只是一直没有机缘见上。如今,正是机会,不知你可以意向入职翰林院?”
      翰林院是唐代开始设立的各种艺能之士供职的机构。最初,主要起草诏制,后逐渐演变为草拟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任职者称为待诏。通常由擅长文学的亲信官员充翰林院待诏 ,以备起草急诏。为此,还特别建设了翰林学士院以供待诏居住。
      因为各位待诏都长于诗文,所以,闲时他们也负责撰拟诗文以供御览。
      这是个看似没什么品秩的位置,但是,却地位特殊。特别是升上翰林学士承旨的人往往能晋升为宰相。
      玉真公主、与李琎都是一喜,转身向李白道喜。
      李白也没想今日能在此见到皇帝李隆基,更没想到皇帝还让他作了翰林待诏。心中不免也是一阵高兴。他认为自己的一身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于是,激动地跪谢李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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