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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乱局丛生
“将军，这是影密卫从公孙玲珑传出的信鸽中截获的。”攸宁递上了一张绢帛。
章邯接过绢帛，展开一看，所书内容正是他与盖毓有私情，白筱又替他们掩护的谣言。白日才发生的事情，晚上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公孙玲珑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件事除了李斯之外，其余的当事人都不会传播出去。李斯与这个谣言目前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如果是他告诉公孙玲珑，用意是什么呢？如果不是他说的，那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信鸽飞往何处？”
“小圣贤庄颜莹的住所。”
章邯冷哼一声，眸光犀利，盯紧了布帛：“怪不得……你们将公孙玲珑抓起来，我去找李斯。”
“诺！”
章邯来到李斯的住处，有礼地叩门。李斯此时已经准备就寝，听到门外是章邯的声音，吩咐小厮请章邯进来。
章邯进到内室行礼，见李斯披了件外衫坐在矮几前，歉意道：“末将打扰丞相休息了。”
“无妨。”李斯示意章邯落座，“想必将军是有要事。”
“丞相请看。”章邯将布帛放在了李斯面前。章邯注意着李斯的表情变化，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李斯见到布帛，先是一惊，后来又是疑惑，之后就在细细思索。
“这样东西将军是从何得来的？”
“公孙掌门今夜传了一只信鸽，目的地是小圣贤庄。”
“这的确是她的笔迹，”李斯面色阴沉下来，“这件事她今日向我禀报过，但我严令她不得外传，却没想到……”
“丞相，私自向外传递消息这条罪名……”章邯点到为止。
“影密卫负责公子的安全，如今还出了凶尸案，排查一切有嫌疑之人本就是职责所在，本相相信章将军定会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李斯义正言辞，没有任何包庇公孙玲珑的意思。
“丞相，”章邯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面色凝重继续道，“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查，末将怀疑将军府内部可能有人与凶尸案有关。”
“哦？你怀疑谁？”
“像凶尸案这样的大案子，只靠普通黔首是做不到的。当初案子发生时，赵车府曾说要协助末将查案，可到现在却没有任何动作，实在是有些奇怪。”顿了顿，“当然，也有可能是赵车府将暗中调查的情况禀告了丞相，不方便让我知晓。”
李斯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些日子赵高的确有些反常，没有任何行动也不曾向他禀报过案情进展。他本就对赵高所言半信半疑，觉得凶尸案与他脱不了关系，现在经章邯这么一提，愈发可疑。
“本相知道了，章将军查案辛苦了。”
“丞相早些歇息，末将告辞了。”章邯拿回了布帛，转身走到外室。
小厮帮章邯打开房门，迎面却见赵高与六剑奴走上台阶。
“章将军也在此处？”赵高脸上的笑意有几分虚假，语气又故作真诚，“我正好要去找将军。”
“赵车府有何要事？”
“我从将军房中找到一样东西，想请丞相定夺。”
闻言，章邯眉心一紧，似乎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东西。处在内室的李斯也听到了赵高的话，让他们二人进去。
“丞相，这是从章将军房中发现的石头，与在小圣贤庄找到的如出一辙。”
李斯望着案几上的两块陨石，材质大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章邯的陨石上有些特殊的纹饰。
李斯觉得，小圣贤庄盖毓是凶尸案嫌疑人，章邯如今又传出与盖毓有私情，现在又在他处搜到了陨石，难道是赵高想嫁祸章邯？又或者章邯明知盖毓有问题，却想包庇她？
方才章邯向他说出怀疑赵高的理由，现在赵高又怀疑章邯，两方互相牵制，正是他所期望的结果。
“章邯将军可否解释一下？”李斯问道。
“这块石头不过是我发现的线索，顺手放在房中罢了，”章邯云淡风轻，“我记得控制凶尸除了需要石头，还需要另一样东西相感应，不知赵车府可否寻到？”
赵高当然不可能找到依雷的那把匕首，因为早在景澜找到之时，他已将东西交给景澜保管，就是为了防止今日的事情发生。
“将军多虑了，赵高并未怀疑将军是幕后之人，而是想禀告我是如何找到这块石头的。”赵高从袖袋之中取出了一张布帛。
布帛上的字迹歪七扭八，似乎是故意用左手写成的，内容正是陨石在章邯房中，案几边第二只柜子的底层。
“你是说将军府中有细作？”李斯蹙了蹙眉。
“这也只是下官的猜测，”顿了顿，“章将军的影密卫护卫将军府与公子的安危，若是有细作，章将军定能查出来。”
“细作一事，我必定会彻查。”章邯眯了眯眸，明白了赵高的用意。
他本还在疑惑，赵高发现了陨石，竟然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现在看来，他是想表明，他与罗网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自己房中的陨石，却被一个细作如此轻易地发现了。不是因为细作高明，而且因为这个消息正是他自己故意说出去，想借此洗脱嫌疑，但这恰恰证明了他与此事有关。
李斯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嘱咐道:“章邯将军的办案能力本相相信，只是案情错综复杂，本相望你们二人齐心协力，将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此言一出，章邯知道李斯对他们二人都是半信半疑，想让他们相互牵制。
“诺。”
这时，沐风来到李斯门前，有事要向章邯禀报。
“将军，公孙玲珑招了，只随便吓唬吓唬她就全都说了，”沐风拿出了一块布帛，质地材料与方才赵高拿出的一模一样，“有人递了块布帛给她，上面就是这些内容。”
“她承认是想报复白姑娘让她梦魇之事，虽然不能直接报复白姑娘，但以白姑娘与逸灵姑娘的关系，让颜氏散布逸灵姑娘与将军的事情，逸灵姑娘处境难堪，白姑娘心中更不舒服。”沐风递上了公孙玲珑签字画押的口供。
章邯将两样东西放到李斯面前，李斯看完之后，沉吟半晌。
只不过片刻之间，章邯与赵高的嫌疑竟都消除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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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来到藏书楼中，见众弟子们还在刻苦翻译，便让他们回去休息，明日再来。他单独留下少羽，两人看着竹简，少羽说起了今日的情况。
“三师公说得没错，那个人果然是子慕。”
今日众人都在翻译百越文字，遇到的疑难问题子慕竟都能解答出来，还会补充一些书简上没有的内容。大家都拍着子慕的马屁，觉得他一定能去稷下学宫读书。有人好奇，问起子慕是如何知道这些内容时，子慕说出了缘由。
“我母族的一支是西瓯贵族，与西瓯王族都交情匪浅，这些简单的文字我手到擒来。”话语间颇为得意。
“原来如此。”
张良回到景行轩换上夜行斗篷，遮住了面容，拿起凌虚就来到了三省屋舍。未等多久，子慕就悄悄起身，翻墙出了小圣贤庄。张良心中已经认定，子慕就是勾结凶尸案幕后黑手之人，凶尸案目前毫无进展，他们想陷害的盖毓也只是被暂时收押，子慕定会出庄与对方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子慕的功力并不高，张良能轻而易举地跟上他，但又不敢跟得太紧，怕与他接头之人功力高深，暴露他的行迹。
一路下山，子慕来到了悬崖边的一棵大树之后，那里正有人等着他。此处开阔空旷，其他人稍一靠近就会被发现，的确是密谈的上佳场所。张良别无他法，只能躲在远处的树后，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树后走出一个身披斗篷之人，那人掀开帽子，借着隐隐绰绰的月光，张良看清对方正是跟着依雷的长老代岩。隔得太远，张良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代岩不停地嘱咐着，子慕不住颔首。
“谁？”代岩功力高深，发现了躲在树后的张良，拿起权杖就向他进攻而去。子慕见被人发现，吓得躲了起来。
张良不敢用儒家剑法，怕暴露身份，转手一挥挽出剑花，使出了那套蜀山剑法。代岩立时认出剑法，心中一惊，手中稍顿。张良不想与他缠斗，便挥剑进攻，趁他抵挡之际离开了。
子慕从树后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胆战心惊。他认出对方手中的剑极其特别，似乎是张良的凌虚。若真被张良发现他偷溜出庄与越人见面，后果不堪设想。
“蜀山的人竟也来桑海了。”
“那个是蜀山的人？”子慕听到对方并不是张良，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蜀山男子没有灵力，只能用剑法。他的剑法不太纯熟，可能不是虞渊护卫，难道是其余几族的人？”代岩喃喃自语，没有听到子慕的话。
“原来如此，”顿了顿，“长老，您与依雷王子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的。我现在要赶紧回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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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元旦了，大家元旦快乐。最近收藏掉的让人心碎，留言更是少的可怜，以及我重感冒，在医院输液了好几天，希望大家新年里都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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