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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威胁还是利诱
“求皇后娘娘开恩，将芙蓉姑娘赐给臣。”
君瑞和齐昭对视一眼，而芙蓉一怔后，停住哭泣，愣愣看着言不禁。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眶一红，大声哭了起来：“凭地羞辱人！”倒是一下子情绪波动，不在意君瑞他们还在，一摔门就躲到屋里去了。小丫鬟喜鹊哎哎两声，得君瑞眼色，躬身也跟着进屋。
言不禁倒是不明就里，看看身后摔门而去的芙蓉，嘴唇抿成一线，下定决心似地又求：“皇上，臣是真心求亲。”
齐昭又多疑起来，为什么言不禁要求亲芙蓉，按言不禁的身份，他可以娶个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何必要迎娶已经被人糟蹋的宫女，就算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也只是奴婢身份。难不成，还是因为想帮图格庆搭线吗。
君瑞自是不知道齐昭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在怀疑言不禁要给她和图格庆做媒。她是先吃了一惊，再想这言不禁是否有所图谋。
这两人自个儿都没发现，其实他们是一样的性子，总是先计算得失，再想结果，后做决定。还偏喜欢怪罪对方，是个算计的个性。
言不禁等了一会儿，发现帝后都用沉思诡异的眼神注视他，却保持统一的沉默。忙抬头恳请：“皇上，皇后，芙蓉大义正是臣一心想寻的女子。臣明白，此时求亲唐突几乎不近人情，但臣愿意等。”
“大义？”武子莹尖锐的嗓音从旁边冒了出来。说走不走摆明看好戏的武子莹，在听到言不禁突如其来的求亲，真是恨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想不明白，这相貌堂堂，又有官职在生的皇帝亲卫，为什么要求娶一个已经脏透了的丫头。
君瑞皱皱眉，被武子莹尖锐的嗓音弄得心情不爽，表姐怎么还在这里，时间也待得太长了吧。眼神转到用力拉扯武子莹的紫衣，那丫头倒是一脸又气又羞的样子。
“正是。”言不禁点头，他满脸正义凌然，完全不是因为喜欢之类被芙蓉吸引，而是切切实实因为他口中的大义。
“芙蓉适才求死，只是因为担心害了娘娘清誉，却没半点为自家考虑。臣见到芙蓉第一眼时，她本想死，但却强留着为了让臣等知道贼人是谁。如此心性，正是臣一心相求的良配。”
“确实，芙蓉刚才不见得有死的念头，再要寻死也要等大仇得报。为什么突然又上吊了呢？”君瑞喃喃自语，皱着眉头对言不禁说，“你也知道此时唐突，为何不等事情淡了些再说，可见是鲁莽的。芙蓉心思细腻，品行端庄，你这莽夫根本就配不上。”
武子莹捂着嘴噗嗤一笑，这脏透了丫头，能有人要就不错了，这君瑞还摆什么臭架子。再说，带着这么个破败的身子，她倒要看看，那丫头有什么脸点头嫁人。
紫衣在旁急坏了，心思一动，咬咬牙，暗暗叹了口气，姑娘你自己作死可不能拖累我。倒也不再拉扯武子莹，反倒是慢吞吞退得离她远一些的地方。
“不过本宫看你诚恳，倒是愿意给你个机会。”君瑞心思一转，还不知道齐昭的意思，但起码眼前言不禁可用，那就先用起来再说。“等你寻到贼人，再来说话。”顿了顿，“要留活口。”
这下子武子莹慌了，转过头想快些离开，再得寻个机会去找白妃说话。可刚转身就看到紫衣鬼鬼祟祟像是要躲开她的样子，心头火起，又不能表露出来。快步往前，嘴里低低叹息道：“快快，紫衣，陪我回去抄经。今儿起我要持戒，为皇上，为娘娘，还有咱们的芙蓉姑娘祈福。”
换了一般人听到有人说替他祈福，或多或少总会有点感动。感动之下看那人一眼，也是人之常情。于是齐昭不知道前因的情况下，略有些感触地看了眼武子莹。虽说齐昭这一眼没什么别的意思，可武子莹怎会轻易放过，她就在这里等着齐昭呢。
一下便是失神恍惚的对视，匆匆挪开眼的强忍心酸。一时间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走吧，紫衣。免得误了吉时，惹娘娘不快。”
武子莹这下子失策了。她话音落下，齐昭一挑眉毛，看了君瑞一眼，君瑞亦是回看：“确实是臣妾安排。”
“哦，朕还以为是她自个儿好心。”
武子莹听身后传来齐昭轻飘飘的一句，脚下踉跄，顿时暗恨自己失算。她原本打算是不着痕迹说说君瑞坏话，可没想到她之前用的那套，居然没用了。早知道不说那句话，是不是倒让齐昭觉得她善心呢。
武子莹的失策，倒真是因为她太过高看自个儿，以为齐昭多少对她有些意思。再弄出些，自惭自怜的姿态，想惹齐昭留意。可她却忘了，不管是进宫也好，受厚待也好，还不是都因为她是君瑞表姐的关系。
齐昭当初是因为有些烦恼君瑞算计，故意想让君瑞吃味。而现在更别提了，他患得患失，又得防备着君瑞被人骗走。全副心思都记挂在自己老婆身上。
君瑞目送武子莹脚步虚浮的离开，心里也是不免长长叹息一声。其实，最好的处理办法，是让图格庆把武子莹带走。可算是私心也好，任性也好，她就是不乐意看到图格庆和武子莹在一起。何况，她和武子莹还有一条人命官司没有了结。
“臣妾让她挂在尚衣局名下，不再受宫中供奉。毕竟没名没分，拿着贵人的供奉，总会让那些下人猜测。”君瑞犹豫片刻，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跟齐昭报备一声。那句‘大皇子的死和秋德的死，都和她脱不了关系’的话，到了喉咙口，却又咽了下去。
齐昭皱皱眉，脑洞一开，哦，明白了，君瑞必定是吃醋了。武子莹受奉例是因为君瑞的缘故，到不想让她误会了。这么一来，心情好了起来。看了眼跪在地上满脸疑惑的言不禁，情不自禁露出一丝淡笑。言不禁浑身一抖，刚皇上还恶狠狠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微笑起来了哩。
“听到皇后的吩咐了没有？朕也等着你将凶手擒拿，方可见你诚意。”
“遵旨。”
眼前事情处理完毕，两个人就有点尴尬。替齐昭撑伞的是江文的徒弟宋丁，他知道这个时候轮不到他劝解。眼神垂下瞥了眼给皇后撑伞的师傅江文，两人互相使了个保持安静的眼色，便跟在一言不发的帝后身后，一直往皇后住的地方走。
到了居处，君瑞舔舔唇，齐昭阴阳怪气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暗暗想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摇摆不停，明明知道她要的图格庆给不了，却总是被图格庆挂在嘴上的快活给迷惑，不能坚定自己的心思。
“皇上……”“瑞儿……”
两人同时开口，快速对视一眼，又一起别过头，深吸了口气。
“齐昭……”“皇后……”
江文识趣啊，拉了把呆呆的宋丁，快步躬身退出屋子，还极为顺手的把门给合拢了。这两人一走，齐昭拉拉衣襟，成天下雨的天水，空气真是闷得让人烦躁。
他看了眼站在屋子当中的君瑞，沉默了会，自顾自坐到桌边。手指轻点桌面，歪头真的笑了起来：“瑞儿，我不明白，你到底要什么？”摆摆手，阻止君瑞开口，“先把你的好阿弟放在一边，想想你自己要什么。”
她自己要什么？君瑞歪头想想，心底里渴望的，曾经以为可以从齐昭身上得到“专宠”的念头，极为突兀地冒了出来。可是，根本不可能。
君瑞学着齐昭的样子，笑了起来：“我倒没什么想要的。”抿抿唇，垂下头揪着帕子，算是积攒足够的勇气，才开口恳求，“不管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但求你了，容我活到帮芙蓉手刃仇人。”
“过来。”还在为发现君瑞吃醋而高兴的齐昭，用呼唤虎皮的样子招招手。看君瑞磨磨蹭蹭，又带着满脸疑惑地走近，一下子握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拉。
可惜，他本意是想再来个软香扑怀，哪里料到，君瑞防备着本能抗拒，膝盖撞到椅子。脚一酸疼，软绵绵跪在齐昭腿边。又因为手被齐昭拉着，姿势就有点不大雅观。
唔，齐昭歪头看看扑在他腿上的君瑞。见她满脸涨得通红，一时间竟像是脱去沉重皇后虚壳，露出本来面目。眼眸流转间，玲珑俏丽。心思微微一动，稍稍低下头，就闻到她发间幽香。魂灵就被夺去了一半，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他们最好的时候。
“你！”君瑞仰起头满脸羞愤，太丢人了吧。跪没问题，但趴在齐昭腿上，对她而言，对他们现在的关系而言，简直是太丢脸了！齐昭定会以为她故意勾引他！露出贝齿，轻咬了记嘴唇，一手被齐昭禁锢，只能单手用力，也不得不用力撑在齐昭腿上试图挪开。“请皇上恕罪。”
那只手被齐昭拉扯起，带着她迫不得已扬起上半身。可还不等她站起身，嘴唇就被齐昭夺住。先是试探地唇唇厮磨，再后来，便是耐不住地想攻城略地。
君瑞双眼瞪得滚圆，怎么回事，齐昭又发什么疯。前阵子，就算他高调宣布两人是夫妻，但还是恪守礼仪，除了牵手以外，根本没有半点非分的举动。唇上被轻咬了一记，一不留神就被攻陷防守。瞪得滚圆的双眼，慢慢温柔起来，又慢慢半合上，似乎齐昭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要抗拒的。
“瑞儿，我知道，你还没完全想起来。我不怪你，”齐昭松开君瑞的手，将她牢牢抱进怀里。火烫的嘴唇凑近君瑞耳边，声音低沉嘶哑，“这回和上回，我都饶过你了。可要是再有下回，”
低低的笑声涌入君瑞耳里，却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整个人都打起了冷颤，“我就把你送去齐楚边境，看咱们的铁骑是怎么给登上皇太后之位的庄妃，送上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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