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时光相爱相杀

作者:顾暮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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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的日常2


      我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在校园里和他见面。
      即便我知道他不可能会背叛我,内心的某个角落好像仍隐隐有了裂痕。
      我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面无表情。
      那个女孩我认识,杨曦,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每天中午校园里就会响起她甜美的声音。
      我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可看到他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就会感觉好像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我和赵光承,还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在校园里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
      心里有着满满的失落,嘴角还是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hello,你们回家的吗?”手上提着两个饭盒的我也不好摆手,只能歪着头看着他们。
      赵光承的眼里闪过一丝无措,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很自然地拉开了和杨曦的距离,走到我面前,“还是阿姨送饭吗?”
      在赵光承说话的时间里,杨曦已经独自走开了,落寞的背影让我心口一紧。
      “嗯,你快回家吧,别让叔叔等急了。”在他面前,我一向很善解人意。
      “你也快去吃饭,别饿着了……诶,怎么你提着两个饭盒?”他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旁边臭着脸的杨淑媛。
      “我帮徐行拿的。”我十分自然地说出口,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赵光承的眸色暗了暗,却仍浅浅地笑着,朝我挥手告别。
      “我回家了,再见。”
      “路上小心哦!”
      我微笑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似曾相识的画面,好像又回到儿时天真无邪的时光。
      我默默地在心里祈祷,赵光承,你可千万别变了。

      回教室的路上杨淑媛没有再说些什么,我也没有聊天的兴致,一路无言。
      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心有些动摇了。
      我在怀疑自己和他究竟能不能一直走下去。当初对他告白,是因为我有信心能和他携手一生,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可今天,当我看到他和杨曦走的那样近,笑的那样开心时,我在想我的想法是不是太极端了——谁能保证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就凭我和他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平心而论,就算我和他有十几年的交情,那也是只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友情,小时候睡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就算拉个手也要再三考虑。
      我好想知道,我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我苦笑着,什么时候,大大咧咧的我也会有这种烦恼了……

      “你怎么了?”见我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徐行一边接过我手上的饭盒一边问道。
      “没什么。”我摇摇头,打算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我得相信赵光承,只要我们互相喜欢,就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住我们。
      ——只要我们互相喜欢。
      “天啊,何亦心,那都还没什么……你可真是圣母,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有这种属性?”杨淑媛愤愤出声,显然对我宽容的处理方式表示强烈的不赞同。
      可是,淑媛啊,除了相信他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当场撕破脸皮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不想因为一个可能的误会而烟消云散。
      我只能相信他,相信我们互相喜欢,相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徐行沉默地听着杨淑媛的话,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打开饭盒,熟练地夹过一块糖醋排骨放进我的碗里。
      “吃吧。”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清隽的面庞是说不出的柔和。
      墨玉般的眼眸带着笑意,折射出的目光专注而温柔,仿佛是在看世上最珍贵的宝藏。
      我心里一噔,扯了扯嘴角,在这样的诱惑下,我也只能化悲愤为食欲了。

      一顿饱饱的午餐后,如果能睡上一觉可以说得上是人间乐事。
      其实我是没有睡午觉这个习惯的,偏偏老班总会在中午盯着我们睡觉,等午休的人全部睡着了才会离开。
      每每这个时候,就是考验我和徐行演技的时候了。
      装着睡着的样子,等老板一走就抄起卷子写家庭作业来。
      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吃完饭脑子昏昏沉沉的,就想好好睡一觉。没等老班过来催我们睡,我就已经头埋在胳膊上,眼睛一闭,约会周公去了。

      何亦心睡着了,其他同学要么出去买东西,要么去老师办公室,偌大的教室里转眼就只剩下徐行、杨淑媛和何亦心三人。
      “刚才我们碰见赵光承,他和杨曦走一起。”杨淑媛言简意赅,眼睛里愤怒的火花显而易见。
      她还真就没想到赵光承原来是那样的人,要不是一个月前撞见赵光承和杨曦接吻,她才不会想到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赵光承会脚踏两条船。
      也真是苦了何亦心,看起来懂事非常,也就是个初尝情味的小女孩,瞒着老师瞒着同学瞒着家长,一场恋爱谈得比谁都辛苦,可赵光承呢,他和杨曦的那点事,他们班的人全都知道。
      “她怎么样?”徐行凝视着熟睡中的何亦心,黝黑的眼眸荡漾着丝丝温柔。
      “还能怎么样?逞强呗!”杨淑媛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怎么就喜欢上赵光承了呢,还一直想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徐行将自己的校服轻轻披在何亦心的身上,帮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
      他自己都不会想到,他的动作是多么的小心翼翼,多么的温柔体贴。
      “伤害过她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徐行坐在何亦心的身边,阳光照在何亦心白嫩的脸上,只留给徐行一层薄薄的剪影。他注视着何亦心,口中吐出的话语坚定又决绝。

      赵光承这样不懂珍惜的人不值得何亦心喜欢。
      而他,还有很多时间,去让她爱上他。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校服,不用说,肯定是徐行学霸的。只有他会这么细心,唉,可惜我有赵光承了,要不然怎么也要把他收入囊中啊!
      “语文课要考试吗?”我揉揉惺忪朦胧的眼,脑袋中昏昏沉沉的感觉还未散去,看看手表,时针刚好指向2。
      我竟然睡了一个小时……拍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下午可还有两节语文课和历史课,要是敢在课堂上钓鱼,考试就死定了。
      “不清楚,老师好像要说事情。”徐行正在攻克化学的中考说明,刷题的速度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记得曾经和他比赛写题,我第一道题还没写完他就已经写到第三道题了,嘴里还自顾自地说着速度下降了……简直不能忍!
      一听可能不会考试,我的双眼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就在我感叹生活如此多娇的时候,老班抱着卷子走了进来,我先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果然,天还没黑,我还是不要做梦了。
      “说一下,明天下午课外活动要照毕业照,”老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班上一群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打断了。
      “呜呜呜呜,终于让我们重见光明了!”
      “学校终于当了一回亲妈,我真是太感动了!”
      “不会骗我们的吧,我脆弱的小心灵经不起打击的。”
      “可以带手机吗?可以带手机吗?”
      我眼睁睁地看着老班的脸色变得堪比奥巴马,同志们,莫要高兴太早,再这样乐下去只怕我们今天七点才能回去啊!
      明明只是玩笑的想法,后来却一语成谶。
      我是不是应该转行去当算命的……

      “都给我安静!”老班一拍桌子,全班以秒速安静下来。用小学生常用的比喻句来说,就是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老班扫视一眼全班同学,满意地看到同学们正襟危坐的样子,这才清清嗓子重新开口:“明天照毕业照,可以带手机。”
      有几个不怕死的同学想要欢呼,在老班锐利的目光下只能缩着脖子,在桌子下比着剪刀手无声地表达自己雀跃的心情了。
      “还有,明天照相穿衣服不能穿黑色的,颜色越鲜艳越好,但不能穿荧光色!女生一律穿裙子,男生只要不穿黑色的衣服就行,裤子随便,当然有的男生想穿裙子我也不会管。”老班这句话逗笑了同学们,我也不例外,大家默契地将目光投向坐在中间的一位内向的男生,此时那男生的脸上显出了羞恼的神情。

      “看什么看!”王宇双手挡着脸,看样子是在后悔当初少不更事。
      他那时怎么就能毫无压力的把裙子穿出来呢?
      这下好了,每逢有关裙子的话题,他就成为全班同学的笑柄。
      当时还是太天真了,被人整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整的。他一个男生,穿着短裙从男厕所里出来,还不知情的在楼道里走了几回……

      “好了好了,说的这些你们都要记住,明天谁敢穿黑色,就光着身子拍照吧!”老班出来打了个圆场,顺便警告了那些心里正想着“你不让我穿黑色我偏穿黑色”的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同学。
      ——嗯,你穿黑色可以,到时候照毕业照就光着身子吧!
      听到这话同学们又是一阵哄笑。

      此时此刻,我才不管什么能不能穿黑色的问题,我在想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我哪里来的裙子?
      虽然我貌美如花,身材较好,可我的衣柜里除了T恤裤子就是睡衣睡裤了。
      难不成把我那件Hello Kitty的睡裙穿出来?
      想象一下那美丽的画面,我的心里一颤。最后一点勇气支撑着我——我弱弱的举起了手,说:“老师,能不能不穿裙子?”
      老班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和蔼、笑容亲切的注视着我,可我已经知道我这个“能不能”已经被硬生生的转为“不能”了。
      “杨淑媛,把你的裙子借给我!”不能从老师那里直接解决问题,只能找杨淑媛曲线救国了。
      “你少来,明知道我也没有什么裙子……不如晚上放学我们一起去买?”杨淑媛侧着身子,在我耳旁低声说道。
      “虽然离中考还有73天,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棒了?!”我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俗话说得好,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对于毕业照这种要“流传千古”的东西一定得重视才行!
      “就这么说定了!放学就去买。刚好今天要交资料费的两百块我忘记交了,明天再找我爸妈要吧。”杨淑媛想着自己实在太机智了,偏偏今天忘记交钱,智商高的就是不同。
      “好巧,我也忘记交了,真是英雄所‘行’略同!”一边说着,我和杨淑媛在桌下悄悄的击了个掌。
      “对了你想买什么颜色啊?”
      “粉红色的,亮眼嘛!”
      “没想到你还有少女情怀啊。”
      “杨淑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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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流水的日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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